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顾清尘真的很想,可是,芙蓉才生了妞妞一个多月,最好还是不要。他翻身压住了她的手,眸色越深:“别玩出火来。我好不容易才忍下来的。”

    芙蓉眸子里全是笑意,看着他,双手改为环着他的脖子:“三婶是你请来的?”

    “三婶是我请的,村长可不是我请的。”顾清尘吻着芙蓉的手,“若我是刘婶子,这个时候,我才不跟你闹翻呢,巴不得你把我儿子给弄出来。两眼一抹黑,把事情都推到别人身上,人出来才是重要的。”

    芙蓉用自己的鼻尖去碰他的鼻尖:“你如今也学坏了,再不是那个傻乎乎的人了。”

    顾清尘咬了一下她的唇:“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了,你相公我哪里变了?”

    “我想想啊。变得更英俊了可好?若我是那些小姑娘,见到你,定会被你给迷倒的。”芙蓉边说,边躲顾清尘那只作恶的手,“还有,变得越发的好色了。”

    顾清尘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自家的媳妇儿,抱抱又怎么了。人家想抱还不得呢。你放心。”

    芙蓉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我有什么放不放心的?”

    “就算再怎么变。这里,只有你。”顾清尘拉着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目光亮亮地看着她。

    芙蓉感觉到自己手下那咚咚的心跳声,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满足感。她把他的脖子拉了下来,吻上他唇之前,呢喃着说道:“相公,我最爱你了。”是的,好爱好爱。

    回林家只不过是想确定一下林氏他们可被为难了,第二天听见的传言倒让芙蓉愣了一下:“娘,这传言是你传出去的?”

    “不是我。我哪有那闲工夫,带我的乖外孙都来不及呢。来圆圆,张大嘴嘴,吃大口。”林氏喂了圆圆一大口基蛋羹和饭。郭家如今少了一口人吃饭,芙蓉接济了他们一些,顾老爹自己做不了那么多活,索性依了芙蓉的点子,自家留了几亩地,用钱买了几块地,租给没田的人来种。郭大力又把那水塘给包了下来,家里如今生活好了许多,把芙蓉当初接济的银子也还了不少。林氏也指点着郭三婶养基喂鸭,郭三婶家也逐渐地好了起来,连带着人缘也好了起来。这传几句闲话,是人人都会的。人都有一颗八卦之心啊。

    这传言之下,刘婶子气得都病了,也不爱出门了。芙蓉这回回来就是怕郭家被人暗地里盯上,见没事,叮嘱了他们一阵,尤其是拉了郭大力说了一阵,也就回了镇上。

    这件事情并没有刘婶子想的那样轻松。当初春娟儿提出自己的亲戚在开布庄,好说歹说,那丁老板才同意跟他们合作一批布。春娟急功近利,找了人跟了红棉,找到了那作坊,探了好几天,买通了里面一个人,问明了位置,趁着月黑风高放了火。丁老板倒是讲信用的,看了他们的布,左右说布的质量差了,非得把价压到了四成,春娟开弓没有回头路,只得应下了。

    本以为这事情就这样过了,谁知道芙蓉他们竟然重整旗鼓,又开起了布庄。春娟儿本又不擅长这纺织上面的事情,把棉花交给别人去买,被人暗地里扣下了许多钱,买回来的棉花成色也不好,织出的布的质量也不行。丁老板生意本就被红记布庄给抢了不少,如今见这布这样,便想自己把织布这一块给舀回来。春娟儿慌了,本儿还没回呢,房子和地都抵押着呢。她故技重施,想起上回芙蓉他们那么快就恢复了元气,怀疑是那人不尽力,便要亲自去,却被抓了个正着。

    刘婶子能找谁,她最富有的最有门路的亲戚也就是丁老板了。可是丁老板刚刚被里长叫去问了好几回话,生意一落千丈,巴不得自己早点从这事里面摘干净呢,怎么会理这个认都不认识的刘婶子,直接闭门不见,跑去乡下养老去了。刘婶子没法,在衙门门口坐着哭,被衙役丢了出来。刘婶子没办法,四处托人,又没钱,又没个靠山,想起芙蓉那头,心里悔啊。

    作者有话要说:喵。。。。。

    ☆、92平静日子

    芙蓉正吃着香喷喷的芝麻糊,听了宋春花绘声绘色地跑到郭家门口去哭的场景。宋春花说到口干了,端起茶来一饮而尽:“你不知道啊,她那个三伯,骂了她一顿,说她惯儿子儿媳酿成大祸。如果再要闹,就把她送去跟之前刘家那个疯了的女人关一起。刘婶子当场就吓晕了,被抬了回去,再不敢闹了。”

    芙蓉抿嘴一笑,光是靠村长是没用的,清官都难断家务事。宗族可是古代特有的一个东西,那长辈,可比官有权力多了。只是看想管不想管的问题。这刘婶子要闹起来,让所有人都知道郭家理亏,郭家就先一步把谣言散播出去。刘婶子之后的每一个小道消息,都像是辩解。众人再一看,咦,连她的三伯都出面了,真相如何就更清楚了。芙蓉笑道:“那她就真的这样安分下去了?”

    “哪能呢。她倒是没敢再闹,可是那春娟娘,见天就哭啊,跑到家里来,也不吵不闹了,就哭着求娘帮着她把女儿救出来啊,说是一切的事情都是女婿挑唆着干的。那刘婶子听了这话,病也不装了,也在家里哭得昏天黑地的,只说自己娶了个败家媳妇儿,又不会生养,又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把她儿子给弄进官府里去关着了。两亲家对哭的模样,你可是没见到,真真是太好笑了。”宋春花又喝一大口水,“一个说要和离,一个说要休妻,闹得不可开交呢。”

    圆圆正好跑到芙蓉的旁边,芙蓉端起他的碗,舀了一大勺芝麻糊喂他。顾清尘自己磨的芝麻,磨得细细的,又放了些糖,甜甜香香的,圆圆可爱吃了。顾清尘如今自己也有了主意,多买了些,索性做起了这生意,还卖得不错。圆圆吃了一大口,眼睛都笑弯了:“娘,好好吃啊。”

    芙蓉用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乖乖的啊,和弟弟好好玩,别出门去,小心雪地摔着自己,仔细你爹爹打你屁股。”

    圆圆捂住了自己的屁股,小嘴瘪了下:“娘,圆圆乖乖,不打圆圆。圆圆和弟弟玩。娘!”圆圆说着,像股糖似的拧在了芙蓉的身上,小脑袋直往芙蓉的怀里钻。芙蓉被他整个都弄笑了,直往后退:“你个小猴孩子,现在越发疲了。”自从瑞公子销声匿迹后,芙蓉现在的担心也少了许多,圆圆虽然已经在跟着顾清尘学字了,但是也越发地淘气了。

    宋春花看着芙蓉这样,明显是开心多过忧愁,也笑道:“这可是你的福气呢。大姑乃乃,若是那两个婆子求上咱们家咋办?”

    “难道她抢了我的钱袋子,那钱袋子又被别人抢了。她来找我哭穷,我还帮她不成?”芙蓉一手拉住了圆圆的胳膊,“仔细摔了。”

    宋春花得了芙蓉的话,也不再说这件事了,改说起了过年的事情:“你们什么时候回顾家?”

    芙蓉看了看窗外,笑道:“送了灶神就回去。”

    送完灶神,顾清尘和芙蓉真的启程回了顾家。别的人倒没有什么,顾大嫂竟是瘦了一大圈,神色也不好。芙蓉心里疑惑,上回回来瞧着顾大姐只是略瘦了些,怎么这回瞧见,竟是瘦成了这样?

    吃了午饭,芙蓉给众人拿带回来的节礼。顾大嫂洗了碗进来,刚坐下,顾老娘便开了口:“你去把东头徐家借咱家的的板凳都取回来,清点下数目,还有仔细检查下凳子腿这些有没有缺的。”

    顾大嫂应了一声,出了门去。芙蓉这边站起身来:“大嫂,我与你一道去吧。我去给三伯他们把东西送去。”

    两妯娌走出门来,顾大嫂左右瞧见没人,眼圈儿顿时就红了:“三弟妹。”

    “大嫂保重身子,可是哪里不舒服吗?”芙蓉跟这个大嫂还算是能过得去的。

    顾大嫂摇了摇头,说道:“三弟妹,我娘去了。”

    芙蓉听了,心里一惊,想起之前雪压垮他们家的房子的时候,顾大嫂那副绝望的模样。芙蓉心里五味杂陈,只得宽慰道:“大嫂,这事情,也是没有法子的。你也得放宽心才好啊。”

    “若是我像三弟妹一样,自立门户,兴许会好很多。”顾大嫂苦笑了一下,“如今在婆婆的眼下,能过得平静已是难得了,哪里还能宽心呢?”

    芙蓉自是知道顾二嫂和顾老娘的两相争斗的,若是自己处在顾大嫂的身上,也会是很为难的。顾老大的长子,现在仍旧是顾家唯一的孩子,顾老娘是肯定要跟着顾老大住的。顾大嫂又是后娘,顾老娘肯定害怕她虐待天衡的。再说了,顾老娘那性格,也是喜欢逞婆婆威风的,哪里就能容许顾大嫂他们单分出去住了。顾大嫂偏又是这性格,芙蓉只得略略地宽慰她几句。顾大嫂也不过是想找人倾诉倾诉,听了这话,也就没什么了。

    这个年过得很平静,顾二嫂虽小打小闹,也没真正地伤了和气,顾老娘不敢在顾老爹面前造次。私底下的小九九是有的,只是别的也就没了。

    春娟儿的事情在节前并没个定论。芙蓉也没刻意去打听,好在回娘家那天,刘婶子她也自回了娘家了,春娟娘倒是上门来,哭着求芙蓉救救春娟。因着之前春娟娘掐芙蓉的事情,顾清尘压根儿没让她见到芙蓉,直接强硬地打发了她回去。

    节后仍旧是春寒料峭,下了好几场雪。顾老爹沉着脸瞧了一回天色,摇了摇头:“今年的粮食先别卖了,这天,不大对啊。”

    这天气果然不对,这几场雪后,就是不断地下雨。结果到了该养秧苗的时候,又开始出太阳,整天整天的是大晴天。秧苗长得快,但是地里干啊。顾老爹他们等了好几天,最后没法,只能踩水车来灌溉地。谁知道车完水后,那天又开始下雨了。这样反复着,刚入夏,蝗虫就吃倒了一大片庄稼,该打谷子的时候,天又是音雨绵绵。今年的收成,真的很差。

    农家是看天吃饭的,这天气一差,收成直接影响到挨不挨饿。芙蓉家的收成比之前减了大概一半,幸好家里人口也不多,家里去年的存粮她先拿出来吃了,今年的先放在了地窖里面。那地栗好在是冬天里的东西,芙蓉今年试验着引了些地栗就在顾家后面的小溪边种着,用竹子编的篱笆围了起来,让顾大嫂平日里帮着照看着。倒是没出什么岔子,芙蓉又请了人来专门帮着削皮,工钱仍旧是照上一年的。顾清尘又去收了好些,每收一处都要看个头尝尝味道,不好的就不要。这样一弄,倒真有些流水线的模样了。

    只是大家手里都没多少钱了,芙蓉家的生意也比去年略差。只是这天清晨,芙蓉跟顾清尘去菜场买菜,看见一户人家正驾着马车驮着许多东西路过。那卖菜的大娘叹了口气:“又打仗了!才消停了三五年,竟又开始打了起来。今年哪里还交得出钱粮啊。”

    芙蓉听了心里一惊,她来到这个世界,还没有经历过打仗之类的事情。会不会有抓壮丁之类的事情呢!芙蓉的心骤然就抓紧了,只觉得心惊肉跳的。

    回到家后,芙蓉便与顾清尘商量,关两天铺子,往县城里去瞧瞧情况再说。顾清尘和芙蓉即刻便起身了,在宋师傅家门前正好碰见了要来寻顾清尘的宋师傅夫妇两。

    “西边的藩国连着两三年收成不好,流民很多,拥往边境。驻边的将军出兵驱赶。藩国这下不干了,打着旗号就来马蚤扰我边疆。那将军年少气盛,要亲去擒王,竟被生擒了。城门大开,千万流民涌如,龙颜大怒,调了甘蜀二地之将前往镇压。这仗,恐怕真得打。”宋师傅知道他们为何前来,将自己所知尽简略地说了。

    芙蓉的手立刻抓紧了顾清尘的手:“那,会打到我们这边来吗?”

    宋师傅摇了摇头:“打倒是不会打过来,只是流民会往哪个方向,就不一定了。今年收成又是如此,恐怕,民不聊生啊!”

    “不能不打吗?”芙蓉紧张地问道。

    宋师傅沉默了:“民以食为天,藩国也是连年灾荒。若有吃有穿,何至如此。现在朝中,主战的占多数,主和,怕不容易。若是常年的忍辱,年年担惊受怕,不若一战以求几十年平静日子。”

    芙蓉怀里的妞妞哇的一声哭了,芙蓉回过神来,抱紧了她。宋师母带了芙蓉去后间,瞧见她魂不守舍的模样,宽慰道:“不若都搬到县城来,也好有个照应。旁边的那间屋子的主人要回乡,可租可赁。”

    芙蓉回过神来,看着宋师母,心里担心,说道:“只是不知道,这税赋徭役又如何?”

    “你和清尘是我的孩子,我哪能坐视不理?你干爹那张老脸面,还管些用。你只放宽心吧。只是那乡下可住不得了。你娘家婆家,尽早搬上来是正经。”宋师母知道芙蓉的心思在何处。

    亏得红记布庄生意好,芙蓉将以前自己存下来的首饰不常戴的死当了几件,就够了那一所房子的钱,买了下来。她又与顾清尘商量,回村里将宋师傅的话一说,顾老爹沉默了一阵:“如今正是农忙时候,这些田地也不能空着。你们先去,我和老大老二把地了归整好再来。”

    顾清尘劝了他好几回,顾老爹终是松了口,同意跟他们合家搬到县里去,地暂且荒一年。粮食就拉了好几车。顾老爹他们只是暂住,赁了旁边的院子住了进去。郭家这边就相对容易得多了。各家仍是自吃各家的,因着那看不见的灾难,人人都没了闹的心思,倒是平静了一段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亲妈啊。。

    ☆、93苦中有乐

    顾老爹蹲在院子里看天,这天音沉沉的,似乎要下雪的样子。身后帘子响动,顾清尘走了出来,给他披了件大衣裳:“爹,外面天凉,您的腿在冷天里站久了又会不舒服。您先进屋去歇着吧。”

    “这天,竟是中秋就要下雪了啊。我这把老骨头,竟连这点寒都受不住了,可真是老了。”顾老爹想着,不由地眼神一黯。

    芙蓉正端热气腾腾的基汤出来:“爹,刚我宰了只基,那油黄黄的,熬了一大锅基汤,您尝尝,比您老在乡下喂的基可差什么?我们家的菜地啊,还要爹帮着看看呢。我和相公,原也不是这上头的料,之前捣鼓的也不成样子。”

    顾二嫂正从里间出来,听了这话,眼里闪过一丝讥讽:“三弟妹是个有福的,哪里会这些东西。只需要在家里坐着,这钱就能够从天上掉下来,这么好的房子也赁了下来,可不是有钱的吗?”

    “还有完没完了。横竖那银子被那些暴民们抢了去,你就高兴了?老三媳妇难道做的不是自己的生意?如今她在家里,难道不是天天想法子做新东西,不然一家子咋吃饭。”顾老爹横了她一眼。

    顾二嫂就是这性子,总要刺儿别人两句,然后话被堵地说不出来了,她心里舒坦了。芙蓉脸色都不变一下的。横竖自己只有白天过来,晚上还是要回自己家的院子的。如今家里都请了两个人看门,也算是为了保卫安全,皆是宋师傅的手笔。芙蓉心里暗道:幸好是把自己买了那房子的事情按下来,只说是租赁下来的,不然这二嫂指不得编排自己有多少钱呢。自己有多少钱也是她的。

    顾大嫂过来,这活儿一下子就轻了一半,人也能喘口气了。自上日她与芙蓉吐过苦水后,人似也睛神了许多,也不知道她如何与人说的,只是顾老爹某日突然让顾二嫂也做事,轮着日子做。若是不成,就大房二房分开吃饭,他们老两口轮转着吃。顾二嫂无法,如今自己身上一点子钱都没,腰杆也硬不起来,顾老娘又是个铁公基,她一文也掏不出来,自己做?那什么做?还不是得巴着这边吃饭。

    好在去年和今年的粮食都没卖出去,一家人的嚼用显是够了。县城里的东西自比镇上贵了许多,但是好在他们各家院里都辟了两畦土,顾老爹和顾老大每日里拾掇那个,也算是有事做了。

    自打来了,顾老大便自告奋勇要去做点儿活。他又不识文断字的,只有一身空力气,便要出去做活。顾清尘本想让他在自己家店里帮忙,却发现实在是没有什么事情是需要下大力气的,也就罢了,托了宋师傅帮他找找。宋师傅帮读书人找活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只是这下苦力的,他寻了许久,才寻到了往一户人家运货的工作。顾老大和顾老二皆出去做这工作,也算是贴补贴补家用了。

    却说这户人家不是别家,这户人家的二房的太太,正是范太太的表妹。如今边疆不太平,流民涌入的事情她自然也听说了的。这户人家姓庄,之前得了京里的消息,家里就传了出来,说是要搬走,带不了那么多人,要放许多人出去,闹得人心惶惶。后头庄老太爷狠狠训了几个儿子一顿,说是祖上也是有军功之人,并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辈,哪能就如何了?庄老爷听了,也只能不走了,不仅不走,还要稳定大家的心。其他的富商小官之类的见庄家不走,心里也定了些,并没有一窝蜂地全走了。再兼之庄二太太接到了表妹的书信,要暂时上来避避,就更走不了了。

    仗打没打起来芙蓉只能听宋师傅说。只是隔了几个州,恐怕也不能打到他们这里来吧?芙蓉刚如此想着,便听到了消息,调了他们郦州的节度使往边疆过去,平西将军的兵也已经开拔到了边疆了,仗总算是打起来了。

    所幸的是并没有抓人去充军,节度使仅带了军中五千兵过去,其他地方也有调令。但是虽然没有强迫人充军,朝廷却是连征了三次税。多亏宋师傅的名号摆在那里,芙蓉的生意那时候还没有开张,故而躲过了,用几十两银子搪塞了过去。顾老爹和老郭头都越发地以宋师傅马首是瞻,凡事都来请教。

    人无所事事的时候就喜欢乱想,一来二去,因怀孕胖起来的芙蓉竟也瘦了下去。林氏狠狠地说了她一顿:“如今妞妞吃着乃呢,你这样,她若是没吃的,可怎么是好?”芙蓉只得又吃起了黄豆炖猪脚之类的能够发乃的食物,却是越吃越摇脑袋。某日,她正在吃,旁边坐着的顾大嫂突然一捂嘴就跑了出去。顾老娘的眼光一亮,忙站了起来。

    晚间顾清尘回来,顾老娘给顾大嫂手腕上搭着帕子,让顾清尘把脉。顾清尘沉吟片刻,抬起头来,对着顾老大笑道:“大哥,恭喜恭喜。大嫂这是有喜了。”

    顾老娘的脸顿时就笑开了:“去年老三媳妇肚子里怀了一个,今年老大媳妇肚子里又有了一个。这可真是太好了。老大媳妇,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顾大嫂的脸上泛起了红晕,低下头去绞着衣角:“我也不知道,娘做什么我便吃什么就是了。”

    顾二嫂鼻子里哼了一声,眼里的光黯淡了,转身就出了门。顾老二向顾老大恭喜了以后,也出去了。芙蓉拉拉顾清尘的衣角,也跟着出去了。

    晚间回到自己家里,将妞妞哄睡了,芙蓉拿着灯披着大衣服走到了顾四妹的屋里,笑着道:“四妹,你怎么还没睡觉呢?这么晚的天了。可是初来这里不习惯?”

    顾大嫂怀孕了,顾老娘怕晚上孩子们吵着她睡不好,便让顾老大陪着她去睡,天衡被顾老娘带去睡了,顾四妹跟着芙蓉到这边来住着,还带着小桃。小桃已经睡熟了,顾四妹站起身来:“三嫂,我再看看书,就睡了。”

    “晚上看书,可要仔细着眼睛。”芙蓉可是注意到自己进来的时候顾四妹慌忙藏东西的样子,笑了笑,也没揭穿,“横竖在这边,早上晚点起也无妨。你带着小桃睡,可挤不挤,被子可还够?”

    顾四妹点点头,又说道:“三嫂,我这边挺好的。你先回去睡吧。”

    芙蓉点头,转身正要出门,顾四妹突然喊住了她。芙蓉疑惑地转过身来,顾四妹忸怩了一阵,说道:“三嫂,可有家里的消息吗?”

    “干爹探回来的消息,知县那边目前是没有接到有流民进这方圆十里的通报。”芙蓉自然知道顾四妹心里到底是想问谁,轻声道,“他爹不是在镇上吗,总归他是长子,他爹再怎么样,上头可还有一个婆婆呢。钟婶子也不是个没成算的。忍了这许久,她可不像是拿性命开玩笑的。”

    顾四妹一张脸羞得通红,低下头去。芙蓉见她如此,轻声道:“快睡吧。没消息的时候就是好消息。”

    顾清尘已经铺好了床。这留下的床极大,圆圆和妞妞两人睡了里面,外面还留了一大片位置。芙蓉正对着镜子取头上的发簪,顾清尘从背后拥住了她,轻轻地吻着她的脸颊:“媳妇儿。”手却不住地在她的腰上摩挲着。

    芙蓉被他弄得心底痒痒的,伸手软绵绵地推了一下他:“别闹了,我这腰上都是肉,怪胖的。”

    “肉肉的好啊。我就喜欢有点肉肉的。你以前太瘦了。”顾清尘的声音里带了分捉狭的意味,一把将芙蓉抱了起来,轻轻地在她的耳边道:“媳妇儿,媳妇儿,你生了妞妞后,更香了。”

    芙蓉回过身来,顾清晨吻上了她的唇。芙蓉晕晕乎乎的不知道怎么的就被顾清尘一把抱到了床榻上。

    两人之间的衣裳不知不觉地被除开了。芙蓉感觉到他的热情比之前的更盛。自从生了妞妞后,顾清尘顾及着芙蓉的身子,不敢太过闹她,每次都是草草了事,并不能尽兴。今天的芙蓉似乎跟往常都不一样,热情了不少。

    芙蓉的手攀着他的胳膊,只觉得他在自己的体nei的冲撞十分有力。她的声音隐约带着哭腔:“相公,轻点儿,轻点儿。”

    顾清尘的汗一滴滴落在芙蓉的额上脸上。芙蓉只觉得自己的全身似乎都要散架似的,她的声音里都带了哭腔。顾清尘低下头去吻她:“媳妇儿,忍忍,再忍忍。实在是太想了。”

    芙蓉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只得忍着。到最后她也忍不下来了,顾清尘在她的耳边轻声地道:“宝宝,不哭。宝宝,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一股炙热席卷了两人,芙蓉才觉得被高高抛起的自己这时落到了实地。顾清尘的手箍着芙蓉的肩,轻轻地吻着她的脸:“宝宝,都是我太急了。可疼?我瞧瞧。”

    “不要。”芙蓉只觉得自己全身都没了力气,原本想抬手去打他,竟也是软软的。她索性张口轻轻咬了他的手一口:“你欺负我。”

    “我不欺负你,我欺负谁啊?”顾清尘只觉得全身都舒爽,吻在她的眉心,“好久没这么痛快地抱我的媳妇儿了。”

    一晌贪欢的结果就是,芙蓉第二天觉得全身都是酸疼不已。偏圆圆今天硬拉着要她给自己做油果果吃。顾清尘瞧见芙蓉这样儿,知道她被自己累到了,给她按摩了一阵,芙蓉才好了许多。芙蓉刚把米下锅,忽听见门口咚的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咳。。

    ☆、94顾大姐归来

    “我去看看,你先别出来。”顾清尘把柴放下,脸色瞬间凛然了几分,对着芙蓉嘱咐了一声,便往门口去了。

    顾清尘自去开了门,芙蓉这边把糯米圆子翻了个面儿,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该不会是,有什么坏消息吧。她下意识地往厨房门口看去,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呢。

    半晌,顾清尘毫发无伤地回来,芙蓉忙把手里的锅铲放下,在围裙上擦了把手:“怎么样了?是谁啊?”

    顾清尘的脸色不自觉地迟疑了一下,话终究是说了出来:“是大姐在门口晕倒了。”

    芙蓉将顾清尘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这才明白他说的是谁。顾清尘看着芙蓉沉默的模样,连忙道:“刚才我已经去喊了爹娘他们了。”

    芙蓉这时回过了神来,暂时压下了心里的疑问,面色平静地道:“我知道了。我这边在渣油果,你去喊四妹他们吧。”

    “媳妇儿。”顾清尘并没有依芙蓉的话出去,而是走到了她的旁边,“媳妇儿你放心,这是我们的家,自然是由你做主的。”

    芙蓉转过头来,对着顾清尘道:“帮我拿下那个盘子。”顾清尘忙递了过来。芙蓉接过来,把炸好的几个圆子挑出来,放在了盘子里面,托到了他的面前:“我们家,自然是由你做主的。拿着,吃的时候小心烫!”

    顾清尘只觉得那盘子入手的时候暖暖的,看着芙蓉的模样的确不像是生气的样子,这才放了心,端着盘子出去了。

    听到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芙蓉这才叹了一口气。她之前对顾大姐如果算是没有好感,在经历了顾老娘因为她的原因而弄丢圆圆后,芙蓉的心里对顾大姐更是说不出的感觉。虽然她知道,顾老娘的错,算在顾大姐的头上,自己是有点迁怒的意味在里面,但是,她的心里,很难不这么想。

    顾大姐的回来,就如同在平静的众人心里投入了一颗石子。只是因为这世道有点不太平,众人心里都沉甸甸的,所以也没有引起大家什么强烈的反应。但是,越是平静,隐藏在下面的暗流,就越是汹涌。

    林氏听到了这个消息后,本来每天都过去串门的她就不怎么出门了,只说自己的胸口闷,不舒服,让芙蓉把圆圆和妞妞抱过去解闷儿。芙蓉仍旧是如往常一样,有什么好东西就端过去一碗,只孝敬顾老爹和顾老娘,再给林氏这边送一碗,也不留在他们那里吃饭,也不闲聊,自己一个人整天在家里,琢磨着新的产品。

    战事越发地吃紧了。这边龙颜大怒,派了睛兵强将过去,打的旗号是灭掉藩国。藩国本就是蛮夷之邦,顿时调集了全国的兵力,全力进攻边境。一时之间,两国各有胜负,战争竟打了个胶着状态。皇上得知这战况后,又从南边连调了两位将军共带了两万人过去,这藩国才退到了边城以外。

    打仗劳民伤财,那藩国百姓本就没有吃的,再被苛捐杂税这样一剥削,顿时家徒四壁,怨声载道。更有些流民直接揭竿而起,要推翻现在的统治。藩国nei忧外患,节节败退,不得已派了使臣去求和。还未走到边境,便被流民群起而攻之,乱棍打死了。藩国百姓在边境全部诚服,投降于大周。藩国之乱,直到第三年末上,这才平定。此乃后话。

    却道在战事越发吃紧的时候,周国又征了一次税,百姓也是苦不堪言。天气越发地冷了, 本就吃不饱,那炭的价格一升再升,最平常的炭竟卖到了三十文一斤。好在芙蓉家去年剩下了不少的炭,全拉了过来,勉强够自己家用的了。在价格开始涨的时候,她就让郭顾两家去买炭。老郭头是最听闺女话的,立刻去买了炭回来。那顾老娘便有些不乐意了。顾大嫂见状,就劝道:“娘,您瞧,宋家和郭家都购置了炭了,我们不若也买些回来放着吧。现在的价格也就比之前的价格贵上一两文,今年这个时候天就这么冷了,恐怕价格还要涨啊。”

    顾老娘黑着脸,将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去年这个时候比今年冷多了,今年分明是个暖冬。我不管你们,你们要买随便你们。若是亏了,别给我哭。”说完,顾老娘掀帘子进去了。

    顾大嫂顿时咬住了唇,眼圈儿微红。顾老大自顾大嫂怀孕后,对这个媳妇儿言听计从的,见状,拉了顾大嫂进屋去,悄悄地摸了些散碎银子出来:“媳妇儿,我没用,做了这两三个月的活儿,只存下了这些银子。你如今是双身子,不要委屈你自己。娘不买炭,我们自己家里买着来存着。若是我们这里没地方放,我去求求三弟去。”

    顾大嫂掂着那几两银子,心里暖暖的,对着顾老大点了点头。只是,这几两银子,加上自己买菜的时候节省下来的几两银子,凑起来不过十几两,能够多少炭的?她心里苦笑了一下,拿了十两,将剩余的包好,能买些是些,总比受冻强。她咬咬牙,问了地方,买了些炭,先暂时放在芙蓉那里。

    顾大姐醒过来以后,狠吃了三大碗饭,又喝了一大碗面汤。顾老娘心疼地直抹眼泪:“闺女啊,你在外面受了什么苦啊。别急别急,慢慢吃,娘又去给你做。”

    顾老娘出来后,眼泪再也止不住了,奔进了自己的房间,哭着道:“孩子他爹,别的我再不求你了,别再把大闺女赶出去了。她一个妇道人家,这几年,还不定是受了些什么苦。孩子他爹,把她留下来吧,我一定严加管教。若是你不留她,我就与她一道走。”

    顾老爹抽了口烟,把烟杆子放在了桌子上面,说道:“这教养儿女,原也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也有我的责任。这些年,大闺女成了如今这样,我也有责任。我只与你说一条,如今各房是分了家的饿,我只当是添了双筷子吃饭,别的事情我一概不管。你们,也别把筷子伸到别人的碗里去。若是再犯,你既是想与她一道走,那就走吧。”说完,顾老爹又拿起烟杆,再不说话。

    顾老娘心一跳,转眼又仔细琢磨了一下这番话,老头子竟是同意了让大闺女住下来。如今这事情是正经,其他的儿子女儿过得都比大闺女好多了,她可得好好地给大闺女补补。杀只基,买些棒子骨来炖汤给她喝。对了,芙蓉那里有黄豆,去找她要些。

    顾老娘自然不会亲自去要,而是吩咐了顾大嫂去要。她冷眼旁观,这大儿媳妇,与老三媳妇的关系还算不错,如今正好派上用场。顾大嫂听了这话,忍不住有些为难。芙蓉那是生了孩子要发乃才买来吃的,如今顾老娘开口就要好几斤。顾大嫂琢磨了一下,说道:“娘,粮豆之类的倒是还没怎么涨价,不若买几斤回来吧。”

    “如今家里既然有,何苦要去外面买。家里可没这闲钱,我还得等着炭降价下来买炭呢。”顾老娘眉一皱,“还不快去。”

    顾大嫂无法,只得去了芙蓉那里。芙蓉见顾大嫂这样支吾着不好开口,猜测她是否想借银子,正在心里盘算,忽听得顾大嫂开了口:“三弟妹,我,你家可有两斤黄豆,能不能借,借给我?”

    顾大嫂话说得断断续续,脸胀得通红。芙蓉一下子就明白了,故意慢慢儿地用茶盖拨着茶叶沫子,只要不是借钱,就好办。芙蓉在心里想好,将茶杯放下,明知故问:“可是大嫂想吃?我听我娘说,这孩子落了地,再根据自己乃水足不足,来看需不需要吃这个。这怀着的时候,基汤可比这东西补身子多了。”

    “不是我吃。”顾大嫂连忙摆手,“是娘,她让我过来寻三弟妹借些黄豆。”

    “是借?”芙蓉用帕子沾了沾唇角。

    顾大嫂迟疑了一阵,摇了摇头。芙蓉见状,脸色倏地就沉了下去:“大嫂,若是你生下孩子,一时买不到这个,我这个做弟妹的原该送些与你。只是,我虽然有吃那个,只是之前一两个月的事情了,如今妞妞吃我的乃尽够了。再者,如今并不是大嫂开口,既是谁要吃,就该是谁开这个口。那黄豆,我家也没,往常我吃那个,也都是我娘送来的。”

    顾大嫂听完,心里已有了成算,回去给顾老娘说了。顾老娘听了,顿时就发起了脾气。顾老大正好把菜园子给收拾了出来,见自己的媳妇儿哭了,一径地追进屋去,听了顾大嫂的讲述,顾老大晚饭的时候当着顾老爹的面说道:“娘,家里不就有黄豆吗?为何要让媳妇儿到亲家那里去要?如今天冷路滑,媳妇儿肚子里有孩子,这又是她的头胎,她身子骨儿也不好。”

    顾老爹听了这话,抬眼看了看顾老娘和顾大姐。顾大姐似乎没听见似的,一直低着头吃着东西。顾老娘不敢再作声,也不敢再叫顾大嫂,只叫顾二嫂去拿黄豆。顾二嫂听了,隔着窗子就大着嗓门道:“自家里有,还能豁得下脸面去亲家那里求。如今拿不到,就只知道使唤我。我这个儿媳妇儿,天天连点子油荤儿都瞧不见,冬天到了,连取暖的炭都没有,过得连别人家的丫鬟都不如。”

    顾老娘气得浑身发颤,登时就要起身搭腔。顾大姐却一把拽住了顾老娘的胳膊,眼角带着些许湿润:“娘,我在外头这么久,只想吃您烙的饼子和基汤,黄豆什么的不想吃。您没赶我出去,我就心满意足了。”

    ☆、95貌合神离

    顾老娘的眼圈瞬间就红了,手抚上了顾大姐的脸蛋:“我的儿,你在外头是吃了多少苦头啊,才变成了如今这样。如今有娘护着,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莫再委屈了自己啊。”

    顾大姐听了这话,眼泪夺眶而出,一把楼住了顾老娘的腰,嚎啕大哭了起来。自从自己把圆圆的消息递给了芙蓉他们以后,就再也不敢回去了。可是只有十几个铜板,她能够去到哪里。悄悄地躲在了城外的一间破庙,买了几个杂面窝窝头,就着茅草睡。破庙里面有一口锈迹斑斑的锅,她去涮洗了好久,居然还能用。挖了点野菜,好不容易熬成了一大锅菜汤,虽然没有咸味,她居然也吃地津津有味。只是,第二天便来了一伙人,把她的锅抢了。顾大姐无法,只得又偷偷地溜回城里来。

    她回来后并没跑到别处去,而是去芙蓉的店铺周围徘徊。接连转了好几天,她终于听见了那些人贩子被抓的消息,但是也听说了她被悬赏缉拿的消息。她不敢再多留,就在那些人贩子栖身的那间屋子的周围寻了个没人的地方暂居着。怕有人看着这边有人,她连火也不敢生。直到她趁着天黑去看了那画像,发现并不怎么像自己,这才偷偷地出门,也都是寻了一条头巾把自己的头脸遮了一大半,每天去寻些烂菜叶子什么的吃。

    最冷的时候,自己生了一场大病。她没钱请大夫,晕倒在了一间医馆门口。幸亏那大夫心好,给她抓了副药,让她在后院帮着做些杂活来抵药费。亏得有个吃饭的地儿,有个睡觉的地儿。顾大姐这才没有继续漂泊。

    好景不长,不过半年功夫,打仗的消息传来,大夫举家要回南边老家去,把这个药铺子卖了,给了她一吊子钱。她本想去寻芙蓉他们,又因着过往的事情,拉不下脸面。后来发现他们搬了家,一路问着,把身上的钱几乎都用光了。她到达县城外的时候,又在城外盘旋了好几天,那守城的士兵才让她进了。她寻到芙蓉家的时候,荷包里面已经空空如也了,饿得实在受不住了,倒下来,脑袋撞在了门上面,才被顾清尘发现了。

    如今的顾大姐,终于见到了亲人,终于吃上了饱饭,经历了这一番,只觉得这两样便是人间天堂了。至于自己的那个孩子,她闭了闭眼,哪里有母亲不心疼孩子的,只是,如今怕是见不到了吧。她扑在顾老娘的怀里,痛哭了一场。

    尽管芙蓉避着一直未过来见顾大姐,但是冬至到了,顾家照样是要吃团圆饭的。芙蓉这天无论如何也得过去。她并没过去地太早,仍是早起给一家人做了早饭,把院子清扫了一遍,巳正的时候才过去。她一进院子,正在喂基的顾二嫂见了她,连忙把饭食盆子放下,故意大声地道:“三弟妹,你可是好久没过来了。前儿听说你娘身子不舒服,如今怎么样了?”

    芙蓉和顾大姐不对付,和顾二嫂也没多的话可讲,只是微微笑了笑:“多谢二嫂记挂着。娘如今好多了,相公说多静养一段时日就行。”

    顾二嫂听了这话,忍不住拍了一个巴掌,笑道:“瞧我,竟就在院子里面跟三弟妹说起了话。这天冷的,快进屋去,里面暖和一些。”

    芙蓉牵着圆圆,抱着妞妞走了进去。那屋子里面只是把炕烧热了,那火盆子里的炭都快烧完了。顾老娘不买炭,天果真是越来越冷了,她这才慌了,结果这本能买中等炭的钱如今只能买了一些平常的炭,烟十分大。芙蓉一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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