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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燕燕笑着问道:“书记,还有事吗?”白旭光目光复杂的看了她一眼,道:“你进来一下。”郑燕燕见他神情不对,也有些纳罕,犹疑的迈步进了他办公室。

    刘睿不知道二人在里屋说了些什么,差不多过去半小时,见郑燕燕面色如土、神情呆滞的从里面走了出来,见她前后反差如此之大,惊奇不已,忙站起身送她,凑过去低声道:“郑部长你怎么了?”郑燕燕缓缓地摇摇头,道:“没事,你忙你的吧。”刘睿说:“我送送你。”郑燕燕也不言语,目光空洞的走到外面走廊里。刘睿直觉她身上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追上去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连我都要瞒着么?”郑燕燕停下脚,回头看他一眼,道:“不关你的事就不要乱打听,我回去了。”说完垂下头,步伐僵硬的走了。

    刘睿呆呆的目送她远去,回到屋里,真想进去问问老板白旭光,郑燕燕发生什么事情了,可是心里明白,自己没资格问这种问题,问多了,表现得对郑燕燕太过担心,反而还可能引起老板的怀疑,只能忍耐着好奇心回到座位上处理文件。

    下午,省委组织部一纸任免令传来,有如惊天霹雳,震惊了整个云州官场。

    经山南省委批准,云州市委常委、委员、市委宣传部长郑燕燕被山南省委组织部免去上述职务!

    此事传出,云州官场不亚于发生了一次小型地震。上上下下的领导干部,谁也不敢相信,一向温和柔美的郑燕燕会被突然免职。

    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刘睿刚被山南日报社的记者采访完毕,听后惊得下巴都要掉下去了。为什么要免郑燕燕的职?她犯了什么错误?又违反了什么纪律?

    由于做贼心虚的缘故,他第一个念头就是,莫非是她跟自己在云州宾馆乱搞男女关系的事情被人发现捅到省里去了?所以省委领导不惜给她判了个斩立决?可也不对啊,如果真是因为这件事的缘故,自己不可能不被处理啊。再回头想想,当时自己跟她在云州宾馆贵宾楼里胡天胡地,此事没被任何人发现,就算刘晓眉可能猜到什么,以她跟自己的关系,又怎么会出首告发呢?应该不是此事!

    既然不是这事,她又是因为什么被免职的呢?省委要免谁的职,总要给个理由吧,不可能无缘无故就让谁做个冤死鬼,可这理由却并没体现在那纸任免令上,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刘睿心中纳闷不已,后来抽了个空,偷偷往郑燕燕办公室那里跑了一趟,却被她秘书告知,她已经回家去了。

    晚上陪白旭光吃饭的时候,刘睿发现他脸色也不太好看,神情有些恍惚,不知道在想什么,莫不是跟郑燕燕被免职的事情有关?郑燕燕作为他的铁杆支持者,近几次的市委常委会上对他多有拥立之功,换成任何一个人,自己的亲信被上头拿下,心里也不会好受吧。

    回到办公室以后,刘睿给白旭光沏上新茶,见他皱眉不语,忍不住问道:“老板,郑部长到底怎么了?怎么说免职就免职了呢?而且免职也没理由。郑部长可是一直支持您的呀,她被免职,您以后……”白旭光双眸中陡然射出两道精光,直直看在他脸上。刘睿吓得心头打个突儿,再也不敢多嘴多舌。

    白旭光见他被自己吓得一脸惊恐的模样,苦笑着摇摇头,叹了口气。

    刘睿见他没有责备自己,心情微微放松,想了想,道:“难道是上次省委宣传部来的那个杨玉兰常务副部长?她可能恼恨郑部长没有亲自陪她,所以回到省里在省委领导跟前说了郑部长的坏话?”白旭光站起身,道:“小睿啊,省委既然做出了这个决定,那就肯定有一定的考量在里头。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我只能告诉你,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这件事,我也帮不了她。”

    刘睿听了这话,心头咯噔一响,就知道郑燕燕身上肯定出了什么大问题,但这问题应该暂时没有调查清楚,所以老板用语非常谨慎,“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就说明了这一点。又想了想,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如果真是大问题的话,省纪委早就对郑燕燕执行双规了,怎么会只是免职那么简单?

    送白旭光回到云州宾馆后,刘睿出来后给李青曼拨去了电话,当先说明的就是北京路上自己见义勇为那件事。这件事已经以新闻的方式出现在了报纸上,今天自己又接受了采访,说不定明后几天这件事会传得到处都是,李青曼身为机关干部,每天总要看报的,这事早晚会被她看到。既然如此,不如早早坦白的好。

    但是坦白也有技巧,不能什么都说。譬如,面见兰静以及给她送礼的事情就必须略过不提。尽管这件事被当事人之一的高紫萱看在眼里,但她要是没有多嘴告诉李青曼的话,自己主动坦白不是傻子吗?

    他便只告诉李青曼,回程途中路过北京路,堪巧与高紫萱重遇,两人正斗口的时候遭遇了行凶歹徒,歹徒想劫持高紫萱的宝马驾车离去,自己为了救出她,只能奋勇相搏,没想到反而因此出了名上了新闻。

    李青曼听后半响不吭声。刘睿猜到她可能生气了,忙好言相劝。过了会儿,李青曼幽幽的说:“虽然这件事我还是那个最晚知道的,但比起上次,你已经有进步了,至少主动告诉我了。”刘睿叹道:“我的好老婆,我还不是怕你担心吗?其实我为什么舍命不要也要救出高紫萱,还不是看在她是你姐妹的份上?”李青曼说:“危难关头,你能拼命救出紫萱,确实是做了件好事,我也不能说你什么,更不能不让你救。可是现在想想,你要是为了救她,自己有什么闪失,我……我怎么办?”刘睿心头一暖,道:“好老婆,放心吧,以后再遇上这种事情,只要不是必要,我绝对不会强出头的。”

    好容易劝得李青曼眉开眼笑,刘睿又接着给郑燕燕手机拨去了电话,必须要搞清楚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否则内心实在郁闷。

    电话响了三波才被接听,郑燕燕落寞的声音在彼端响起:“想不到,在我被免职后,是你第一个给我打来电话。”刘睿说:“郑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郑燕燕说:“我不是不让你打听嘛,关你什么事?”刘睿说:“我不打听清楚了心里憋得难受。”郑燕燕沉默半响,淡淡地说:“就是被免职了呗,你还想打听什么?”刘睿说:“我想知道为什么?省委太欺负人了吧,免职也不告诉理由,弄得你好像出了什么大问题似的。”郑燕燕说:“如果我真出了什么大问题呢?”刘睿说:“不会的,我相信你的为人,你不会犯错误。就算犯了什么错误,也是被手下人蒙蔽,跟你没什么关系。”郑燕燕失笑道:“傻小子,你太天真了。我告诉你,就是我出了问题。”

    刘睿忙问:“你出了什么问题?”郑燕燕说:“你非要知道是不是?”刘睿嗯了一声。郑燕燕说:“你知道了能有什么好处?”刘睿说:“有没有好处我都要知道。郑姐,我相信你,你是好人。”郑燕燕笑道:“傻小子。”刘睿说:“你就告诉我吧。”郑燕燕说:“你非要掺和我的事情?小睿,你成熟点吧,别理我,理了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牵连到你也说不定。”刘睿急道:“谁说我不成熟了?”郑燕燕笑道:“你成熟的话,会给杨玉兰的牛奶里下催情药?”刘睿叫道:“我那还不是想为你出气?”郑燕燕叹道:“我差点忘了这一点。小睿,你对我其实也是真好。”刘睿说:“那你就把事情真相告诉我呀。”郑燕燕道:“好吧,既然你非要知道,我就告诉你。正好我晚上也睡不着,出来走一走。咱俩在东二环彩虹桥那碰头吧。”

    挂掉电话,刘睿拦住辆出租车,赶奔东二环彩虹桥。赶到那已经九点半了,二环路上车流很稀疏,天上不见星月,看起来非常的凄凉黯淡。

    刘睿就觉得自己的心情跟这天色一样,都不是很明朗,心中却也纳闷,自己跟郑燕燕并无深交,至多是在床上滚过一次床单罢了,那还是在苍蝇水的催情效果之下,实际上,两人哪有什么深厚情谊?可自己为什么为她被免职的事一直牵肠挂肚呢?

    彩虹桥是座立交桥,他在桥下等了有十分钟,一辆黑色的马自达六轿车无声无息的停在他身边路肩下。车窗玻璃降下,里面露出郑燕燕那张憔悴而文秀的脸庞。

    刘睿叫道:“郑姐……”郑燕燕说:“上车。”刘睿绕过车头,打开副驾驶一侧车门坐了进去。郑燕燕等他坐好后,驾车向东行去,不一会儿就到了东三环。此时车速开始放慢,最后缓缓停靠在路边。

    刘睿关切的望着驾驶位上这个女人,曾经是云州市级别最高的女领导,此时却几乎什么都不是了,心中非常感慨,道:“你受委屈了。”郑燕燕瞥了他一眼,懒洋洋地说:“谁说我是受委屈了?也可能是我咎由自取呢。”刘睿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郑燕燕摇摇头,道:“没什么意思。我有点累,真的,好累。”说着靠在座椅上不动了。刘睿劝慰道:“你是咱们云州市级别最高的女领导,级别越高,能力越强,责任也就越大,累点也是可以理解的,但你必须要学会自我调节,自我放松。呃,当然了,我这都是废话,当官当到你这种境界,还用我指手画脚吗?”

    郑燕燕侧头看向他,欣慰的说:“小睿,我被免职后,不论班子里的同事还是我那些平日里提拔的下属,没一个联系我慰问我的。我也不是需要谁的慰问,可是看到这种情形,心里真的很别扭,好像我郑燕燕平时多不会做人似的,把人都得罪光了,结果自己落难的时候没人出来跟我站在一块共患难。还就是你这个傻小子,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主动跟我联系。唉,疾风知劲草,板荡见忠臣,我什么也不说了。”刘睿劝道:“郑姐,你也别太往心里去。这消息还没传开,知道情况的人还不多,所以暂时没人联系你也有情可原。”郑燕燕冷笑道:“官场是个什么地方?就是一张密密麻麻的蜘蛛网。一个点出了事,马上就会沿着无数条线传播出去,有什么秘密能藏住的?何况我被免职这也不算是秘密,更是藏不住。我猜得到,现在整个云州官面上的人,百分之八十都知道我的事了。至于市委大楼,更是早就传遍了。可是谁联系过我?小睿,你就什么也别说了,我知道那些人都是怎么想的,是怕跟我扯上关系,被我牵累。我也理解他们,随便他们怎么想。可是小睿,我要问问你,你不怕被我牵累吗?”说到这里,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似乎要看到他的心里去。

    刘睿陪笑道:“我不怕,我有白书记罩着,应该没事。”郑燕燕问道:“要是没有白书记罩着你呢?”刘睿愣了下,笑道:“没有白书记罩着,那我就是小脚色一个,就更不怕了,再差能差到哪去呢?大不了我卷铺盖回市水利局。”郑燕燕盯着他问:“你今晚上给我打电话,是白书记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意思?”刘睿说:“是我自己。”郑燕燕又问:“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的事?”刘睿讪笑了下。郑燕燕低声道:“是因为之前云州宾馆里那件事?”刘睿摇头道:“不是。郑姐,你一直对我很好,哪怕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碰到你发生了这种事,也会问问你的。”

    郑燕燕叹道:“小睿,姐谢谢你。你今晚上对我的好,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刘睿苦笑道:“你说这话可就没必要了。”郑燕燕嗯了一声,道:“从今以后你就是姐姐的亲人,我再也不跟你外道。只不过,你姐以后官途很可能就结束了,也帮不了你什么了。”刘睿说:“不用,你别这么说,你都这样了还为我考虑,你还是顾你自己吧,我只盼你一切安好。”郑燕燕自嘲道:“是啊,我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为别人想什么?自不量力。”刘睿忙道:“郑姐,我不是那个意思……”郑燕燕拍拍他的肩头,道:“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唉,心里有点烦,想喝酒。走吧,姐请你喝酒去。”

    郑燕燕驾车拉着刘睿赶到了酒吧街,特意挑了一家人少的小酒吧坐进去。接下来,两人边喝酒,郑燕燕边把事情原委告诉了他知道。

    这事要从郑燕燕的老公说起。

    郑燕燕老公名叫向少华,是云州知名的大律师,在云州市南区开着一家律师事务所,代理过一些影响重大的民刑案件,可以说是云州律师圈子里的难波万。向少华出名了以后,名气甚至传播到省城靖南,那里陆陆续续有大人物过来请他帮忙。一来二去,他在省城也有了名气,后来就在没跟老婆郑燕燕商量的情况下,自作主张在省城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分所,从此夫妻就聚少离多。

    这是五年之前的事情,那时候郑燕燕还根本不是云州市委常委、宣传部长,而只是下面一个县的县长。

    过了两年,郑燕燕已经荣升那个县的县委书记,而向少华的律师事务所在省城也是越开越红火。某一日,向少华接了一个案子,一个富家大少强 奸省城某大学一个校花,校花受辱后与家人一起报警,那富家公子就被逮捕了,面临强 奸罪的审判。富家大少的母亲听闻向少华名气很大,特意找到他,求他帮忙减轻儿子的罪责。向少华也真是了得,细细了解了案情之后,又跟那富家大少嘴里了解了他跟那个校花的交往史,最后在法庭审理的时候,竟然活生生把一桩强 奸案诡辩成了“女方自愿献身,事后索要巨额好处,男方不应,便诬告男方强 奸自己”的讹诈骗局。

    且不说向少华在这件案子里面表现出来的人品如何,反正经此一案,他与富家大少母子交上了朋友,事后才知道,富家大少的父亲竟然是现在的山南省省长,之前的山南省委副书记王立国。从此以后,向少华就成了王家的座上客,也成了王家的御用律师,并借此为跳板,认识了省城很多政要。

    要说起来,向少华这个人对郑燕燕还是不错的,见妻子一心在仕途发展,就抽个机会带她到省城,走访了包括王立国在内的许多政要。关系的力量是巨大的,没过一年,郑燕燕就被省委任命为云州市委常委、宣传部长。那一年,她才三十四岁,不仅是云州市级别最高的女干部,也是全省最年轻的女副厅级干部,并很是风光了一阵子。

    这之后,向少华醉心于发展省城的业务,并继续扩大人脉网络,与人合伙开了一家大型的咨询公司,主打人力资源咨询、组织流程咨询、政策发展咨询三大品牌。很神奇的是,这种很虚幻很飘渺的咨询公司竟然为他带来了巨大的收入,可以说得上是日进斗金。

    郑燕燕对此一点兴趣都没有,也懒得理会。夫妻俩仍然像以前那样聚多离少,谁也不管谁的事情。可让郑燕燕料不到的是,就在这种平淡甚至可以说是日渐疏远的夫妻生活背后,已经浮现出一个巨大的阴影,慢慢笼罩了她。

    原来,向少华在省城开的那家咨询公司,表面上打的牌子很漂亮,动不动就人力资源,要么就是政策组织,听起来很高深很玄妙,可实际上,这家咨询公司主业并不是提供咨询服务,而是帮他所认识的那些省城政要洗钱,同时向他们无偿提供情人,以此加强彼此之间的联系,并通过后者结识更多有权的高官,换取更多的好处。

    短短两年间,向少华公司账目上的流水就有几个亿,可每年的纳税不过区区几万块。另外,通过这家咨询公司,向少华网罗收买了在校大学生、社会无业人员、舞女、小姐和其他乐意兼职的从业者,前后多达数十人,经过短时间的培训后,把这些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们送到某些高官身边做情人,再从他们手里换取更多的好处。

    可惜,天下间没有不透风的墙。向少华本以为做的一切都是天衣无缝,又有高官可以作为后台依仗,绝对出不了事情,哪知道上周,省政府某位副秘书长因为违纪问题而被查处,省纪委办案人员通过他的情妇,顺藤摸瓜找到了向少华这家公司,也最终导致他被抓。

    也不知道向少华被审讯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反正肯定是吐露了一些东西出来。所以省委领导可能认为,向少华跟现任省长王立国一家关系莫逆,数年间有不少金钱财物的来往,因此怀疑他老婆郑燕燕的市委常委也是贿赂王立国而得来的,而且,此事也有证可查,当年在讨论云州市委宣传部长人选的省委常委会上,时任省委副书记的王立国就是提名郑燕燕当这个宣传部长的。

    情况繁琐复杂,省长王立国又在北京住院治疗,一时间也查不出任何的头绪,所以省委主要领导决定,暂时免去郑燕燕的职务,免得后面处于被动。于是,郑燕燕这才遭了天灾,从威名赫赫的市委常委宝座上落马,成为了布衣一名。

    郑燕燕最后冷笑道:“说实话,我这个市委常委还真是我老公认识王立国后得到的。但我不认为这是我老公跟王立国索要的,我老公没那个胆子。可能是王立国要还人情,又觉得我各方面条件都够了,所以就提拔了我。嘿嘿,想不到,到头来,我这个市委常委又因为我老公而被拿下了。这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刘睿也是感叹不已,问道:“这些事,你都是怎么知道的?是白书记今天上午告诉你的?”郑燕燕摇头道:“白书记也知道得不多,这是省委组织部长方国涛告诉我的。他告诉我,我老公被抓了,我近期也别想见,为了避嫌,省委决定先把我免了,等事情调查清楚之后再说,还假惺惺的安慰我,说我受委屈了。呵呵,我受什么委屈了?这件事我确实跑不掉的。”刘睿愤愤地说:“这么免你实在太过分了,哪怕真调查清楚了再免也行啊。什么都没查到,仅仅是怀疑,就一纸任免令把你免了,实在太武断了。”

    郑燕燕摇头道:“一点不武断。说不定,省纪委手里已经拿到什么证据了,可以证明我老公跟王立国确实有行贿受贿的过往,但是省委领导给我面子,没有一下子将我法办,而是先摘了帽子,再慢慢办我。嘿嘿,我还要感激他们这么宽宏大量呢,至少,给了我处理后事的时间。”刘睿听得心头一跳,道:“别那么说,事情到底怎样,谁也不清楚呢,你怎么就先消沉了?白书记说得好,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老公的问题不应该牵累到你。”郑燕燕蹙起秀眉,道:“我现在最想问问我老公,有没有求王立国提拔我,可惜,我见他不到,也联系不上,只能暂时做个糊涂鬼。”说完叹了口气,道:“不说这个了,一说就烦,还是喝酒吧。小睿,我敬你一杯,谢谢你能在这时候陪我。”

    两人这一喝就喝到了十一点多,别说酒吧里已经没客了,就算酒吧街上,也没几个人走动了。郑燕燕与刘睿两人都喝多了,相比起来,郑燕燕喝得更多,酒入愁肠愁更愁,也更容易醉,昔日高高在上的市委主要领导之一,到最后已经成了一滩烂泥,趴在桌上就不想起来,更不想走,嘴里一个劲嚷嚷着还要喝。

    刘睿结账后扶着她出去,自己走路也有些晕乎乎的,来到停车场,从她包里摸出车钥匙,把车锁打开,扶着她坐在后面,自己坐在驾驶位上,回头问道:“姐,我送你回去,你告诉我你家在哪?”郑燕燕醉醺醺的道:“在云州,哈哈,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问,你真是个傻小子。”刘睿听了好笑又心疼,心中也纳闷,人家喝多了说话就结结巴巴的,这位姐却全没那个毛病,好像没醉似的,想了想,道:“我想起来了,你家应该在市委家属大院里面,可是我从没去过啊,该怎么走啊?”郑燕燕道:“随便走,哈哈,地球是圆的,你一直往前开,转一圈就又回来啦。”刘睿听她答非所问,苦笑不已,再也不问她,驾车上路。

    路上,刘睿跟几个出租车司机打听了下,最终确定了市委家属大院所在位置,开过去的时候,却发现门口有武警站岗,心中打个机灵,自己对于门口武警来说可是个生脸,开过去被拦下来怎么说?不提郑燕燕吧,那肯定不许进;提起她吧,那自己又是她什么人?这么晚了,两人又为什么混在一起?

    到底是做贼心虚,刘睿竟然没敢往里进,想着拉郑燕燕去云州宾馆住下,又怕遇上熟人,更不敢拉她回家,毕竟自己家里可是没有待客的地方。此时,他才感觉到房子不够,这要是自己另有一套房子,大可以把郑燕燕拉到那里住下,也就不用这么发愁。想了想,是不是把存到赵珊珊那里的几十万买套新房子。狡兔尚有三窟呢,何况自己堂堂的市委办公厅秘书一处处长?以后啊,类似的情况肯定会发生不少,还有另外接待客人、招待朋友的活动,也不方便去家里,还是再买套房子最踏实,也最自由。

    但那是今后的打算,现在这个难题怎么解决?如何安置郑燕燕?难道让她在车里睡一宿?

    他想了又想,最后实在没有办法,拉着她到了一家七天假日连锁酒店,用自己的身份证登记了一间标准二人间,打算让她在酒店里凑合一宿,然后把她从车里扶出来,搀扶着她走进酒店里面。

    郑燕燕迷茫的四下里望了望,道:“这是哪?”刘睿说实话道:“酒店,市委大院我不敢进,只能在这里开个房让你凑合住一宿。”郑燕燕哼道:“好小子,竟敢带我来开房。”刘睿陪笑道:“我没有坏心思,天地可鉴。”郑燕燕笑嘻嘻的说:“有坏心思也不怕。你这么年轻,我老牛吃嫩草,还是捡了大便宜哪。”刘睿被她说得脸色发热,不敢再说什么。

    把郑燕燕扶到客房里其中一张床上躺下后,刘睿又开始犯犹豫,按她这醉态,自己留下来看护她一宿是最好,可又怕男女有别,两人一个市委领导,一个办公厅的小处长,这住在一起像什么话?要是再被邪恶之人发现这个情况,可就更糟了。

    就在此时,郑燕燕闭着眼眸低声唤道:“小睿,小睿,你还在吗?”刘睿说:“还在,怎么了?我正想走呢。”郑燕燕右手在半空里胡乱摇摆,道:“别走,先送我去洗手间,我要解手,酒喝得太多了。”刘睿哦了一声,把她从床上扶下来,搀着她走到洗手间里面。

    郑燕燕醉得脸色绯红,目光迷离,跨立在马桶上面后,边解裤子边看着刘睿,嘴上傻呵呵的笑。刘睿见她要脱 衣服,忙转身出去,在门口等着。

    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急促的放水声,几乎都要打出哨声来了。

    刘睿暗暗好笑,她这得憋了多久啊,竟然憋了这么一大泡。

    郑燕燕放水完毕,将衣服胡乱系好,东倒西歪的摸出来。刘睿忙又扶住她,把她搀回床上,又问她喝不喝水,得到的都是否定。

    郑燕燕躺下后拉着他的手说:“你别走,你把我带到酒店来开房,你走了算怎么回事?你陪我睡。”刘睿想了想,道:“好,我先出去看看。”郑燕燕道:“你看什么?还怕有人跟踪咱们吗?哈哈。我现在狗屁不是了,还有什么可跟踪的?”

    刘睿拍拍她的小手,迈步出屋,一直走到酒店外面,一路所见,没有任何形迹可疑的人员车辆,这才松了口气,给家里打去电话,告诉刘建民晚上不回去住了,然后走回客房里,道:“郑姐,我回来了,晚上陪你。你别害怕。”郑燕燕闭着眼睛哈哈笑道:“你陪我我才害怕,你个坏小子,我有家你不送我回家,非把我送到酒店来开房,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坏主意。”刘睿苦笑道:“我把车都开到市委大院门口了,可谁知道有武警站岗,我怕被人误会啊,所以只能带你来这儿。这比较僻静,住客层次相对来说较低一些,也不怕被人认出来。你就放心睡吧。”郑燕燕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刘睿去洗手间忙碌了一阵子,洗漱完毕后出来,看郑燕燕似乎已经睡着了,就把灯关掉,悄无声息的爬到了另外一张单人床上,打算和衣而睡。

    躺下也就是五六分钟,刘睿困意袭来,已经忍不住要睡了,却听到旁边床上发出吱吱扭扭的动静,侧头望去,见郑燕燕已经站在地上,惊讶地说:“郑姐,你干什么去?”郑燕燕也不言语,慢腾腾的走过来,在两床床尾中间的缝隙里晃了两晃,举步走到他床前,对着他就压了上去。刘睿又是惊愕又是欢喜,想问什么,却知道此时无声胜有声,便保持了沉默。

    郑燕燕趴在他身上抱住他,头枕在他胸口呆了会儿,又往他头前爬了爬,没有任何预兆的,一嘴亲在他的唇上。刘睿虽然早料到她爬过来会跟自己有亲密动作,可还是没想到幸福来得这么快,一时间愣住了。郑燕燕在他嘴上亲了几口,又去亲他的脸颊。刘睿闻到她身上那股子浓郁的酒气,还有一股淡淡的说不出名目的幽香,心中一动,有些动情,不自主将她娇躯抱住。

    郑燕燕见他有了反应,再次吻回他的嘴上。两人亲亲热热的对了几个嘴,先后吐出舌头缠斗起来,很短的时间内,两人口水就不知道交换了多少匝。刘睿洗漱过,嘴里有牙膏的芳香,郑燕燕嘴里却是酒液的辛辣酸涩,两人互相品尝对方嘴里的味道,都是不知疲倦。

    刘睿已经管不住自己的小兄弟,那家伙高高挺起,隔着不知道多少层衣服顶在郑燕燕两腿之间。郑燕燕似乎只是亲吻就能满足了,只是抱着他的脑袋索吻。刘睿却不满足于此,将两手从她后腰划入她的裤缝里,又直接贴着火热的嫩肉插入她的内 裤里面,直接到达她丰挺的臀瓣上,在那里上下左右的抚摸一阵,两手交错的抓揉起来。郑燕燕那对肥美的臀蛋便在他五指的变化下随之变幻出不同的形状。

    过了会儿,刘睿翻身起来,将郑燕燕压在身下,将她上衣解开,两手隔着文胸抓弄她的乳 球,嘴巴从她玉颈之上一路吻到心口,又在左右两个露出来的半杯凸起上温柔亲吻。郑燕燕嘴里发出腻腻的呻吟声,两手抱在他的脑袋上,爱怜的轻轻抚摸。刘睿听到她的呻吟声,更是血脉贲张,不可忍耐,将她文胸直接推上去,露出胸前那对饱满雪白的秀 乳,一手玩着一个,另外一个含了小半个在嘴里,美美的吮吸品尝。郑燕燕身体最为敏感的部位之一被他如此亲昵的玩弄,自然受不了这种刺激,鼻息声加粗了不少,两腿也下意识将他大腿缠了起来。

    两人这么着亲热了一会儿,郑燕燕已经是全身火烧,饥渴难耐,将刘睿一把推开去,爬起身,一屁股坐在他两腿之间,两手去解他的腰带。刘睿只是继续抓揉她胸前的玉兔,心想,姐姐你今天心情不好,那老弟我就陪你快活一回,也算略尽绵薄之力吧。

    郑燕燕很快褪去了刘睿的武装,持着他那根宝贝摇晃几下,起身就想坐套而入。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又坐回去不动了。

    刘睿以为她后悔了,不敢继续抚摸她的双 峰,忙收回手来,心想,今晚上可是你主动的,我所作所为都不过是在配合你的需求而已,你停下来我也就跟着停下来,从始至终没有任何强迫,希望你别翻脸不认人。

    郑燕燕忽的伏下身来,胸前那对秀美的兔子就直接压在刘睿那赤 裸的胸膛上,一阵弹软温热传来,让他舒服的几乎想要哼出声。

    郑燕燕用半醉半醒的语气问道:“小睿,我是不是很淫 荡很下贱?”刘睿惊道:“啊?郑姐,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呢?你很好的。”郑燕燕嗤笑道:“对,没错,我是很好,可那是你眼里的很好。我主动投怀送抱,你当然觉得我好啦。”刘睿怏怏不乐的说:“姐,你这么说可就是也把我说进去了,好像我没见过女人似的。我可不是你想象的那种给女人就要的男人。”郑燕燕嗯了一声,道:“姐说错了,姐不是故意的,你别介意。”刘睿说:“我怎么可能介意呢?你既是我的好领导,也是我的好姐姐,我爱你还来不及呢。”郑燕燕幽幽叹道:“我就是觉得自己好淫 荡好贱好无耻,老公都被抓起来了,我不去想方设法的救他出来,竟然喝醉了后跟别的男人在床上乱搞,我……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刘睿忙劝道:“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姐,你不是那种女人,真的,你绝对不是。你现在之所以这样,一来是喝酒的缘故,二来,你心情也不好,三来你压力也大,所以你想要发泄一通……所以也就可以谅解。而且,你也不是随便找个男人就投怀送抱的……”郑燕燕呵呵笑道:“是啊,我挑了你,我们英俊帅气、人见人爱的市委一秘刘睿小弟弟……”说完又叹道:“这么多年来,我也只挑了一个你。虽然跟你是阴差阳错,但我确实很喜欢你,最开始见到你就喜欢你。”刘睿听她表白,心中得意之极,骄傲无比,忍不住又抱住她。郑燕燕说:“小睿,你不知道,这些年,你姐姐我虽然有老公,跟守活寡也没什么分别。我老公在省城干的那些事,我心知肚明,从来没追究过。他可以在外面包养二奶小三,我跟你好,是不是也不算对不起他?”

    刘睿闻言哭笑不得,心说你想跟我好就跟我好,何必还找那么多借口,人生一世,短短几十年,及时行乐才是正经,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干什么?反正向少华也对不起你了,你还担心对不起他吗?又担心被人因此指摘吗?

    郑燕燕见他不言语,撒娇一样在他身上乱晃,嗔道:“快说啊,我这样是不是不算对不起他?”刘睿就感觉,她这一晃,小腹压着自己那根宝贝发生了摩擦,都快把自己爽到天上去了,真想翻身进入她熟透了的身子,好好的大战几百回合,闻言道:“是,是,不算对不起他,你已经很对得起他了。”郑燕燕呵呵娇笑,凑嘴过去在他脸上一阵乱亲。

    两人亲热的做了几个嘴儿,郑燕燕就忍不住了,再次坐起身来,用手扶着小刘睿,在黑夜中通过感觉慢慢欺凑过去。两个小家伙似乎已经熟悉了彼此,很快就找到对方。随着郑燕燕蹲坐下去,没有任何阻碍的,已经是缓缓入了巷。

    一旦入巷,郑燕燕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再也没有之前的犹豫,也没再给自己找什么借口,坐着不动积攒了几分力气后,两手撑在他肚皮上,开始了频繁急促的上下起落蹲坐,屋子里也就慢慢响起了轻微的撞击声和郑燕燕的呻吟声。

    刘睿开始享受的同时,两手也不甘寂寞,再次覆上她的胸脯,抓住那两只白白的玉兔玩弄起来,揉圆捏扁,玩了个不亦乐乎,后来又微微扬起身,凑嘴过去,含了一只在嘴里边。这下对郑燕燕的刺激更大了,她呻吟声开始连续不断的响起,渐渐形成了令人亢奋的叫 床声。刘睿又把左手放到两人宝贝交 合的地方,用手指停在那里,等她身子上下的时候摩擦她花溪上端的肉蔻珍珠。郑燕燕被他这一下弄得全身发软发麻,忙推开他手,嗔道:“别闹。”

    刘睿笑道:“好姐姐,上回咱俩做的时候,你误服了苍蝇水,这次可是一点催情药没用,你比较一下如何?”郑燕燕闻言停下来,道:“还是上次感觉更强烈。”刘睿吃惊地说:“真的假的?难道以后每次做都要吃春 药?”郑燕燕伸手在他腰间嫩肉上拧住,哼道:“小坏蛋,你还想着以后,还每次……你真把我当你情人了啊?”刘睿嘻嘻笑道:“那咱俩这算是什么关系?”郑燕燕道:“姐弟,我告诉你,以后什么时候提起来都只能是姐弟。”刘睿笑道:“哦,我记住了,现在流行姐弟恋。”郑燕燕笑道:“恋你个头,反正我只是你姐姐。”刘睿在她肥美的屁股上捏了一把,道:“你这不是自欺欺人吗?”郑燕燕说:“自欺欺人也要欺,这样我负罪感轻一些,嘿嘿。”

    刘睿听得心头火热,忽然起身把她推倒,扛起她两条大腿,对着她就是一顿猛冲猛撞。郑燕燕哪料到他会突然发威,被这阵突如其来的鞭笞弄得大哭大叫,叫个不停。刘睿又往她花心深处死死撞了十几下,她居然就嗷嗷叫着泄了身。

    刘睿大为不甘,道:“姐,你这次战斗力不行啊。”郑燕燕哼哼唧唧的说:“谁知道你突然这么猛,人家还没来得及做好准备呢。”

    她是泄了身,刘睿可是还没玩尽兴,闻言哈哈一笑,抱起她继续耸弄。两人这一玩就玩到午夜两点,到了最后,两人酒意早都没了,有的只是对彼此肉 体的贪婪索取。

    云收雨散,两人去洗手间简单冲洗了下,回到床上,赤着身子搂抱在一起。彼此都有些亢奋,谁也睡不着,便闲聊天。

    郑燕燕幽幽的说:“小睿,姐这次可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你以后也躲得我远远的,别因为跟我关系太近而被牵连。今天这次就算了,咱俩私下约见,谁也不知道,但是以后,任何的公开场合,你都不要见我,也不要提到我。”刘睿暗想,我刘睿要是那种人,又怎么值得你如此青睐?知道就算跟她当面说不,也没有任何意义,反而只能招致争执,便没说什么,只是记在心里。郑燕燕说:“还有,姐现在身上勉强还有市委领导的影子,以后,很可能会被双开,到时候什么都不是,你……你就更别联系我了。”刘睿奇道:“为什么呢?”郑燕燕说:“因为我就配不上你了。”刘睿哈哈大笑,起身伏在她胸口,含住她的乳 头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郑燕燕吃痛,叫出声来,哼道:“小坏蛋,你要咬死我呀。”刘睿牵着她的手,跟她十指相扣,道:“我咬你是因为你说错话了,我怎么样对你,自有我的主张,不用你教我,你就看着吧。”

    接下来数日,刘睿都在平淡中度过。郑燕燕也不上班了,就在家里闭门思过。但是云州官场上,却传出了有关她的各种谣言。

    有的说,她乱搞男女关系,被人发现告到省里去了,所以被免职。也有的说,她给一个省领导做情妇,结果那位领导失势了,她也就跟着倒霉。还有的说,她贪污了几千万,省里震怒,决定不久后对她执行死刑……这些谣言,刘睿听得只想笑,除了最前面那一条,虽然不靠谱却正有其事,而且其男主角就是自己,其它几条完全就是瞎造谣。却也因此寒心,她在位的时候,风光无限,万人归心;她这一旦不在位了,立时就有人对其质疑侮辱。这当然不是她不会做人,而是官场中就存在这么一些小人,专以造谣传谣为乐,尤其是对那些年轻貌美就已经位居高位的女领导,既是嫉妒羡慕,又有些吃不到的酸葡萄心理,便造谣造得更加起劲。事实上,这些谣言根本没有任何作用。等到水落石出,谣言自然不攻自破。

    刘睿每天晚上都跟郑燕燕通电话,知道她这些日子过得很苦,先是老公被捕,家庭面临支离破碎的境地,又是各方对她的不信任以及嘲笑侮辱,都让她难以自处。从她那里了解到,这些日子,除了秘书长杜立雪给她打过电话了解情况并安慰一番后,没有任何一人联系她,哪怕是她一直支持的白旭光,也没有半分问候。

    听到这个消息,刘睿感觉很痛心,觉得自己跟错了领导,错跟了一个无情无义的领导,心说,郑燕燕就算有千般的不是,也不是她自己造成的,而是她老公向少华造的孽,又跟她有什么关系?你不念她的功劳也有她在常委会上数度表示支持的苦劳,怎么能连个问候都没有呢?难道她这一被免职,从此就变成令人不齿的罪人了?谁也瞧不起她了?怕跟她搭上关系反被连累了?难道在你心里只是政治生命要紧,其它的一切人情都可以不管不顾?当然了,这些话只能在心里想一想,别说不能说出来,脸上都不敢表露出半点的不满。

    同时也是这几天,市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韩明主持部务,郑燕燕被免职之前特意嘱咐过他,让他连同省委组织部,一起对刘睿在靖南见义勇为的英雄事迹做好宣传工作,同时趁机宣传云州市党员干部的风貌。可是此人听了之后,置若罔闻,根本就不理会这一码。

    刘睿只接受了一次山南日报社记者的采访,就再也没有任何抛头露面的机会了,而那次采访,事后也未见诸报端。当然,就他自己来说,巴不得不用抛头露面呢,低调做人做事才是正经。

    这天,市委副书记于凤和来找白旭光,瞥见刘睿后,走过去道:“可惜可惜。”刘睿本来就不喜欢这个老狐狸,见他脸色怪异、故作高深,就是一肚子气,却也不能说什么,站起身道:“于书记好。”于凤和摇摇头,叹道:“可惜啊。”刘睿忍不住问道:“什么可惜?”于凤和笑道:“前面咱们出去调研,你不是替郑燕燕挡了一次猫抓吗,听说后来还打了六七针的狂犬疫苗,唉,想不到,郑燕燕这就下马了,你这不就是白白替她受了罪吗?”刘睿听得气往上撞,道:“于书记,我当时替郑部长挡住那只猫,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没想能从她那里得到什么报答。就算换成是您,我也会毫不犹豫就冲上去的……”想要再损他两句,想了想,还是算了,小不忍则乱大谋,自己以后想在云州立足,千万不能当面得罪这个官场老狐狸。

    于凤和失笑道:“你还叫她郑部长?她已经不是宣传部长啦。”刘睿装出一副傻样子,挠挠后脑勺,憨笑道:“哦,叫习惯了,暂时改不了口。”于凤和瞧西洋景一样的瞧了他一阵,笑道:“这少了个郑燕燕,白书记这边真是冷清啦。”

    刘睿如何听不出来,他意在讽刺郑燕燕是白旭光手下的得力大将,也是仅有的两员大将之一,她这一被免,白旭光这里立时显得人单势孤,以后在常委会上,更是孤掌难鸣,心中恶心的不行,想不到这老狐狸一向腹黑稳健的,今日却迫不可待的露出了真面目,由此可见,他这是欺负白旭光手下无人来了。

    于凤和见刘睿只是傻笑,懒得理他,敲门见白旭光去了。

    等于凤和走后,刘睿气愤愤的走进里屋,把他刚才过来说的话给白旭光转述了一番,道:“他真是欺人太甚,这郑部长的问题还没调查清楚呢,他怎么就敢说她是下马了?还嘲讽您这里门庭冷落,哼,只要您愿意,您这里天天有人排着队等着见您。”白旭光奇道:“你怎么知道郑部长的问题还没调查清呢?”刘睿恍悟自己不慎说错了话,还好脑子灵活,急忙补救:“哦,我是见省委只是对她免职,没有给出任何理由,因此觉得她的事情没有调查清楚。”白旭光点了点头,道:“于书记的事情不要管他,他到底只是我的副手,翻不起多大水花来。”

    晚上,李舟行忽然派秘书给刘睿打来电话,等他接通了,就亲自跟他说话:“我问你,你怎么跟高家丫头搅和到一起去了?”

    到底是省政府二号首长,不怒自威,刘睿听到他这么一问,立时就惊起了全身汗毛,好在跟高紫萱没有任何瓜葛,也不妨直言,便道:“李叔叔,我跟高紫萱是在青曼家里认识的,一见面她就对我各种讽刺嘲弄,我差点没跟她吵起来。后来下午我回云州的时候,路过北京路,却正好跟她遭遇上。她开着宝马拦在我车前,我开不了车,只能下去找她理论,想不到那时候碰上了凶杀案现场。”李舟行说:“于是你就动了侠义之心?”刘睿忙道:“不是的,我看到歹徒的一瞬间,是往人行道上躲开去的,没想着逞能。我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我父亲,为青曼考虑,当时真是一点逞能的想法都没有。可是后来,眼看着那个歹徒冲高紫萱去了,我想着她是青曼的姐妹,又是高叔叔的女儿,真是不能袖手旁观,这才出手的。”

    电话彼端的李舟行点了下头,道:“你救下她,是对的,不然以后我怎么见老高?但是,以后再碰到类似的情况,绝对不能逞能。这可不是你之前在水里救我,只要你水性好,就能把我救出去。”刘睿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关切之情,非常感动,道:“李叔叔,您放心吧,我不是那种逞能的人,也过了热血冲头就什么都不顾的年纪了,我今后会注意的。”李舟行停了下,问道:“你最近有没有见白冰?”刘睿心头一跳,道:“没有,打第一次我跟你们在省城见过,就再也没见过她,也没联系过。”李舟行说:“对了,你们云州宣传部长的事情,最近怎么样?”

    刘睿说:“郑部长已经闭门不出,在家思过。官面上有好多关于她的谣言……”李舟行截口道:“你怎么知道是谣言?”刘睿吓得打了个哆嗦,道:“我……我觉得郑部长这个人不错,应该没有那么多事。”李舟行又问:“常委班子里对她都是什么态度?”刘睿说:“我不知道别人,就知道白书记,好像从来没问过她,也没当面提起过她。”李舟行道:“你觉得他这样做对吗?”刘睿说:“我觉得……我觉得,郑部长是他的铁杆支持者,如今她遭了难,白书记理应有所表示,要不然就会寒了人心。”李舟行说:“你怎么知道他没表示?他跟省委黄书记还有我这里打了几个电话,都是问这个宣传部长的情况。”刘睿趁机问道:“那郑部长的问题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呢?”李舟行淡淡的说:“雪过无痕。”

    刘睿心中欢喜不已,知道郑燕燕这是没有什么问题,很可能要官复原职了,比自己升职了还要高兴,道:“我跟青曼说好了,趁这周末去看望您,周六是中秋节呢。”李舟行说:“中秋我可能要跟省里离退休老干部开茶话会,到时候看看晚上有没有时间。”刘睿道:“好。”

    挂掉电话后,刘睿急匆匆就想给郑燕燕打去报喜电话,可又觉得自己前脚刚从李舟行嘴里知道这个最新消息,后脚就转说给别人,显得自己不能保守秘密似的,便又犹豫起来,转念一想,郑燕燕早晚会知道此事,她此时压力正大,自己作为她的好弟弟正该帮她解忧,反正此事只有她知己知,也不用担心被谁诟病自己嘴巴不严,便真给她打了过去,跟她说了此事。

    郑燕燕听后不敢相信,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跟白书记那里听到的?”刘睿说:“不是,是省政府常务副省长李舟行那里。”郑燕燕大吃一惊,道:“你……你怎么能听到李省长的话?”刘睿说:“你还记得我之前住院的时候嘛,我女朋友李青曼过来看我,我跟她在病房里亲嘴被你看到了。”郑燕燕嗔道:“你还说呢,没见过你这么急色的,住院都不想好事,李青曼……咦,等等,她也姓李?”刘睿说:“嗯,其实她就是李省长的千金,我的对象,我就顺势跟李省长认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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