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妙芸拉开抽屉,果然见那照片正躺在里头。

    沈韬玉树临风,便远远的看一眼,也总是能让人记在心里的。

    知春瞧瞧许妙芸那模样,又想着昨儿沈韬送她回来时那份知礼殷勤,总觉得吴公子只怕是没戏唱了。

    ……

    冯氏已经把这一阵子的事情说给了许长栋听,那人披着长衫,手里捏着烟斗抽了两口,拧着眉心道:“如今谈婚论嫁,终究和我们那时候不一样了,吴家那小子虽不错,入不了妙妙的眼,看来也只能作罢了。”

    冯氏低着头替他沏茶,面上淡淡的,想了想又道:“那孩子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竟不常来,上回来了一趟,两人也没见上一面,是儿媳妇出去见的,回来也没说有什么事情,大约不是来瞧妙妙的。”

    许长栋依旧眉宇深锁,接了冯氏递过去的茶喝了一口,慢慢道:“现在的孩子,懂得多知道的也多,倒不如我们那时纯粹,既然妙妙已经存了这个心思,那我们还是下个帖子,向两位亲家告罪吧。”

    许长栋一回来,冯氏就有了主心骨,点了点头道:“沈少帅那边……”

    她这才提了一句,谁知许长栋竟拉住了她的手,凝神看着她,缓缓摇头道:“我这趟到北边,除了把生意上的事情谈妥了,还听说了不少事情。”他顿了顿,继续道:“北边也闹着要和南边分辖,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打起来,还听说……南边的沈曹两家迟早会是一家人。”

    冯氏对这些政事一窍不通,可见了许长栋这神色,心里也咯噔一下,忙问道:“老爷这是什么意思?”

    许长栋长叹一声道:“你素来不看报纸,哪里知道这些时事,虽然申城的报纸上还没什么消息,可北边的报纸上却已经登了出来,说沈曹两家要联姻。”

    曹家是南边三省的督军,家里只有一个待嫁的女儿,而沈家如今只有一个儿子,便是少帅沈韬。

    冯氏终于明白了过来,惊道:“那要如何?昨儿我见那沈少帅亲自送了妙妙回来,心里还感叹,这样的后生确实难得,他既喜欢妙妙,若是妙妙心里也有意……我也没什么意见。”

    可现在横插了一个曹家过来,人家强强联合,还有许妙芸什么事情?许家在上海滩虽称不上落魄的,可到底没办法同人家督军比。

    “这事情我也只是道听途说,终究能不能当真,却还要仔细打探打探,我原是想问问有财兄的,如今既要明说,倒也不用问了,横竖妙妙的人品家世在这里,就是招个上门女婿,也是绰绰有余的。”

    许长栋心里早就做了打算,大不了送许妙芸留洋,因此倒也不曾太过担忧,只是同冯氏道:“你最近少让妙妙出门,安心在家温书。”

    ……

    许长栋出门半个多月,难得今日回来,大房一家人围在一起吃团圆饭。

    吴氏最近两日也分外安静,也不知道许妙芸有没有同许长栋和冯氏说了那吴德宝那混账事,她自觉面上无光,看见许妙芸也不似往常一样热络。

    许霆今日倒是按时回来,冯氏瞧他老子一回家他就老实,故意道:“前几天日日都不见你回来吃晚饭,怎么你老子一回家,你就老实了?”

    许霆只摆摆手道:“母亲快别提了,去年同洪家老大一起弄了一个绸缎庄,这几日连连亏本,我查了好几天,总算让我查到原由了!”

    许长栋放下筷子问他:“怎么回事?”

    那绸缎庄他是知道的,当时想着年轻人既然自己想做一番事业,没有不支持的道理,便同洪老爷一起,每人支了三千个大洋,让他们两兄弟合伙开了一家绸缎庄。

    这才一年起头,怎么就会亏空呢?

    “那洪老大拿了铺子里的钱去抽大*烟,被我发现了,只求我别告诉人,我私底下也没有几个钱能贴出去的,劝了他两回,谁知他不听,所以趁如今店里的货物还在,跟他分了账,因此忙了好几天。”

    “这事情你跟洪老爷说起了没有?”许长栋问他。

    “他不让说。”许霆蹙着眉心道:“前几天有黑道上的人砸了日本人在虹口的烟馆,老百姓人人叫好,他倒好,哭着说没地方能抽两口,你说气不气人?”

    许长栋神色肃然,抿着唇不说话。许妙芸听了也觉唏嘘不已,只蹙眉道:“日本人开烟馆,自己却从来不抽,为得就是让我们中国人抽,好让我们都成了东亚病夫,他们就可以在我们的地盘上为所欲为了!”

    她这一席话说的不算大声,但一字一句却掷地有声,连许长栋都听呆住了,一时反应过来之后,才露出怒容道:“你胡说什么!这样的话能乱说吗?”

    许妙芸吓了一跳,才反应过来,这些话都是前世沈韬同自己说过的,她那时候哪里懂这些,听过也就忘了,若不是方才许霆提起了洪家老大,她有感而发,哪里会扯出这番话来。

    “爹爹……”许妙芸低头认错,却听许霆道:“父亲,妹妹说得又没错,日本人不就是打这个心思吗?”

    许长栋这时已经收起了怒意,语重心长道:“这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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