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便偏了偏脸。他在我耳边轻笑:“你紧张?”

    我吐血!

    然而,这话我自然是没说出口的。我板下脸,故作严肃道:“殿下,您靠着这么近,不妥吧?”

    说罢,我便想去推他,结果他动作更快,一把封住了我身上的穴道,手直接拉开衣衫探进了内衣,我身上一僵,他便笑了起来:“子陌啊子陌,你就随了我罢,我会好好待你的。”

    说着,他就低头作势要吻我,我欲哭无泪,只能实话实说道:“太子殿下,你同我爹斗气,不带连着我整的吧?”

    一听我这话,苏浅之就僵住了。他抬起头来,带了些许绿色的眼眸里有了些深意。他忽地一声嗤笑,手却终于是从我内衣里收了回来,笑道:“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

    唉,老身长你这么几万岁不是白长的啊。

    我在心里哀叹,同时庆幸,还好他摸的这身体不是我的啊。

    “不过,”他忽地再抚上我胸前,眼里满是调笑:“手感的确蛮好的。”

    “苏!浅!之!”

    我正欲咬牙切齿,门外就传来一声巨响,另一个声音替我咬牙切齿的唤出这个名字来。我和苏浅之一齐抬眼,却见墨冰洁仗剑站在门外,一张脸上满是冷意。她目光灼灼的看着我和苏浅之,一副捉奸在床的模样,浑身寒气逼人,三丈之外都觉得冷。

    苏浅之见她,先是微微一愣,随即放开我笑起来道:“是冰洁啊。”

    墨冰洁面色不善,并不答他,直接走进来,剑锋直指苏浅之鼻尖,冷然开口,只道了一个字:“滚。”

    苏浅之脸色微变,随后道:“墨小姐,你可知道,你这剑指的是谁?”

    “你,滚。”墨冰洁的话真简洁到家了,但这一刻,我却觉得,她若是个男的,真是帅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

    苏浅之终于冷下脸来,他忽地站起来,直逼墨冰洁身前,一字一句道:“墨冰洁,你给我听好了,我管你是脑子进水还是怎么的,你得记住,我,苏浅之,是东宫太子,千岁之尊,你拿剑指着我,当真我不敢动你?!”

    墨冰洁不说话,轻蔑的看他一眼,便坐到我身前,解了我的穴道,然后暖下眉目来问我:“你可好?他可对你做了什么?”

    他对我做了什么,就墨冰洁目前这暴走的模样,我敢说吗?于是我赶紧看向窗外,一脸感慨道:“今天天气真好啊。”

    方才说完,就传来异口同声的一声“哼”。我有些尴尬的回头,同苏浅之道:“那个……殿下,您还有事儿要处理吧?”

    苏浅之回头看我,忽地又一笑,仿如漫山桃花齐开,晃得我心神一漾。

    见我的模样,他甚是满意,竟是用指尖划过自己的唇,笑道:“这滋味,不错。”

    说罢,我只见剑光一闪,竟是墨冰洁一剑直劈了过去。苏浅之大笑着一跃飞出房门,墨冰洁回过身来,闷闷坐在我床边,凝看了我半天,终是无奈一叹道:“此人无耻之极,日后再不可与此人独处。”

    我立刻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墨冰洁这才笑开,想了想同我低声道:“你替我把那些个锁魔绳解了罢?”

    我沉默了。

    若把他解开了,看今日这情景,这苏浅之可还能见到明日的太阳?

    而且我这么一活了几万年的那啥……上神,也不就摸摸抱抱吗?我至于为了这个,把人家的命格改了?且还又是一历劫的神仙的命格。

    天庭就爱玩这套,要么几百年不下凡一个神仙,要么就打堆的往下送。

    我捂额叹息,密音传术道:“冰洁啊,你且就忍耐忍耐,待到那两个惹事儿的主儿回来,我便给你解了。”

    墨冰洁不再说话,过了片刻,她温和一笑:“无碍,只要在你身边,我便是锁一生亦无怨。”

    第八章 醉酒

    她这话说得我几分侧目。我怎的不记得什么时候和感情到这般地步了?

    我一转头,避重就轻道:“冰洁,你可会喝酒?”

    她舒眉笑开,出手握住我的手腕,似乎在细细诊脉。过了片刻,她同我道:“你也好得差不多了,若你想喝酒,我在长恒山的院子里酿了些酒,存了三千年,你不若带我去取罢?长恒山离此

    不过半夜时间。”

    听到这话,我大喜过望。我这人生平没什么嗜好,唯独喜欢那醉酒的滋味,浑浑噩噩,一派迷蒙。

    我一把握住她的手,喜道:“那甚好。”

    待到夜里,我便带着她,一路腾云驾雾,直奔了长恒山。墨冰洁指了地儿让我落下,只见这靠山依水之处,一个小小的竹屋拔地而起,旁种了一院的兰花,甚是清雅幽静。

    我一直最为喜爱兰花,因我真身本就是那幽冥司的暗月幽兰,见她这一院各式珍贵的兰,我不由得连连夸赞:“好品味啊,冰洁,你果然是好品位!”

    她苦涩着笑开,走到兰花群中,细细拨弄了他们几下道:“因有个女子喜爱兰花,于是我便种了这一院的兰,想要侯她归来。”

    听这话,我便直觉有故事,赶紧道:“冰洁啊,你说是女子,莫非你是男的?”

    墨冰洁浅笑不语,进了那竹屋,过了片刻,就抱了几坛酒出来。我出手挽住她的腰,两人便一跃上了屋顶。

    我一直记得,那夜的月亮甚是明亮,月光似同流水一般,缓缓流过地面,流过屋檐,流过这千里大地。墨冰洁含笑开了一坛酒,一手提着,同我道:“喝罢,不醉不归。”

    说罢,她便仰头就灌,那模样看得我豪情万丈,便肯定道:“冰洁,你必然是个俊雅至极的男子。”

    她被我这话一口呛到,却甚是开心,仰头来看我,一双墨色的眼在月色下流光溢彩。她同我道:“笑儿,我亦想看看,你真身却是何种模样?是如那兰花般清雅,还是如那母夜叉般骇人?”

    众人一向唤我笑笑,甚少有唤我笑儿的。我一向觉得,若谁唤我一声“笑儿”,我必是鸡皮疙瘩就要起三层。然而,这一声笑儿从墨冰洁口里唤出来,我竟也不觉得有何不妥,反而觉得分外好

    听,似乎他天生就该如此唤一般。

    说起这容貌,神仙其实都是差不到哪里去的,何况幽冥司没几个神仙,大多是那些冤魂鬼差,鬼差们和那些鬼怪时间长了,仙气不正,模样自然也会变些,于是不才就运气极好的撞了个幽冥司美人,然而众人却也都知道,幽冥司论模样在神界里全是歪瓜劣枣,不得入目啊。

    但名头在,自然是好的,于是我便甚为得意道:“在下虽然容貌不济,却也是幽冥司美人啊。”

    听这话,墨冰洁便笑出声来,弯眉道:“幽冥司不是冤魂鬼怪就是仙气不正的鬼差,当幽冥司美人,怕也不过是而而罢?”

    “哼,”听这直白的话,我怒了:“有本事他们来和幽冥司比抓鬼除戾气啊。要找美人去蓬莱岛找去!”

    听我说蓬莱岛,墨冰洁甚有兴趣的挑起眉来。我凑上前去,嘿嘿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仙界最美的,可是蓬莱岛的人呢。他们个个仙气那个纯正啊,五官那个精致啊,尤其是他们岛主百里君华上神,那个纤腰长腿,肤若凝脂,可真真是画里走出来的人物,那一个叫美得惨绝人寰,日月无光啊!”

    我说得这般动人,墨冰洁却丝毫没有显示出对美人的向往,仍旧挂着那盈盈浅浅的笑容,眼里却满是我看不懂的深意。他静静望了我片刻,忽地开口道:“笑儿,你道,那百里君华是怎样一个神?”

    他是怎样一个神?

    我喝了口酒,这酒的滋味着实非同一般,非大猫平时给我那些个清水所能比。口中兰花的韵味犹存,我笑着开口道:“我又不认识他,只知道他是个美人罢了。蓬莱岛的神仙一向高傲,蓬莱岛也是常年隐居,几乎不与外界通讯,除了岛主的加冕仪式上请各路仙家一聚,历劫时到天庭一报之外,怕是几万年都不会和外界有任何牵扯瓜葛。”

    他深深看我,片刻之后,苦涩的笑开,猛的灌了一口酒,随后道:“看来,有些事儿,真是忘了。”

    “什么事儿?”我又有些八卦。

    他不说话,摇了摇坛子,我知道他意思,便同他碰坛,然后举坛就罐。

    那酒实在好喝,我便同他多喝了些,两人却也不说话,就这么碰坛,喝酒,再碰坛。

    我懒懒躺在屋顶上,他坐在一边,不知是过了多久,他忽地开口道:“笑儿,若是一个男子伤了一个女子的心,他为了天下的责任,为了百姓苍生,一次又一次伤害了那女子,你道那女子可会原谅他?”

    听这话,我懒懒翻了个眼皮,又喝了一口,方才道:“我又不是那女子,我怎的会知道?”

    “若是你呢?”他问,我抬眼看他,却只见月色下,那双墨眼里满是小心翼翼和期盼,怕会得到什么令人伤心欲绝的答案。

    我又闭上了眼,随意问道:“那女子走了?”

    “不但走了,还忘了个一干二净。”他声音有些暗哑,带着浓重的涩意。我不知怎的,竟是心上一酸,叹息道:“若是我,既然走了,就不会回来了。”

    “若那人已经改了呢?”他继续追问,锲而不舍:“竟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原谅吗?”

    “冰洁,那并非原谅与否的问题。”我摇头,灌着浓香的佳酿:“感情之事,付出本就是一厢情愿的,何来原谅一说。只是,若我是那女子,既然决心离开,决心忘记,实际上便是因爱得太累,付出太多,然后伤痕累累,再无力继续,所以方才离开。只因尘缘已尽,心中再无牵挂,才会选择离开,选择忘记那是是非非。”

    “当时无力继续,那便是心伤。心伤难愈,即便从头再来,仍始终有一道鸿沟跨于中间,这般感情,何苦哉?何况,人生不过韶华白首,时间流去,便能抚平一切伤痕,一切爱恨,冰洁你如此执着之事,可有曾想,那人可还爱你?”

    “冰洁,”我睁眼看他,毕竟相交一场,我便同他说些大道理,也算渡他一程罢,他魔气不纯,还是有望成神的。

    “你可知,这世上最伟大的,便是时间。”

    “无论海誓山盟,无论深仇大恨,几千几万年流过去,便也就淡了,便也就忘了。”

    听我的话,墨冰洁脸上的神色淡淡的,似无喜无悲。然,我却看到那广袖下的手掌,紧握成拳,似要将手掌掐出血来,面色上不知是月光的缘故还是怎的,竟是雪一般的惨白。

    我伸出手去,拨开了他的手掌,却真见手心是血淋淋几道掐痕,怕是已经忍了许久。我终是不忍,宽慰道:“不过,那也可能是我薄情,其他人,也许是不同的。我本就只是一株暗月幽兰,

    无心无血,自是无爱无求。”

    他在我的话下渐渐放松了原本因为压抑紧绷僵硬的身体,静静看我,过了片刻,他忽地问我:“笑儿,你可曾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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