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在她后颈处,轻轻呼出一口口热气,舌尖卷住她的小耳肉,在齿间轻噬着,感觉到柔嫩的美背一下紧绷……这是她的敏感带,小东西已经有反应了。

    “予城,人家……好困,好累,今天能不能……”

    “你好好休息,我做我的。”

    舌尖用力地钻进小洞里,火热的唇卷进这个耳廓,揉捻翻搅着,濡渍声声,粘腻帖辗着向刚刚沐浴后又香又软的白玉美肤上漫延……

    “予城……”

    “乖乖,我要你……”

    放肆的指尖,在雪白的肌肤上点燃一簇簇火焰,热辣狡猾的舌勾起出一声声难耐的呻吟,沉重的粗喘贴合着柔腻紧绷的肤,宛如伊甸园里的毒蛇,一寸寸收紧桎梏,挤压着那脆弱无助的疆界。

    在他不知疲倦的索取下,她乖乖投降,任之予求,最后的意识,他咬着她后颈,微疼中,一遍遍地说着,“你是我的,不准离开我,谁也别想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她以为这样的安抚,他已经能够获得平静,而那话里的狠意,像潜伏在深深地表下的热烈熔浆,让人隐隐地不安。

    ……

    三天后,回碧城的前一天,医院安排了激光修复手术。

    可蓝觉得这真是小题大做,可是男人很坚持。恰时,三姥爷又来电叫男人过去一叙,临别以前似乎还有重要的事要当面交代。

    为了让他安心去谈事,她乖乖进了手术室,在他的注视之下。

    手术很简单,也不用打麻药什么的,不过一小时,就弄好了。

    “萧小姐,您看,肌肤那里的颜色,几乎与正常部位差不多了。您只要擦上医生开的隔离霜,保证三天不沾零度以下或七十度以上的水,颜色就能恢复的跟周围肌肤一模一样,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主治大夫殷勤地嘱咐着,还亲手将药膏交她手上,然后解释使用方法。

    “谢谢,我记住了。”

    “不客气,这是我的电话,如果以后还有什么不舒服,随时找我都行。”

    “嗯,麻烦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您可是大少的心头肉,老首长听说后,也叫我们一定要……”

    终于从医生的唠叨中脱了身出来,她打电话过去,想来了京城都是跟着男人走,很想自己一个人探探奇,四处走走。

    “什么啊?你真当我是路痴了?才不要,这里好歹也是天子脚下,哪有那么巧啊?向、予、城,我不是三岁小孩子!哼,我管你,我才不要回酒店,再——见!”

    她大步走出医院,将手机关掉,扔进包包里,抬头看着四下一片古色古香的建筑物,深深吸一口凉爽的秋风,顿时觉得舒爽开阔不已,索性顺着古朴的街道,随意走走看看,十分惬意。

    不知道那个男人最近那哪根筋不对,有点神经兮兮,紧张过度。

    翻过这个春节,他们在一起都快两年了,平常生活几乎跟夫妻没有区别。每天朝九晚五,上班时间因为工作关系,也经常一起吃午餐,喝下午茶……呃,偶时在休室里“开小差”。更别提下班后的时间,他基本没什么应酬,都陪着她。两人偶时会一起逛超市,自己买材料做晚餐,厨房就像个游戏室。他们之间的热情,从来不曾稍减,反而是在日久相处之中,培养了不少的默契。

    她也并没辞去工作,一直在上班,当然因为他的关系,工作成绩也越来越好,现在自己成立了一个专题小组,老编划了两个大版给她全权策划安排。

    其实平常也有跟不少异性交流,也出席一些商务酒会,也不是没跟别的男人跳过一两支舞。甚至好几次,也都碰到林进。他也再没像初时那样猛喝醋,表现得得体大方。

    好像从那天的寿宴回来后,他的情绪就不稳定。

    本以为那之后,他会正式跟她求婚,可是……三叔公也打趣地提了一句,都被他随意地带过,没有下文。

    两年了,她还是不懂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叭——

    宽大的马路上突然响起一声刺耳的哈喇鸣叫,嘎吱一声,汽车轮胎擦着地面,一股胶皮味随着轻白的烟,散漫开来。

    可蓝吓得脸色苍白,眼前却什么都看不到,只有一片深黯的绿。

    “喂,你他妈走路不带眼儿的,跟游魂似的,按了几次都他妈听不到。耳朵也聋了嘛!穿得人模狗样的……妈的,是个聋……”

    “够了。她是没注意,但是你违章抢道胡乱鸣笛,你以为没人看到!要讲理,可以,这里的交警六大队,我刚好从那里出来,路面子熟得很,要不要一起进去坐坐?”

    凶悍的肥脸司机立即灭了气焰,到底是自己也没占着全理,对方军装上的那几条鲜艳的横杠,在京城里稍有些常识的人都知道不是个小官儿,哪还敢瞎撞上去,愤愤的啐了一口,立即走人。

    危险的插曲过去,她推开男人护持的手,退后一步整理衣褶。

    男人本来想帮忙,抬起手,又放了下去。

    女人低着头,漆黑如缎的发,柔润地划过小巧的脸庞,浓墨之中横过一弯缀满了钻石的发夹,精致,奢华。今天,她穿了一件深棕色的英式斗篷大衣,下面配着深藏色的百褶裙,长长的黑色丝袜,一双小足蹬在时下女孩子们都喜欢的长毛雪地靴里,丰密而柔亮的鬃毛,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她轻轻压在手上的小手包,用晶片拼接成大熊猫的样式,也非常的别致精巧。

    这完全是一个倍受男人娇宠的小女人模样。

    高竖的领头钻出衬衣细腻可爱的荷叶花边,没有透露出任何隐秘,可是更掩耳盗铃地彰示着那里暧昧的私密。

    “谢谢你,远航。好巧,你怎么也在附近?”

    他眯起眼,没有回应,默默地打量她,让她很不安,又问,“你还有事吧?就不打扰你了,我在附近随便转转,很快就回酒店。”

    他接上她的眼,面上是一种深远的平静,“我的车就在那边,一起喝茶,聊聊。”

    “不了,我刚做了整容手术,医生说不能喝茶。那个……改天再聊吧,我和予城约好的时间也快到了。”她抬手看了看表,礼貌地弯了弯唇角。

    “可蓝,你没必要如此防着我。来不来,随你。”

    说完,他转身就朝车子方向走去。

    “远航……”她咬了咬唇,还是跟了上去。

    他步子迈得又急又大,她追得战战兢兢,京城的大马路特别宽,往来车辆又多,真是极不习惯。

    还有最大的不习惯,这小子还是老样子,一生气就爱把人甩得远远的,让她傻傻在后面追呀追。这臭脾气都八年了,在像军队那么严格的地方,也没改改么?

    叭叭叭的喇叭声又响起来,伴着女人的低呼。

    男人立即转身,几大步将女人扯回了马路,愤愤地低吼,“你就不会看看左右再走,你是怎么长到这年岁的,都二十七的人了还这么马虎?!”

    “我怎么知道京城这里的车开得那么猛的呀!差点撞了人还凶得跟人家老子似的,难怪人家都讨厌北方人没文化,邀请了人家还扭头就走,什么德性!近墨者黑么……”

    她扭着脸,昂着下巴,憋着嘴巴埋汰人,那模样恍惚一下回到了那个青葱岁月……一地碎金的林荫道上,女孩也这样撅着小嘴,抱怨男孩的粗鲁。

    “喂,走不走啊?不走我回酒店了。”

    “不喝茶,喝果汁。”

    他拉着她的手走向汽车,眼底平静不再,滟色漪漪,唇角微扬。拉开前座的门,将她甩上座,用力甩上门。

    她立即翻出了手机,想给另一个男人报个信儿,哪知道哗啦一声,没电了。

    “想打电话?用我的。”

    手机递上来,她伸手时顿了一下,摇了摇头,“算了,要不了多久时间。之前我也跟他打过电话了。”

    他挑了挑眉,“哦,他这么信任你,让你随便跟着初恋情人约会?”

    她蹙起眉,“季远航,你能不能别这么酸。”

    “不能!”

    他重重地咬出两个音,眼眸冷暗地凝着前方,用力一踩油门,她吓得尖叫出声,他的眉峰微微隆起。

    军绿色的黑字越野车刚好从医院门口开过时,一辆黑色轿车迎面驶来,正好看到那车前座上的两人,一晃而过。

    周鼎也看到了,立即不安地看向后视镜,镜中的男人单手支颐,侧脸看着窗外,眼神拉得极远,一片望不到底的深黯幽冷,不知停驻在哪一点上。

    应该……没看到吧!

    ……

    “玫瑰奶茶,和……”

    色彩缤纷的点餐单上,粉色系的东西很容易让女人心动。

    “香芋奶球(这个单球)……”

    女人报名字,男人顺手指了下图片,异口同声,都是一种冰淇淋。

    点餐小妹乐呵呵地笑道,“小姐,你男朋友跟你真有默契。”

    可蓝一怔,尴尬道,“我们不是……”

    季远航打断她的话,“我要蓝山咖啡。”

    一阵沉默。

    直到奶茶送上来,她喝了一口,看向对面的人。

    卡座里的红色罩灯打得极低,灯光流泻在男人立体的五官上,一道道浓浅不一的阴影,刻画着成熟男人经岁月打磨的刚硬和固执,不经然流露的淡漠,似乎是属于这个权柄城市特有的傲然睥睨。

    她正欲开口打破平静,他目光直直射来,带着极强的冲击力,仿佛要一眼看到她心底似的强势。

    “可蓝,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你都看到了。”

    “他很紧张你。”

    “是呀!”她垂眸摇了摇勺子,“远航,你呢?”

    “你也看到了。”他扯了扯唇角。

    她抬起头一笑,目光落在他胸口那排鲜艳的勋章上,刚好他的咖啡送到,她拿起杯子,“那为我们再相逢的老同学都过得很好,碰一杯!”

    他扯了扯唇角,拿起杯子碰了一下。

    她低下头,妹妹地抿了一口,嘴唇上立即印上一圈儿淡淡的奶胡子。

    然后,她会伸出红红的小舌头,很满足地在唇边撸上一圈儿,全舔进嘴里,轻轻砸吧一口,叹息……

    “味道还不错。”

    她笑着看向对面的男人,那黑漆中霍然迸射出炽亮的精芒,手不禁一抖,杯子和盘子叩出失措的轻响。

    这样满是欲望的眼神她太熟悉了,可是这不该出现在对面的男人眼里!

    也不是不该,而是……

    “蓝蓝,我说谎了。这些年,只能看着你的照片,一点儿都不好。”

    男人的目光毫无收敛,紧紧锁着表情凝固的小脸,逡巡过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他的声音轻浅却坚定,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像要深深镂刻在她心板上。

    。

    正文8 154 你到底在怕什么

    亲一口,青蛙变王子!

    那亲两口,王子变老公。

    缘定三生,蓝蓝这辈子都是季远航的!

    记忆的闸门轰然开启,让人措不及防,漫出一腔苦涩,微酸……手指收紧时摁压到小手包里的坚硬方块,再用力抓紧,感觉那四四方方的形状,硌着掌心。

    她左右转了转眼眸,眉心轻轻褶了褶,再对上男人的眼眸,一笑,“你们男生的标准,我们女生可没法理解。至少我知道要当上少校也不是三五年那么容易的事儿,像您这么年轻就获得这样的成就,好多人都巴望不来,那位军委的迟主席还那么重视……”

    “蓝蓝,”他漫声打断她的话,指腹在杯耳上轻轻摩挲,“我以为你是唯一最应该理解我的标准的人。”

    笑容在那样直接的注视下,愈发挂不住,目光不得不回避那股迫人的压力,“你在开玩笑吧,我哪会懂。”

    都过了这么多年了啊!

    “我连他的标准都不知道……”摇着汤勺搅动杯中的瑰乳色的香茶,口气变得低缓无奈,“要说懂那也该是你的那位未婚妻。”

    他啜了一口咖啡,舌尖碾过蓝山初调的微酸,品过末调的涩涩苦意,再抬头看眼前娇声低喃的小女人,突然勾起一抹调意的笑,“蓝蓝,你这么说我会觉得你是在吃左安安的醋。”

    她一下丢掉手中的小勺,瞪他,“季远航,这么多年你自大厚脸皮的毛病还是没变!”

    “我说过了,左安安只是师妹,其他什么都不是,更不是什么未婚妻。”

    “那也是红颜知己吧!”

    “是红颜,非知己。”

    他似笑非笑的表情,说着认真暧昧的话,仿佛又是她熟悉的那个男孩,每每这个时候,她总是会被他似假还真的调调,弄得方寸大乱,又羞又恼,无所适从。

    “试试看,也许就能成知己了。”她觉得眼睛有些刺,转开了目光。

    他冷哧了一声,“向予城就是这么被你试出来的?”

    “远航,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他的目光突然锐利逼人,伸手越过了小小的桌面,掂起她的下巴,“为什么去医院做整形手术?额头上的疤是不是那晚上被他伤的?”

    她呼吸一窒,立即脱开他的手,他也没强留,“不是,你别自以为是。”

    “蓝蓝,你一说谎就紧张,不敢看人眼睛,这毛病这么多年也没变。”

    男人轻轻一笑,仿佛胜券在握的将者,不费一兵一组,就击溃了敌人的防卫。

    “远航,这是我和予城两个人的事,第三者没有立场评断是与非。”

    她看了看店里的水果时钟,便要结束这场略微不快的不期而遇。

    “蓝蓝。”

    他突然起身,转坐进她的位置,将她按回座位。

    “季远航。”

    突然的靠近,墨绿色的军装上,飘来男人独特的体味,有曾经熟悉的舒肤佳,也有完全陌生的烟草味,鸷亮的眼底是更加无法释怀的强硬坚持。

    “旁观者清,你懂吗?”

    “……”

    她不语,他突然撩开她颊边的发丝,露出与发夹同一款的耳饰,镶满了闪闪发亮的小碎钻,耀眼得刺目。

    “那种华而不实,却坚硬伤人的东西,就是你现在的喜好了?!蓝蓝,我记得以前你从不自欺欺人,这也是同他在一起后才有的习惯?”

    “随你怎么想,时候不早了,我必须回去,不然他会……”

    “他的确会很担心,担心得就像被激怒的笼中狮,咆哮嘶吼,恨不能将敌人狠狠撕碎了。黑社会出生的大哥大,一字千金,谁敢违逆?!他的话,就是法。”

    他眼底都是讥诮嘲讽,口气尖锐的瞬间戳破了两人之间的温情面纱,直捣核心。

    “远航,你根本不了解予城,你不能这么说他。”

    他只是冷笑,“我可没兴趣去了解他,不过,我现在了解你也过得并不好。”

    她隔开男人神来的手,愤而不平的驳斥,没有注意到男人正面对着玻璃墙幕外的小广场,那里突然开来三四辆警灯鸣闪的红白杠交绘的警车,车一停,立即跳出七八名身着警服的干员,两个分去了他的车驾,另外的人朝他们所在的小店跑来,惹得外面的行人全朝他们这方看过来。

    而在马路的对面,一辆黑色轿车已经停在那里许久。

    她推他,他没有再坚持,起身让开。

    那头笃笃笃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群警察冲了上来,其中一个拿着平板电脑对着可蓝一看,说道,“就是这位。”

    其他人立即将他们围了起来,可蓝吓了一跳。

    “你们……”

    为首的警官上前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道,“萧小姐,有人报警说看到该越野车挟持一名女子上车。根据那个路口的电子眼拍摄到的画面,我们才找到这里。请问您的未婚夫是不是这位向先生,刚好他也跟我们报警……”

    自然,这事不用再说下去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可蓝解释了季远航的身份,警察们一看军官证也多少明白这其中的道道,但毕竟这两方都是惹不起的人,便是误会也只能草草销案离开。

    可蓝借了警察的手机打给向予城,愤愤的报了地址,就挂了电话。

    季远航却给她点了点下巴,她立即看到了马路对面的轿车上,走下一个高大的男人。

    “蓝蓝,我只想确定你是不是真的过的很好很幸福。”

    她蹙眉看着他,“远航,我的幸福不是由你来确定。也许你觉得我没怎么变,可是在我看来,你却已经变了太多,已经不是我认识的当年的那个季远航了。”

    女子的目光,笔直而清亮,无形中拉开一段遥远的距离,仿如时光的河流,无法泅渡,转身之后,便是永远。

    她走远了,他仍望着她的背影驻足不动,看着那个眼中仿佛要射出两枚火箭炮的男人,喃喃低语,“不,蓝蓝,你不懂……”

    女子迎上那男人,吼了一句,就愤愤的甩开男人的手,往汽车走去。可是走了几步,却发现男人没有追上来,回头看到男人正跟季远航对望,不甘的跺了跺脚,又跑了回来,拉着男人,不知道说了什么,男人便收回了眼光,冷硬的俊容变得担忧,最终,狠狠瞪了一眼这方的男人,任女子拉着离开了。

    留在原地的男人,静默的凝望着黑色轿车缓缓驶去的方向,宛如雕像,晚风吹动墨绿的衣角,笔挺硬拔苍松般的英姿,正如那一个个迎着夕阳晚霞站军姿的日子。

    战友们打趣说,“季远航,你小子有性格儿啊!人家都是迎着东升的太阳,你丫居然老对着一片夕阳敬礼。你再这么航行下去,想直奔西天极乐世界吧!哈哈哈!”

    那张俊朗年轻的脸庞,向来是阳光的宠儿,却一次又一次,隐没黯淡在夕阳的余晖中,坚定不移。

    ……

    “向予城,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夸张啊!”

    “我只是跟同学喝个奶茶,你用得着报警,还出动警察进行全城大搜索,什么绑架,什么挟持,你有没有搞错啊!”

    “好,我承认是我任性,没有跟你打电话报告。这种全智能手机一天就没电了,这个你也是知道的呀!就算我次来京城,可我已经二十七岁了,不是小孩子了,我……”

    突然,男人抬起头,直直看进她焦躁的眼底,那里的冷幽晦暗,莫名的让心一揪,说不出的不安,心疼,一碰即碎似的脆弱。

    沉重的静默,在两人之间漫开。

    他移开眼,良久,目光注视着正前方,那里却是黑色的隔离幕,沉声低语,“蓝蓝……对不起……”

    “予城……”

    胸口鼓涨的愤懑缓缓释放掉,伸手抚上他的手臂,那里的肌肤绷得硬如垒石。手沿着温暖得几乎没有温差的绒毛大衣,轻轻抚上男人没有半点起伏的胸膛,靠上去。

    “你真的不用担心,他是我高中时的同学,都快十年没见面了,你根本不用在意的。”

    “真的只是……高中同学?”

    他没有看她,眼神仍然笔直的看着前方,冷硬疏离得……满是孤寂。

    “真的……只是同学。”

    她的声音有些哽,他瞳仁微微收缩了一下,放在另一侧的手握到骨节错响。

    他低下了头,看着小女人钻进他怀里,搂住他的脖子,将小脸温顺的贴近来,轻轻摩挲这他的脸庞,都染上外面的晚风有些凉,在这样温情的抚慰下,慢慢回温,变热,变烫。

    “蓝蓝,我不喜欢他看你的眼神。”

    “恩,以后我都不见他了。”

    一个碧城,一个京城,隔得那么远,也没什么机会的。

    他松开握紧的手,将女人环进怀里,一寸寸收紧,直到双唇压下小嘴,探到口中玫瑰与香芋的味道,动作陡然狂烈,张嘴咬了一口,疼到她低吟一声,想要推开,却被他用力按进怀里,翻身压在黑色大皮椅中,喷出灼热激烈的气息,用力占有掠夺。

    “蓝蓝,我讨厌这个城市。”

    “为什么?”

    “因为,他在这里。”

    他?

    是指季远航么?

    “城……”

    他又等不及回酒店,居然吩咐周鼎沿着大路再开半小时,羞得她嘟嘟囔囔的反抗,还是被迫就范。

    车里的温度,不知道是他怕她受凉,还是热情摩擦的结果,变得又暖,又湿,又黏腻。

    “那我们就……早点回碧城,我想摇摇了。”

    “你就想一只狗,都不想那里的人?”

    “切,最想的人就在身边哪!当然,要细数的话,爸爸妈妈,还有……”

    他又急又恨,几度弄疼了她,他含着她的唇诱哄着,“忍忍”,她愤愤的抓出他肩头五道红印,哼叫“你怎么就不能忍一忍”,惹来他胸腔一阵起伏,震出沉沉的笑。

    那笑容在窗外的霓虹流光中,宛如浮光掠影而过,勾勒出魔魅般的不羁,狂野的气息激荡在他舒展深俊的眼眸俊容上,徘徊游走在壮阔厚实的胸膛上,垒垒起伏的性感肌理收缩贲张,一道道湿淋淋的危险起伏中,她眩了神惑了心……

    “予城?”

    “嗯?”

    “他是谁?”

    “你只要知道,我讨厌这个城市就够了。”

    “嗯,其实我也讨厌这个城市。风太大,天太冷,人太多,还有……”

    “宝贝儿,专心点儿……”

    在她湿气氤氲的眼眸中,男人急切而狂野的样子,宛如飞蛾扑火,是记忆和此时刻最性感漂亮的模样,情不自禁的让人想要深深刻进脑海里,收藏一辈子。

    “予城,我很专心,你相信吗?”

    “……”

    “予城……”

    他只是深深的看着她,情潮激涌的瞬间,万千光影掠过,她独独看到那抹总也抹不去的伤痛和脆弱,她只能紧紧抱着他,不敢再质问,舍不得逼他半分,她想这样包容和理解,他一定会懂,因为他是那么爱她,爱到都不像他自己了。

    四小常在她面前抱怨,说向予城遇到她之后就一点儿没有当年当黑道大哥的气势了,偏偏那些不知情的人还老说他们大哥的气势太强。这能怪谁?向予城天生就是王者,就算混迹于普通百姓堆里,站在那里也绝对是个鹤立鸡群的存在,你能要求一条龙去装成蛇而与之为伍吗?

    当然不能。

    可是,他这样急切的占有索取,只是为了安慰自己的身心?

    那么承受这一场场欢愉放纵的她,仅仅只是为了安抚他吗?

    好像她也不清楚了……

    他再她耳边宛如诵经般的一遍遍叫着她的名字,时轻时重,时而魅惑勾引,时而痛苦踌躇,时而愤怒暴烈,时而又虔诚卑微。

    “蓝蓝,说你爱我,说你只爱我。”

    “予城……”

    她觉得自己快要被他摇散了架,好似吸气都比呼气少了,仰着脖子贴着他湿气的后颈用力的叫给他听。

    仿佛整个世界癫狂了,她完全失去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任他将她狠狠的抛进了一个无边无际的世界,瞬间失去了全部的意识。

    砰砰……

    只余一下一下的心跳声,又好像……钟摆声……

    心头倏地窜过意思慌乱,想要抓住什么。

    十指长长的指痕,在男人展开的后背上,划下带血的红痕,然后落进男人的大掌中,紧紧交缠。

    抓住了么?

    她已经问不出声,只是从开始到结束,都埋着一个不敢问出口的题。

    予城,你到底在怕什么?

    ……

    那件事后,可蓝从周鼎那里知道,向予城当时不仅看到季远航开着车载走了她,还报出了车牌号,立即就报了警。

    由于这失踪人员的身份特殊,虽然没满二十四小时,也立即出动了警员进行搜索。

    当他们从那个路口的监视录像里调到画面时,周鼎说,当时向予城就折断了一只电子笔,旁边正在做分析的警官立即就息了声,调了人马就出勤扫荡街面。

    “要是在一个小时内找不到您,估计……董事长会想办法调来空军部队的人……要是两小时找不到,董事长大概会打破自己的原则动用黑龙令调集黑道的人来找您……”

    总之一句,手机电池没电了可能引发一场可怕的大动乱。

    周鼎说完话后,还调侃的挑了挑眉。

    可蓝受不了的立即让他给买了三块手机电池,个个充好电,以备不时之需。

    那个男人……唉!

    ……

    回碧城的前一晚,三叔公一定要一起吃顿家常饭。

    电话是打到可蓝手机上,向予城想拒绝也没机会,便在可蓝的拖拉下到超市卖了几个拿手小菜的原料,提到了大宅。

    三叔公没想到自己一句打趣的话,竟然让小姑娘如此上心,这么乖乖的就提着菜鲜肉登门来了。自打老伴过世后,就没什么兴趣进厨房,这天就破了例。

    “以前哪,咱么家也都是格格大人掌主勺,我这个小兵打下手。”

    “姥爷,我记得姥姥说是你这只土匪只负责在旁边偷吃。”向凌云说。

    “姥姥的嫩豆腐做得特别好,这是姥爷的一大主攻点心。”向凌睿正剥着毛豆,抬起一张酷帅的脸,淡淡的说完。

    他立即挨了三叔的爆栗子,在场人全部爆笑起来。

    “你这个臭小子懂个屁!心爱的女人为自己洗手作羹汤,这是咱们大老爷们儿的福气,你那个萨拉有没有为你做过一道正宗的东方美食呀,没有吧?别拿你那个破意大利面来说,全是洋葱头子,吃了就打屁——”

    众人大汗齐下,一头黑线。

    这位退休的老首长一高兴起来,生冷不忌,口无遮拦,倒也是道只有在亲人面前才可见到的风景线了。

    高高兴兴的弄好饭菜,刚端上桌,未想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那晚寿宴的肇事者李家阳,在长辈的带领下,勾着脑袋捧着一盒包装华丽的古瓷饮具走上前,咚的一声跪在了可蓝和向予城面前,还重重的叩了一个响头,声情并茂的认错,一口一个“大嫂”,听得可蓝直起鸡皮疙瘩。

    就算不给对方人面子,也得给三叔公面子,可蓝替向予城接了礼,算是息事宁人。三叔公也将李家阳骂了一顿,转头握着可蓝的手直说她善解人意宽容大度。

    可蓝笑笑,拉着从始至终都冷着脸一言不发的向予城,入了座。

    席间李家阳几次讨好,想敬向予城酒,都被向家兄弟挡掉,最后还是转向可蓝这方讨巧。

    “大嫂,真没想到您也是绵城人,咱们算是老乡呀!小时候我就在绵城长大,高考后才离开去美国留学,您是哪个高中的呀?”

    可蓝报了高中校名,李家阳就更来劲儿了,“真是太巧了。大嫂,我当年的初恋情人就是你们这个学校的校花呢!对了,你是哪一届毕业的?你认不认识……”

    兴许是旁边的长辈实在看不下去向予城这方愈来愈黑的脸色,一个筷子敲了过去,斥了句吃饭不准说话,李家阳才不情不愿的打住了。

    事后三叔公也一直跟他们道歉,说并不知道这人会赶这时间来。

    向予城未说一句话,可蓝只能打着圆场,这顿离别宴仍是不欢而散了。

    临别前,三叔公私下拉着她询问两人婚期,她有些尴尬的将问题推给向予城,三叔就要找向予城明说,被她拉住。

    “三叔,我想这事予城心里有数的。他把妈妈的戒指都送给我了,我想他一定在安排策划,想要给我一个惊喜。您这样直愣愣的冲他说,你想他会……”

    她装了装他的冰块脸,逗笑了三叔。

    “蓝丫头,你这老是为别人着想的性子,就跟予城母亲一样。可是也让人心疼哪,当年她一个人带着予城背井离乡,不想连累自家人。当时我们都着急,可是她就是半个信儿都不捎回来,性子也倔,平白的就……呸呸呸,咱不说那个,蓝丫头你有什么事儿别憋在心里头,有什么不痛快的三叔都给你做靠山,不管谁对谁错三叔都挺你。三叔看得出来,小城他对你是真心的……”

    “三叔,我知道。您好好保重身体,下次过来我给您做我们那里最出名的麻婆豆腐。”

    老人揩去眼角的泪,高兴的握着她的手,直点头。回头又把向予城教育了一顿,真把靠山大人的位置坐牢了。这时,一直绷着脸色的男人才放缓了神情,温柔神情的看着她。

    十指相扣,她想幸福已经被她握住了。

    只是没想到,隔天在机场,变故突然发生……

    。

    正文8 155 男人们的无间道

    迷迷糊糊中,后颈又传来酥酥麻麻的刺疼,轻轻的,像小虫子爬过,沉沉的喘息故意塞进她的耳朵里,扰得她伸手想拍,手还没抬起就被抓住,被控制着绕到她自己的胸口……

    好痒,好软,又有点疼,可是一被撤开,她喉咙底的声音就抑不住欲念被挑起的骚动滚了出来……

    “嗯……不……别弄啦……”

    “不要弄?”

    “唔唔……不……”

    “还是继续摘草莓?”

    那只大手带着她的小手,上上下下的摩挲,让她想逃又没力气,想要就更没力气,卡在不上不下的位置,难耐的呼吸声里都夹着嘤嘤的呻吟,脑袋像鸵鸟似的扎进被子里,想要躲避。

    “乖乖,不摘草莓,就摘海草扳贝壳抓……珍珠……”

    “讨厌,讨厌……向予城……你个……色狼……”

    低低的笑声,和着热热的气流从后颈往前游移,他扎人的胡渣子蹭在敏感的肌肤上,都泛起细细小小的红疹子,还嫌不够似的用力碾过那些细腻敏感的领域,弄得她又痒又难耐,几乎蜷成一只小红虾。

    “蓝蓝,珍珠好不好玩?”

    “讨厌……向、予、城!”

    通常这个时候,她就只会这一句,接着就是嘤嘤呀呀的顺从就范了。

    这个家伙太坏了,弄了她一晚,每天早上老早就要吃早点,简直就是不知餍足的大色魔!

    他控着那只小手,玩的一手泥泞,支着一根小手指,故意抹上她的唇瓣,咬着她的耳朵说着低三下四不着边际的下流话,最后非惹到她睁开湿润润的眼,咬他的脖子,主动滚进他怀里。

    她居高临下的瞪着他时,他的笑容格外愉悦,拉着她沾满了自己滑液的小手,一根手指,接着一根手指的舔舐,慢悠悠的,漆黑的眼眸亮得像万千星子坠入眼底,那眼神宛如猎豹盯住猎物时,蓄势待发的优雅从容。

    “向予城,你这个大、坏、蛋!”

    “蓝妹妹,你这个小—妖—精!”

    然后故意拉长,拉得极长,声线中带着一丝夺命的狠戾,却又揉着一种极致相反的轻柔温存,对她说,“宝贝儿,用力!”

    她被他像毛绒玩具似的,抛上,抛下,反反复复,直到两人嘶声吼出,交颈缠绵,十指相扣,宛如亘古最凄美的那一段乐章纠缠着痛苦,撕咬着欢愉,分裂着绝望,伺奉着卑微,直直抵达最初的喷涌。

    水流哗啦啦的唱着歌,关掉后,轻吻落在她懒散的眉尖。

    男人说,“再泡一会儿就起来,今天是十一点半的飞机。最近北京闹大雾,我们的专机停靠不了,周鼎安排的是贵宾舱。”

    女人轻轻哼了哼,男人又啄了啄小嘴,目光触到粼粼碧波下那紫红交错的起伏时,又是一紧,深黯的仿佛要将人整个儿吞下,偏偏又压抑下那噬人的念头,硬是退离开。

    当门轻轻扣上时,池里的小女人立即睁开眼,爬起身摸到池边的置物小柜,拉开隔水的抽屉门,拿出一个熟料小包装,撕开,抽出……

    将黄色的液体抹在棉纸上,握着小拳头,紧张等待一刻钟。

    快呀快呀,姝说这东西挺快的呀,也不一定要一刻钟的呀!

    全身镜里,小女人蹲坐在马桶槽上,浑身赤白白,盯着手上的小白条,喃喃低语着,“中队长呀中队长,拜托拜托,别又是小队长……”

    想她当年读书时好歹也当过一回中队长的呀!

    突然,大眼撑到最大,将小白棒子几乎塞进眼睛里,瞪着上面浅浅的一条杠。

    “啊啊啊——”

    郁愤狂叫撑破房。

    “破玩意儿,又是小队长。可恶,难道因为当年我年年蝉联小队长,现在就只要有小队长的命嘛!你这个不争气的棒子党,xx的,下回是不是应该换个试纸型的呀……”

    小女人抓狂地挥舞着手上的小棒子,搔着脑袋走来走去。

    敲门声响起,门外的男人一边扎着领带,一边问,“蓝蓝,你在叫什么?泡好了吗?快出来换衣服,吃早餐。再不出来,我把东西送进来了?”

    “不要不要——”

    男人勾着唇,回头坐上餐桌,拿起水煮蛋,轻轻叩着桌面打破壳,然后一点点剥出雪白q滑的鸡蛋,放进旁边的牛奶碗里,眼神微微眯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眼底泛滥出一圈圈乳白色的涟漪……

    剥好一个,再接着剥第二颗。

    女人穿着浴袍出来时,看到餐桌边的男人,男人朝她看过来,故意上下打量一下,只催促她“要快”,却得到女人一个闷闷的瘪嘴鬼脸,端起早茶轻啜一口,笑得眼眸晶亮,神清气爽。

    可恶,为什么每次起来,对比那个用力最多的家伙,她觉得自己像霜打后的茄子,蔫菜!

    换上衣服出去时,又瞥见垃圾筒里白乎乎的一团团纸,上面隐约还有……呃浊白色的液体,她脑子里闪出一个念头,立即用力甩掉。

    “快吃,要凉了。”

    看到碗里两颗白幼幼的蛋,她想,到底是自己的卵子妹妹不争气,还是他的精子哥哥太狡猾?!

    看着小女人虎着脸一两口解决一颗蛋的模样,男人翻看报纸的手顿了一下,问,“蓝蓝,是不是天气太冷,你的亲戚提前到来?”

    “你说的什么……呃,咳咳咳……”

    她正想着郁闷的事,经他这么一提,倒抽一口气呛到了气管,咳到几乎窒息。

    “怎么泡了那么久,火气还这么大?”

    她只能翻白眼,瞪给他看。

    他却笑得很开心,长指勾勾她涨红得跟猪头似的脸蛋,眼神温柔绵长。

    算了,现在他恢复正常了最好。其他事……从长计议吧!

    ……

    “先生,这是今天刚用过的验孕棒。”服务生将一个塑料袋子递给男人。

    “谢谢。”男人接过后,看了眼一根红,眼底闪过一丝庆幸,“帮我丢掉吧!”

    “是。”

    ……

    京城的机场,比起碧城确实大了许多,除去国内航班,还有很多国际航班。适逢国庆回港时间,机场里更是人潮人海,人声鼎沸。

    一进大厅,可蓝就感觉到身边的男人气息收紧,握着她手的大手也不自觉的收紧了几分,本来没有什么表情的酷脸上,又覆上几层冰霜,拒人于千里的感觉,让四周经过的人自动绕开一段距离。

    相处这么久以来,她知道他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开始她以为,这只是个人习惯,以为他生性好静。后来,和四小他们一起打闹玩耍时,才知道真正的原因。

    在人多嘈杂的地方,最容易发生狙击暗杀,很多黑老大在退休之后,喜欢离群索居,不喜欢出席公众场合,人多的地方会让他们本能的紧张起来。

    其实他们可以托关系,使用军方的机场坐自己的飞机,只是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他不用呢?!

    周鼎去换登机卡牌,向予城拉着可蓝就直接进了二楼的音乐咖啡吧,要的还是贵宾包间,只有他们两人。

    他看着报纸,她靠在他怀里,懒洋洋的打着哈欠小睡,偶尔睁开眼睛,看到报上的一个什么新闻新名词,就吹两句牛。

    他的学识相当丰富,比她一向崇拜的陈总编还幽默风趣,跟他聊天除去他故意逗她的荤段子笑话,很容易长见识,且一些事件的独特见识和视角,常常能开阔她自己的职业眼光。

    很快,登机时间到。

    他们这一行人,明的就周鼎和他们三人,暗的保镖一类还有六七人,加起来一次出行大概十来人。

    刚刚从检查口出来,可蓝就被人叫住了。

    “我以为你们会坐自己的私人飞机,没想到居然这么平民化?是想感受一下普通人的浪漫?”

    一身墨色军装的男子笑出一口雪白的牙,明亮的大厅里阳光斜掠过他俊朗阳刚的面容,衬出一身英姿勃勃,但这样炫目耀眼的笑容,让她觉得有些刺目。

    “远航,好巧。你也要出远门吗?”并没有理会他话里的讽刺。

    他朝那方正在检验的高大男人看了一眼,“你忘了,上次在竹园提过,过完节我就必须到碧城特警大队报到,以后可能会经常去帝尚大厦,会不会常见到你?”

    “远航,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可蓝撇下笑容,转身迎向向予城,季远航的声音却从后面追来,“本来今天是要坐军部安排的专机,不过最近搞廉建,要低调。听说以往向予城来京城,私人专机都是用军部的机场,这一次也跟着响应廉建么,真是难得。”

    可蓝心下一亮,什么都明白了。

    向予城揽过女人,正面对上年轻的少校,声音不轻不重,“我只是听说军方最近出了不少油耗子,想想最好也避忌一下。没想到到了民航机构,也还是避不开这些脏耗子。”

    季远航的笑容一冷,缓缓收敛,硬朗的身姿绷得更直,虽然没有向予城得天独厚的高拔,仍然让路过的其他乘客回眸探望。

    年轻的少校气质倏冷,与他对峙的俊美男人唇角缓缓抹上一丝笑,倜傥风流,意态从容。

    “我以为挟势以使国家公器,才真是啃噬国家根基的黑耗子。”

    “啃得动钢筋铁骨,那也是自家本事。啃不到的才会叫葡萄酸。”

    “黑吃黑,总归有一天会阴沟里翻船。”

    “呵,在此之前那也得油耗子们有本事倒了这艘船。”

    “这场戏想必会很精彩!”

    “拭目以待。”

    “彼此彼此!”

    四道锐利的眼光,当仁不让的绞杀在一起,瞬即又撕扯开来。

    那字里行间的浓重火药味儿,让夹在中间的女人极为不适。

    “拜托你们两位,不要耗子长耗子短的,我最讨厌老鼠了啦!”

    揽着她的男人眼底闪过一丝谐趣,“蓝蓝,当初谁让你倔着搬出去的,碰到老鼠过敏……”故意瞥了眼旁边的男人,压低声却仍是让近处的第三者听得清楚,“害我在那之后也莫名其妙痒了几天,生了一片豆子……”

    “讨厌,你还说。”

    小手揪过来,愤愤的甩开男人,大步走向候机位,故意拣角落里坐下。

    登机后,女人不得不跟男人坐在一排,他笑着拿糖果逗她,她也没理他。而一个椅背之隔,前面坐着年轻的少校先生。

    啪的一下,从前面甩来一个东西,正中她怀。

    “干嘛啊?”

    “减压糖。”

    “我有啊!”居然这样子丢出来,又不是小孩子还在读书的前后排。

    “不要,那还我。”

    “季远航,你……”那就要她主动递给他了!

    “怎么?”

    他转回头,貌似一副好心肠被人当成驴肝肺似的无辜模样,看着她。

    这一瞬,时光仿佛倒回八年前,跳跃的点滴光阴仿佛调皮的孩子,落在青涩少年的白衬衣上,漆黑润亮的发间,还有那双专注黠趣的浓眉大眼,映着女生撅小嘴皱眉头的模样。

    次见面,就是初一刚刚分班时,那时候都按照成绩的好坏来排座位,成绩好的多数都排在前面,很不巧,她就比他差个几名,被压在了背后。

    当时她恨着他的后脑勺,心里暗暗想着一定要超过这个讨厌的高个子男生,利用女性天生勤奋刻苦的精神,打败这些一天到晚只知道斗蛐蛐斗牛牛的无聊幼稚小男生。

    他突然朝后丢出一块橡皮糖,刚好打在她脑门上,然后就是像现在这一模一样的对话,最后便挑着这样欠抽的笑脸,回头望着她。

    “幼稚!”

    她拿起减压糖,其实就是口香糖,朝他的笑脸扔去。

    “等等,”一只手臂截住她,将糖拿了过来,“正好我喜欢这口味,别浪费了。”

    向予城边说边剥开锡纸,就要扔进嘴里。

    “不行。”可蓝马上紧张了,阻止了他,“黄伯伯说过你不能吃这种……”

    “含防腐剂的垃圾食品。”他接下了她不好说下去的词儿,“哦,我差点儿忘了。”

    男人笑着,将打开的糖块又揉进了锡纸里,干脆的扔进了垃圾筒里——浪费掉了。

    可蓝一愣,看着两个男人再次厮杀在空中的视线,翻个白眼,蒙上毯子,睡觉去了。

    下一秒,男人们便收回了眼光,各行其事。

    下机后,向予城拉着可蓝走得极快,但是两个人怎么也不容易甩掉行动矫健的少校先生。

    国庆回程高峰期,虽然早早就来接人的阿虎已经将车候在了机场大厅外,但是长长的车龙蜿蜒无尽,远不像私人座机时他们一下飞机就能在机场大坝里搭上早候着的汽车直接走人,还得跟普通人一样慢慢等着自己的车开过来。

    保镖们提着行李和礼物跟了上来,但他们的汽车还排在老后面。周鼎打了电话,小虎距离他们还有五十米的距离,这中间卡着二十多辆车。

    季远航的接车也排在后面,很悠闲的等在了一边。

    哗啦一声响,可蓝转头一看,叫道,“唉,小心一点,那里面好像是瓷器。”

    季远航转头看到包装外的标志,目光沉了下去,挪步靠近可蓝,问,“那个瓷器是李家阳送的?”

    可蓝诧异,“你怎么知道?”

    “那个花纹标志,是他们投资主建的瓷器公司,专门生产仿欧式风格,走高端贵族路线,出口美洲和澳洲地区,在香港和澳门等地也非常受欢迎。这两条线,都有向予城的关系在里面。你大概不知道吧?”

    可蓝看向向予城,向予城只是冷着脸说,“李家阳母亲的娘家是香港新义会老大的外甥女,新义会在七年前由小韩并入黑龙组。”

    季远航只是看着可蓝,丢出最大的一颗炸弹,“李家阳是在八年前离开绵城,到美国留学。他是不是跟你们说过他再绵城有一个初恋情人,在我们就读的那所高中?还是校花?”

    可蓝心底升起了不安,“你怎么知道?”

    季远航眼神冷如坚冰,一字重过一字,“他当时在警察局做的口供就是这样说的。你没看到,但是我托叔叔看到了。他说陈琳是他的初恋女友,两人只是情不自禁在小巷里偷换被外人撞见……所谓的八年前留学,不过是为了逃避国内的刑事追究罢了。可怜那时候,陈琳不堪受辱,校方还向陈叔叔他们施压要陈琳息事宁人,最终逼得陈琳跳楼自杀,弄到陈叔叔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孤老无依。

    现在,他居然还有脸到处宣扬他是因为初恋情人早逝受打击才出国疗伤,无耻至极,最喜欢骗一些无知女人。跟圈子里的那帮流氓出身的男人,比拼谁破的处更多!向董事长,李家阳当年出事,好像还是你们这边的关系力保出国,强把事情压了下来。不知道,我说得对不对呢?〃

    锐利的嘲讽口气,直逼向予城,向予城却看向怀中的女子,脸色一点点苍白下去,抓着他手臂的小手紧缩,深黯的眼底隐约着心疼不安。

    正在这时,小虎打开车窗朝他们这边叫了一声,便立即下车开门。久别重逢,特别热情,边帮着搬东西边说着四小的事儿。

    后面响起一声喇叭,一个高大俊朗的身影跑了过来,冲着向予城热情无比的叫了声,”大哥,大嫂,欢迎你们回家。我奉二哥的命,前来接两位下榻名人大酒店,给两位洗尘。”

    哪知道刚说完,可蓝回头别开众人,先坐上了小虎的车。

    黑畅一时迷糊了,询问这又怎么了,多看了眼身着墨绿色军官服的男人。

    向予城不置可否,说了句,“取消洗尘宴”,也上了车。

    周鼎蹙着眉峰走到季远航面前,说,“季先生,看着萧小姐的面子上,我们敬您一分。但是,也请您适可而止。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这时,两个身着绿军装的人跑了过来,脸色紧绷着跟季远航行了礼,看向周鼎时脸色一片冷肃。

    季远航摆了摆手,两人让开,周鼎才上了车。

    看着那辆驶走的豪华黑色宾利,微眯的眸子透露出一片苦涩,宛如蓝山的尾调,隐约过夕阳暮色的空茫。

    ……

    “这是怎么了这?”

    黑畅只给潘二等人打了电话,就一路跟着到了帝景别墅,拉着周鼎询问。

    周鼎低声说了几句,黑畅脸色立即沉到锅底,周鼎又怕他惹事儿,急忙拉住他。

    “小鼎,我知道,我不会再乱来,我回去找三哥查查这事儿,到时候给大嫂一个交待,毕竟旁观者清。”

    周鼎点点头,放走了黑畅。

    那头保镖正将礼物往屋里送,被可蓝喝住。

    “这个东西……”她咬着唇,眉心一片纠结。

    向予城走过来,说,“砸碎了,扔掉,别让我再看到。”

    “是。”

    她梗着的那口气才舒展开,他走上前伸手想拉她,她退了一步,抚了抚,说累了想先休息一会儿,便上楼回了自己的那间房。

    他站在楼下,看着她关上房门,许久未动。

    其他人都默默的各行其是,完后便悄然离开,徐阿姨也还要一周才会回来,周鼎踌躇着是否先给两人订好餐。

    向予城开口了,“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董事长,您保重身体。”

    “我知道。”

    男人垂下眼,支手揉着眉心,一步步走上楼,在那扇雪白的门前站了站,还是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放着两个行李箱,一个是他的,一个是她的。这两年来,保镖们都知道他们俩住在一起,便像往常出门旅游回来一样,将箱子送到了他的房间。现在,他的衣柜一多半都换成了她的衣物。

    房里的摆设,也发生了很多变化。他的模型多宝格上,多了她放的东西,有两人的照片,和一起拾的沙滩贝壳海螺。以前打沙包的阳台上,多了她晒太阳的懒骨头沙发坨子。

    他走进浴室,洗了把脸,对着镜子时,就能看到她从美国的古旧小街上淘来的专门用来装饰镜子的特殊软胶小花朵。脸槽台上,放着成对的毛巾,成对的漱口杯,成对的牙刷。

    他脱掉衣服甩进角落里的藤编收纳筐里,这也是她从批发市场里淘回来的。

    那时候,她拉着他在批发市场里逛得大汗淋漓,买个几块钱的东西砍半天价,高兴得像捡了一两金子似的开心,笑得阳光都失色。那种满足感,让他惊奇,又无可奈何。

    女人都喜欢贪小便宜,只是他从那时候才知道,贪到小便宜时的女人会有那么可爱生动的表情,只是看着,也让他仿佛享受到同样的满足快乐。

    熟悉了两个人气息的房间时,突然他(她)不在,该怎么办?

    。

    正文8 156 我想生个女儿

    叮的一声轻响,机器启动。

    呜呜的低鸣声伴着咯咯嗒嗒的声音,仿佛齿轮不规则的咬合错动,迟钝而缓慢的踌躇前进,沉重的电流声贯穿空间之后便长久的盘桓不动,终于,黑色的屏幕闪了一下,仿佛变成极深的蓝,再一闪,蓝色变浅,终于弹出了dows视窗。

    咯嗒一声,沉重的机械运转声停下,那股绵长的电流依然存在,只是当人类的视觉关注到屏幕上的画面时,听觉自动减弱,仿佛就听不到了。

    鼠标踌躇的移动,点击,等待,再点击,再等待……真的是太老了,坏过一次修好之后用起来简直艰难得可怕。

    记得帅小五把机器给她送来时,说,“大嫂,你挑战了我的极限。”

    为了帮她修好这台ib老本子,曾帅直跑到旧书摊子上找资料,泡在ib的工程师论坛数周,才终于给她抢救回来。所花成本足够买几台最新的ipad平板了。

    简三笑话他们这是豆腐吃成肉价钱。

    当她开机时,画面还是当初坏掉时的那一幕,鼻头微微发酸。

    曾经,那种死活都难以割舍的情感,就像泛黄的日记本似的,墨水的字迹悄悄氤氲模糊,不复当时鲜艳清明,淡在了光阴的长河中,化成岸边晶莹闪烁的小石头,每一次拿起依然有它的分量,却不再硌疼掌心。

    “蓝蓝,等我。”

    画图工具打开的一副画面,夏天桑树葱葱的小河边,一个男生调皮的泼起一大捧水,往正蹲在浅水滩里看小鱼的两个女生。一个长发女孩子,长得极漂亮,阳光照在那张玉盘儿似的脸上,美得像幅画,而她旁边的女孩扎着两个小翘辫子,婴儿肥的脸蛋上嵌着杏仁大眼,男孩泼水来时,她不像那个漂亮女生一样用手挡,而是将小手插进水里,瘪着嘴,虎着脸,还击回去。浓眉大眼的漂亮男孩,仿佛没看到那个漂亮女孩,而是紧盯着小辫子,龇着雪白的牙,笑得灿烂。

    现在,她突然发现,陈琳的目光紧紧落在了远航的身上,笑得那么美,让人根本不想忆起斯人已逝。

    可是光阴不等人,时间和空间,是人类永远无法跨越的距离,可以埋葬一切美好,或者痛苦。

    不管多么拼命的追赶,不管多么撕心裂肺的疼,不管多么努力认真虔诚用功,都没用。

    追不上,够不到,留不下。

    这个梦攥得太久,已经太累,攥不住了,为什么你还没有回来,拉我一把,就算只是一下也好啊!

    她用力的扣上电脑,画面消失,回归现实。

    夜风撩起窗纱,怯怯的溜进来,轻轻兜了一个圈儿,她觉得脸上一片冰凉,一抹,满掌的水渍。

    起身到浴室里洗把热水脸,温暖浸润着手指,面庞,肌肤……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让她忘记了,隐隐的不安。

    手机短信嘀的一声响起,她急忙翻看,短短六十几个字,脑子里砰地断了根弦似的让她一下乍起,打开门,冲到对面旋开黑色大门,屋里却一片黑暗。

    “予城……”

    她急叫一声,忙在墙壁上乱摸一阵,一下打开了房间的灯,这是她搬进来住后,特别要求安装的人性化简易装置,不喜欢那只能用遥控器的摸不着边际的高科技。

    “予城——”

    目光将房间一扫,定在了靠在阳台边上的高大背影,他侧身向着她这方,左手上夹着一点猩红,空气里飘荡着淡淡的烟味。

    她心口一紧,捉住了不安的源头,直冲上去就抢走他指尖的烟头,掐灭了扔进垃圾筒里,但低头一看地上一大摊的烟灰,无数个烟屁股,心又是重重一揪,呼吸仿佛化成一块大石压在胸口。

    “予城,你怎么又抽烟了?医生说过不能抽烟的?你还抽这么多,你是不是头痛啊,脸色这么差,手也这么冰,怎么穿这么少……这里好冷,快进去。”

    她把他推上大床,回头将阳台关上,拿起床头柜上的遥控器打开排气扇,暖气,拉开被子裹到他身上,又觉得还是太慢了,就要去浴室开热水。

    “蓝蓝……”

    他拉住她,伸手环住她的腰,紧紧抱着她将脸埋进她怀里,他身上浓浓的烟草味钻进她鼻息里,一下刺疼了眼,水珠一颗颗往下掉。

    怀里的声音嘶哑得好像是?

章节目录

总裁好强大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看的书只为原作者未知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未知并收藏总裁好强大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