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得说话好声好气,我还以为他会说‘不准骗我,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擅自下结论’但他这样,让我更加难过。

    如果把我的生活写成一本小说,我既是主角,也是反派大boss,阻止我和薛凛在一起,无时无刻都在破坏我和薛凛之间脆弱联系的人,不是别人,就是我自己。

    也许,读者还会替薛凛打抱不平,说薛凛喜欢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我说,你不会真的有事瞒着我吧?”

    “没有啊。”总不能说,‘我瞒着你去死吧’?

    “我不会阻止你,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死亡也好,弹钢琴也罢,都随你,不过你要记得回家。

    “你问过我吧?‘我们究竟是什么关系?’我们不是朋友,朋友不会像我们这样亲吻,也不是家人,家人远没有我们亲密,更不是情人,情人那种说法我觉得像在侮辱你。”

    “我想建立的是一种更加可靠,更加牢不可分的联系,而不是那些肤浅的关系,你知道的吧?虽然我不明白我在说什么,但你一定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太狡猾了,你。”我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他的头发,金色的,温暖的,柔软的,像初夏的阳光,我又碰了碰他的眼角。

    这个人真的,太狡猾了。这场永无止境的双向单恋,要到结尾了吗?

    薛凛靠过来贴着我的额头:“能告诉吗?不去医院的理由?”

    “我只是、单纯地……”放弃治疗而已,这种话,看着他的眼睛,教我怎么说得出口?病情反反复复,时好时坏,好的时候觉得枯萎的花在微笑,坏的时候蓝天白云都觉得扭曲。

    “你当初为什么要走?一声不响。”

    薛凛恶意地咬住我的耳朵,闷闷不乐地回答:“当然是和家里出柜摊牌啊,你以为?”

    我差点吓疯!他那个时候才高二吧?就决定在我这颗歪脖子树上吊死?

    “我跟我老爸说‘我什么都不管,但我清楚,能和我共度余生的人只有你’结果我爸相当高兴,还说以为我会单身到死,我妈也高兴疯了,我哥甚至放话说,要是反悔,他就打断我的腿,都是些什么人啊?”

    “我怕不是亲生的,你才是吧?”

    他又在我的肩膀上蹭蹭,他上辈子肯定是只金毛!金毛!

    薛凛絮絮叨叨地说起过去的事情,说我小时候写作文把他写成口是心非、温柔傲娇的人,那段时间,周围人慈爱的眼神把他恶心得不轻,他有一次受了很重的伤,我非常生气地数落他,他表示,他才委屈炸了好吗?明明是帮我出气,那些人背地里骂我骂得很难听。

    我在学校的风评很差,他知道是因为他的原因,但他不想处理,最烦看到别的女孩子红着脸靠近我的样子,男孩子也不行!不,除他以外的人都不行!

    我沉沉地睡去,他也迷迷糊糊地闭上双眼。

    希望我能和他在梦里相遇。

    第12章 2018年3月1日

    2018年3月1日,多风

    我是不是太自私?

    我很认真地思考。

    我自以为对薛凛好,但给他的都是他不想要的?以爱为名的伤害,是我最讨厌的行为。不知不觉中,我也成为这种自以为是的人了吗?

    就没有其他的方法了吗?

    我这么想着,又迷迷糊糊地睡过去。最后是薛凛把我弄醒的,该吃饭了,我还是困得不行。薛凛一边解围裙,一边说:“药物副作用也太大了吧!”

    我吃着基蛋羹,解释说:“既然是发行的药物,总体而言,肯定是正效益远大于负效益的。”

    说实话,抗抑郁药物的副作用你看那一大叠的说明书就足以望而生畏了,那是本着负责的态度将可能有的不良反应写上。

    可能有,是概率问题,副作用因人而异,有些人有,有些人没有。

    比如我吃黛力新就很难受,帕罗西汀就没什么感觉,有人吃盐酸舍曲林严重腹泻,我也没有这种状况出现。

    还有药物上|瘾的问题,我个人觉得轻度或者中度的患者说药物上|瘾,更多的是心理上|瘾,潜意识认定自己吃药才能睡好。

    抑郁症是一类复杂疾病,他是一个庞大体系的综合表现,涉及到基因、神经递质、细胞和组织、脑、脑与心理、社会环境等多种方面,从基因到环境,环环相扣。

    我查过很多资料,那时候我无法接受自己得抑郁症这个状态,我不是个开朗乐观的人,但我自认,我是个理智大于感性的人,凡是大多从客观的角度看待,鲜少有情绪化的一面。

    理智和感性的撕裂,对我这种冷静自持的人是一种毁灭性的打击。

    睛分这个梗,大家都玩得很欢乐,但事实是,当你真正有睛分的趋势时,是痛不欲生的。

    重度抑郁症患者还会在医生的指导下,服用抗睛分的药物。

    具体我也不想写,也没什么好写的。

    我给小松系上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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