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的话音未落,花青染已经推门而入。

    胡颜翻身而起,正襟危坐,垂眸看着竹简,一副研究字体好坏十分投入的模样。

    燕凡尘半躺着,衣衫大开,露出了一截诱人的肩膀和半面乃白色的胸膛。

    花青染的视线在二人身上一扫,波澜不惊。他对屋里这种诡异的气氛视而不见,先是与胡颜打了声招呼,道:“阿颜也在这里。”

    燕凡尘拢了拢衣袍,坐起身,跪坐到胡颜的身旁,看向花青染。

    胡颜从竹简上抬起头,看向花青染,淡淡一笑,道:“青染来了,坐。”

    如此生疏,那般客套。

    花青染微微额首,跪坐到席子上,直接对燕凡尘道:“凡尘,我听说你这里有梵香生骨膏。”

    胡颜将视线落回到竹简上,一字字认真看着,好像对两个人的聊天nei容并不感兴趣,实则却一直支棱着耳朵听着。

    燕凡尘应道:“确实得过三块。”

    花青染目露喜色,道:“可否卖给我一块?”

    燕凡尘反问:“你骨头受伤了?”

    花青染的视线扫向胡颜,又转了回来,淡淡道:“有位朋友的肩胛骨受伤,需要此药。”

    燕凡尘注意到了花青染的目光,不禁开始猜测,花青染那位朋友的伤,会不会和胡颜有关。从花青染走进房间,胡颜的表现就有些怪异。她什么时候对自己写得字如此痴迷,竟是头也不抬地逐字看着。事出反常必有妖!

    燕凡尘心下有了计较,皱眉道:“这三块梵香生骨膏,是我救了一名落魄老头,给了他三个馒头,他回手硬塞给我的。我本不想要,但七彩说这是好东西,我便收下了。这三块膏子,本不值什么银子,可那阳城首富的腿骑马摔折了,求到我这里,给了三千两银子,取走了一块。我见这东西确实不错,就放出了口风,假高者得。第二块,被神秘人求走,用了五千两银子。这最后一块……”燕凡尘拉长了调调儿,笑得格外柔和。

    花青染囊肿羞涩不是一天两天了,但他现在画符已经有所突破,非昨日可比,自然有信心赚些银两付给对面那个笑颜如画的黑心肝!他接着燕凡尘的话,道:“若凡尘能割爱,我愿出六千两。不过,需缓解些时日,一个月后付清,不知何否?”

    燕凡尘摆手道:“不是银子的事儿。这最后一块,我是打算自己留着。你也知道,记恨阿颜的人那么多,总有几个畜生想害她,我留着这么一记膏子,若她哪里磕了碰了,才好用上,免得我担心。”

    花青染垂眸,静坐片刻。他已经听得清楚明白,燕凡尘这是把梵香生骨膏的处理权给了胡颜。只要胡颜说给,他定会拿出膏子;若胡颜不表态,这膏子定然石沉大海。

    人是胡颜打伤的,让她拿出膏子救人无可厚非,可是这话他却开不了口。

    胡颜为何会伤害杜莲生?

    嫉妒?

    是因为他之故?

    花青染这么一想,竟有些无法淡定。这种感觉好久不曾出现过,令他不知所措。于是,他不言不语,只是在那里跪坐着,既不说走,也不继续讨要膏子。

    胡颜伸出修长的手指,从几上拿起毛笔,沾了墨,道:“拿给他吧。那人,是我伤的。”落下一笔在燕凡尘的字体旁边,重复书写着同样的nei容。

    燕凡尘没有二话,站起身,走了出去。那膏子贵重,被他藏了起来,旁人找不到。

    屋子里只剩下胡颜和花青染二人,空气似乎变得浓稠,令呼吸变得费力。

    胡颜写了一列字后,又沾了沾毛笔,刚要继续书写,却听花青染道:“阿颜,你从断壁上坠下,身体可有大碍?”

    胡颜笔不停,回道:“骨头碎成很多块,能活着已是万幸。”

    半晌,花青染问道:“那你可还需要那膏子?”

    胡颜快速写下另一列字后,突然抬头看向花青染,目光咄咄逼人,问道:“若我还需要,你当如何?”

    花青染望着胡颜,道:“你已经不需要。”

    啪嚓……

    胡颜手中的毛笔被她捏断。那笔筒是竹子做的,边缘格外锋利,竟将胡颜的手指划伤。一滴、两滴、三滴……胡颜那淡粉色的血滴落在竹简上,模糊了文字。

    花青染心中一惊。

    燕凡尘走回房间,一眼便看见胡颜受伤的手指和手中的断笔,忙快步走到她身边,跪坐下,抓过她的手,心疼道:“怎如此不小心?!”

    从几下搬出一个盒子,打开,取出金创药,倒在胡颜的手指上,然后从袖兜里掏出一块干净的帕子,仔仔细细地包裹起。瞧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就好像胡颜受得是多么致命的伤。

    花青染不知在想些什么。

    燕凡尘包好胡颜的伤口,瞪了花青染一眼,掏出一块黑不溜秋的东西扔给他,怒声道:“走走走!赶快走!看见阿颜受伤也不知道给包扎一下,真是颗榆木脑袋!”

    花青染将梵香生骨膏攥进手心,站起身,施了一礼,转身要走。

    胡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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