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的来路可疑。

    赵猛复述了一遍。

    姐姐将眼睛瞪得溜圆,结结巴巴道:“他,他哪来的钱。”

    两人同床共枕许多年,对丈夫还是有所了解,从不收受贿赂,可要说他没贪,这钱是从哪来的。

    其绞尽脑汁的思考,家里的生财之道,却是一头雾水。

    在她心里,虽然余师长沾花惹草,可生活作风和工作做派是两码事,所以对方还是那个正直,严谨的国家公务人员。

    赵猛见此模样,很是为难的搜肠刮肚,想要开解。

    斟酌言辞道:“这你就别管了,他给钱,你便接着。”

    末了,他发现自己无能为力,撒什么样的慌能掩盖得了事实?!

    话可以无中生有,钱却是不能,两片嘴唇一碰,就能撒下泼天大谎,可也得靠谱,大家都是成年人,谁会平白无故受骗?!

    女人紧锁眉头,看来根本没转过弯来。

    赵猛也不能将事情挑明,怕姐姐担心,横生事端,便趁热打铁道:“你看,姐夫,不是很好吗?他很顾家,没怎么变,你也别在生气。”

    姐姐脸色寡白的厉害,眉目间满是厉色。

    她抬头问道:“他还跟你说了些什么?”

    赵猛很坦诚的摇头。

    接着继续道:“不管发生了什么,商量着办,姐夫也是通情达理的人,他心理装着你和孩子。”

    女人神色古怪的盯着弟弟。

    好像他是魑魅魍魉似的。

    良久才道:“你懂啥,你个没结婚的光棍。”

    随即扪心自问,她虽怨恨丈夫的不忠,可也爱着他。

    这份爱,似乎抵消了不少仇恨,她在爱与恨之间煎熬,时常搞得自己肝胆俱裂,明知道这样不好,所以她决定尽量放过自己。

    那么她发泄的途径只有一个,那就是破坏自己婚姻的狐狸睛。

    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可最后不得不承认。

    那女人肯定有些姿色,而她人老珠黄,不受男人待见。

    所以丈夫才会一时把持不住,陷入桃花运。

    倘若他诚心道歉,跟外边的女人断得一干二净,她还是能原谅他的。

    这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根本不会对赵猛说起。

    而男人昏头昏脑的戳在那,摸了摸鼻子,深感无趣。

    他是好心好意,却被姐姐平白无故训斥,可这也算不得什么,亲姐弟,磕磕碰碰的拌嘴,当不得真。

    “姐,我话就说到这,没事你跟姐夫多沟通,没有过不去的坎,不是吗?”

    说着,赵猛还不忘,鼓舞着微微一笑。

    女人明白弟弟的好意,可说来容易,做起来很难。

    他们的家庭危机,症结不在于她。

    随即想到丈夫,要给孩子存钱的事,心情稍霁。

    自从冷战以来,她心中绷着一根弦,时不时便要受到撩拨,扯得她心肝肺都移了位:丈夫的晚归,不接电话,或者是某种极端的猜想,情绪都要失控。

    今天好不容易,心理舒坦些。

    可想到钱的来源,又开始惴惴不安。

    赵猛眼看着姐姐舒展的眉心,再次蹙起,顿感无力。

    果真女人道:“这钱到底怎么来的?”

    男人顶着张懵懂的面孔,故作无知。

    姐姐觉得弟弟没有必要跟自己撒谎,毕竟是血缘至亲,所以不疑有他。

    “那就等他拿出钱的时候再说吧!”真是喜忧参半,哪怕再有原则的人,在为人父母和子女之间的情谊上,还是会有所动摇。

    女人担心丈夫的前途,又不想委屈孩子。

    她没有攀比的心思,可本能的为余静的未来垫砖铺路。

    赵猛没有姐姐那么多烦忧,兼着复杂心肠,他该说的话,也都说了,后续如何发展,只能静观其变。

    于是眼睁睁的看着姐姐跨出房门。

    男人收回视线,一屁股坐在床上,环视周遭,这间屋子,住了十几年,还是老样子,只是墙壁上的白灰,真的没有了白,只剩下灰色。

    虽然看上去老旧斑驳,却透着股亲切的安逸。

    这便是家,不管它,多么简陋,都是能为自己遮风挡雨的地方。

    赵猛觉得这趟,没有白走一遭。

    他本人并不是多嘴多舌之人,对自己的份nei之事尽心尽力,真要朋友或者战友遇到麻烦,也会仗义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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