空气中一阵扭曲。这是何天斗此时视线中的异象。炎武战队的七个人也似乎察觉出什么,但还没发话,下一秒,异变已生。

    “嗷……”这是类似于山地野狼的叫声。

    “吱……”这是类似于猴子的叫声。

    七声!

    共有七个迥然有异,但却不约而同地叫声响起。

    当即,七头战兽从炎武战队的七名成员中脱体而出。

    这种诡异的现象让炎武战队的人都懵了,就如同被施展了定身咒般僵着身体,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双眼发直,看着自己的战兽,不知这是怎么回事。

    但他们懵,并不代表它们的战兽也会跟着如此,眼睛腥红,似乎失去理智的它们在落地的时候,就闪电般对自己的主人发起狠辣狂暴的攻击。

    这些战兽中,有敏捷出众的,也有力量无穷的。

    敏捷出众的当属一头银色的小猴子,大约三四岁幼童那般大,但猛地跃起,就是一爪子朝他的主人脑袋挥去。

    锋利刀刃的爪子撕过,血花四溅……

    那个白发苍苍的脑袋,直接被撕个稀烂,就如同从十二楼扔到一楼的西瓜般,惨不忍睹。

    还有一只是带着手刀的金甲虫,只是转个身挥舞起前足,就将它主人的脑袋给割掉,大好头颅洒着热血如同不值钱的垃圾般,滚落在地。

    还有一个更惨,直接被一头“章鱼”样子的战兽将触手扎进他的肚子中,拉出一大堆红色肠子。这肠子在腹外,还依然不断地在蠕动。血腥!血腥到了极点。眼前这一幕,简直比在刑场上,刽子手用刀砍犯人还要血腥数十倍。

    各种杀人的手段,更是你不敢想像的,也许就只有阿鼻地狱里面的各种酷刑能与之相提并论。

    “呕~”何天运当场就受不了了,俯下身子,吐得稀里哗啦。

    何天斗也是皱紧眉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就没吐出来,赶紧深吸一口气,又恢复镇定。

    倒是他的那个便宜老爹,似乎见惯了这等场面,只是冷目旁观,脸色淡然自若,仿佛只是在看一场颇具反叛性的戏剧般。

    或许他是看惯了吧,或许他是曾经死过一次的人,再不把死亡放在心上。

    但此刻,他在炎武战队的人眼中,却是如同恶魔般,妖异邪乎到令人发指。

    “走!我们赶紧走!”

    炎武战队中的老大并没有被自己的战兽所杀,在竭力地狂吼着。

    当他的战兽朝他发出攻击时,靠着多年来避规危险的本能他逃过一命,只是附出点代价——肋部被划了道深深的血口。

    随即,他拉着自己最近的那个战队队友,帮他躲过一击,就对着其它的战友大叫起来。

    此时,他的眼中犹然充满着不敢置信与恐惧的神色。

    他不知自己的战兽是怎么了,自己老兄弟们的战兽又是怎么了,但他知道,如果自己再继续往在这,那么,绝对无活命的可能。

    这一刻,他感觉死亡离自己是如此地近,仿佛是地狱中伸出一双能操控命运的巨手般,在不断地将他们兄弟的生命——收割。

    “这是怎么回事?该死谁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它们全疯了吗?我不信,我不信……”

    被他救下一命的那个队友,却不像他那么冷静,在连续看到身边两个老友的死亡惨状后,疯了一般在破口大骂着。这的确很难让常人接受。要知道,这些战兽那可都是陪伴了他们几十年的伙伴啊,虽是一人一兽,感情却深似兄弟。

    有一天,你被自己视为兄弟的人所杀会怎样?恐怕也只能深受刺激,极欲发疯吧。

    “啪!”

    最后没办法,那个战队的队长躲过自己战兽的攻击,一掌拍在他的脑袋上,将他打晕过去,这才背起他,转身而逃。

    他逃得掉吗?不,接下来,另外的战兽纷纷解决掉自己的主人,就如同饿到极点的厉鬼亡魂般,都朝他纵身追了过去。

    在这种情况下,他又怎么逃得出去?且还背着个累赘?沉暮之林注定将是炎武战队的坟墓。

    双眼有点失神地望着身前的惨状,何天斗一时间,脑海还真得有点难以接受过来。

    哪怕这些死的人都是自己的敌人,但方才诡异的一幕,却牢牢地印在他的脑海记忆中,如根深蒂固了般,不断——循环闪现。

    转过身,何天斗不想再看下去了,他真怕自己再看下去,晚上会做噩梦。额,虽然他很少睡,都把时间放在修炼上

    以那等诡异的能力,杀掉炎武战队八个命运主宰者,有这等战绩,何天斗他们理该庆祝一下的,但接下来,他们却显得很是沉默,似乎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似的。

    倒是端木青山拿起一些药来,又在继续研究他的炼药大计。

    “奇儿呀?”

    也许过了半小时吧,抑或一小时,何天运终于开口。

    何天奇没有说话,只是用眼光看向他,用沙哑的声音道:“父亲,怎么了?”

    “你那能力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当年我以为我死了。可后来等我醒来发现自己并没死就想立马赶回族里。可走一会儿,我就失去了理智,仿佛记忆断链般,等又清醒时,已身处不熟悉的地方。就这样,我一边走,一边失去控制身体的能力,来到了沉暮之林。我想回族里的,但我怕我现在会伤害到你们,我,我……”说到最后,何天奇的脸上显得很痛苦,已经无法再说下去。有家回不得。!有爹不敢认!有儿不敢近!在几年里,他只能孤单地在遥远的地方望着自己天天思念的地方,天天想着的亲人,这种煎熬痛苦没有尝试过的人,是根本不懂的。

    这就好比一个死去的亡魂,看着自己的亲人对着自己的尸体痛哭失去,哭到昏过去,却只能干着急一样。痛苦,却很无奈。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如此。知道儿子最近几年的悲惨遭遇,何天运拉着自己儿子的手,老泪纵横,泪不成声。

    好久他平静了一会才道:“嗯,一切都过去了。奇儿,明天,你就跟我回族里吧?我相信大家见到你能回来,一定都会很开心的。”

    何天奇听闻此话,眼中露出喜意,但想到自己的情况,脸色一变,又黯淡下来。

    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端木青山在一旁道:“小野,不,现在应该叫你小奇了。放心吧,虽然你有时候会失去自我意识,但应该不会轻易伤人,就算伤人也可能是自保所致。”说完,他又在后面补了一句:“不得不说,这还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那岂不得了?”何天运大喜。

    但何天奇依然一副心事重重,又很难说出口的样子。

    这让何天运暗自焦急,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又是在顾虑什么。

    倒是何天斗看着自己那便宜老爹的样子,聪明如他一下子就想到了。他在顾虑什么?还不是在顾虑他现在的样子,他现在的精神状态。

    很正常的,如果你是他现在这样,拥有着如此可怕的刀疤脸,这样的精神状态,恐怕你也会产生自卑感,不敢让自己熟悉或不熟悉的人见到。

    于是,何天斗凑近何天运的耳朵边,悄悄提醒一句。

    顿时,何天运明白什么,脸上出现犹豫难办,纠结不已的神色。

    虽然他很想跟自己的儿子说,不会的,回到族中没有人会嘲笑你,或背后议论你。但他知道,自己这话说出来,恐怕自己都不信。

    他不想勉强自己的儿子,他不想自己的儿子受到那种非议的痛苦。

    不过,作为父亲,他还是很想自己的儿子回到身边的。更不用说,几年没见,他还有好多话要跟自己的儿子说。接下来,他们父子俩又谈了许多。但何天奇哪怕在说话,都始终一直把视线放在何天斗这个他儿子的身上。

    似乎在奇怪,自己的儿子为何如此见外?哪怕离开时,他再小也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啊?

    何天斗被他一直看,也显得尴尬,浑身不自在。索性不再坐在他们旁边,来到端木青山的身旁边,看他炼丹。

    端木青山用的是一个古朴的药炉,没有花纹,样式简单,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朴素。此时,这药炉在他的操作下,正不断地隐隐有火舌从中吐出。

    “青老,您这是在炼什么药呀?”

    “八级丹药,回天还神丹!醒脑养神,具有祛除脑中阴邪之利……”端木青山边用手调动着火候,边对何天斗解释

    八级!

    一听这话,何天斗忍不住就震惊了,这老人随手就这么一炼,炼的竟然就是八级的高级丹药。

    人不可貌相啊!他刚刚还以为这老人炼的只是普通的丹药呢……

    这想法要是让外人知道,肯定会骂他有眼不识泰山。因为端木青山在炼药师这一圈子里,那绝对是顶尖的,且还拥有一个称号,为“千手药王”。在这个世界,只有在出名到极点时,才有人会为其取称号。可想而知,端木青山绝对不是个普普通通的老人。

    其实想想也是,要是他是普通老人,又怎敢生活在何天奇这个时不时就会失去神智的人身边,只为见猎心喜。

    能做出此等怪事的,恐怕不是疯子,就只有天才这一类的人。

    只是有关于炼药师这一圈,何天斗都没兴趣去了解过,这才不知情。

    “原来青老是炼药大师啊!小子失礼了~”何天斗有点尊敬地道。眼前这老人绝对比他这个半吊子,半路出家的药师强很多。

    “呵呵,小友对丹药也有兴趣?”端木青山随口一问。

    “嗯~小子也会炼一些初级的药,如提气丹……”

    这下端木青山总算是对他有点兴趣了,道:“嗯,药师这一行,前途还是不错的。你有炼出来的成品吗?”

    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端木青山是想随手指点何天斗一二的。

    可他没想到,当看到何天斗拿出来的“提气丹”后,浸淫丹药将近八十年的他也忍不住震惊了,就如同方才何天斗震惊于他是个高级药师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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