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既来之则安之,莫愁催动符咒在手心点起一团灵火,小心翼翼地攀着梯子向下走去。木质梯子显然有些年头了,吱吱呀呀地晃个不停,饶是莫愁身形瘦小,也害怕它禁不起这份重量。

    密道狭窄逼仄,火光映照处可以看到墙面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毒虫毒蛇,一阵阵音风从楼梯底下的黑暗处吹来,莫愁不禁打了个寒战。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莫愁感觉自己的脚触碰到了实打实的地面,一个虚掩着的铜门出现在莫愁面前,几条小蛇正盘踞在门环上吐着信子,见莫愁一来,飞快地逃窜开了。

    门缝里涌出一股股寒气,逼得莫愁良久不敢伸手。难道这是裘家建的冰窖?

    门并不厚重,但打开的一瞬间,莫愁几乎被晃瞎。她手中的灵火在满壁的冰镜反射下,异常耀眼。这真的是一个冰窖,通体上下没有一个角落不是冰制成的。

    然而就在这刺骨的境地里,莫愁的后脊背却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因为在这冰室的中央,一个巨大的冰棺横亘其中,一个女子背对着莫愁坐在棺沿上,如瀑的黑发直直地垂到腰间,纤长而惨白的手指抠着冰棺,丝毫没有一点血色。

    蛇、蝎、蜈蚣、壁虎、蟾蜍泾渭分明地划分为五支队伍,整齐地围住棺中女子,饶是这些畜生也有表情,一定是同仇敌忾的神色。

    莫愁没开天眼,这女人不是鬼,可她周身也没有一点活人之气。莫愁本能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怕不是撞进了哪个尸修的老巢了。

    所谓尸修,就是人死灯灭之后,尸体因缘巧合走上了修行之路。按理说所谓死亡,就是肉体与灵魂的剥离。

    尸体在离开了三魂七魄之后也就是烂肉一滩了,没了自主意识,也就没有了修炼的可能性。

    当然,在一些至音之地,尸体会受到浑浊之气影响发生尸变,成为能够行动甚至有些攻击性的行尸走肉。但尸变后的尸体普遍都是遵循着肉体身躯的本性,生食其他肉体以维持动能,根本没有自主的意识,也就称不上修炼。

    但尸修不一样,他们逆命生长,犹如无芯之灯再燃明火一般,生生由一具驱壳修炼出已经散去的魂魄。当然,这也都是些传说,莫愁活了千八百年了,倒是一次都没见过。

    这女人和“五毒”阵的僵持,应该已经持续很久了。

    尖利而悠长的指甲划冰块的声音传来,不由让人浑身汗毛倒立。眼前女人似乎丝毫不在意四面楚歌的困境,竟有悠闲之态来欣赏着自己创造出来的“曼妙之音”。

    一条一尺长的毒蛇终于忍受不了这漫长的僵局,收起信子把嘴张到原本脑袋的两倍大,飞身向冰棺上的女人扑了过去,一口咬住女人纤长的脖颈,硬生生咬下一大口肉来。

    女人白皙的皮肤上霎时出了一个黑色窟窿,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影影绰绰,格外瘆人。可莫愁观察良久,发现棺上的女人的脖子上竟然没有一丝血痕,莫愁连牙根都有些发麻了,自己这剑命啊,果然想好的不灵坏的准灵,这是一具活尸。

    那条藏青色的小毒蛇还没来得及享受旗开得胜的喜悦,就迅速盘踞成一个球,浑身抽搐着在地上疯狂打滚。一个弹指的功夫,便不再动弹了。前有车后有辙,即便是一群最低等的动物,看到同伴横死,也会心生恐惧,严阵以待的“五毒”大军又一次偃旗息鼓,谁也不敢轻易造次了。

    莫愁突然后悔自己为什么要为了一罐子金子来这深潭虎xue,这女人不仅是个活尸,还是个尸毒极强的活尸。

    莫愁从怀里掏出一张镇妖符以作防身的准备,自以为无声无息地倒退着往门外走去,却犯了人在高度恐惧下最容易犯下的致命错误,那就是自以为是。

    这是一个不知建了多久的冰洞,nei外并不十分通风,空气甚是稀薄,所以建成以来应该根本没有任何火光。

    眼下这“五毒”训练有素,显然是有人在此布阵来困住这具活尸的,它们根本无暇顾及贸然闯入的莫愁。可身量更小的小毒虫们在这冰天雪地的音暗冰洞里待久了,冷不丁感受到了灵火的温度,便不自觉地由着本心向莫愁靠拢过来。

    不知不觉间,莫愁脚边已经聚拢了一大群密密麻麻的小黑虫子,乍一看,让人恶心地头皮发麻。

    莫愁五毒不侵,自然不怕这些小邪祟,可这些畜生对于火光的渴望让它们失去了理智,火烧焦了一只补上来一只,烧焦了一群补上来一群。一时间莫愁画地为牢,就被这些不起眼的小东西困住了脱不开身。

    突然,莫愁感觉肩膀一沉,一种冰冷而坚硬的感觉从锁骨处传来,尸体腐烂的味道夹杂着兰花的熏香一同闯入莫愁的鼻中。

    恐惧从脑瓜顶蔓延到脚后跟,如果没猜错,攀在她背后的,正是那具女尸。

    她再也顾不上已经爬上裤脚的小虫子们,回身想将手中的镇妖符狠狠地按到身后的躯体上,心里还想着,实在对不住了姑娘,我也不想毁你修行,奈何咱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反正都死了,还是我活着吧。

    然而不知是光线太暗,还是莫愁实在法力低微,待莫愁回过身去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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