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可怜地抱着膝盖:“因为我爸妈……”他有些怨恨地说,“是狮子堂太涂舵的管事人。”

    第27章 一个苹果┃流海从额头上吹起,比什么都可爱。

    傍晚, 离尧关不到五十公里, 两辆重卡在一条小河边停下。

    关于张小易的去留,高修提议一句话投票, 贾西贝先举手, 同情地说:“我问他了, 他没地方去,怪可怜的。”

    高修摇头:“我感觉怪怪的, 突然冒出来, 还是个御者。”

    “社团高级干部的子女七八岁就打接入口的不少见,”元贞看一眼贾西贝, “要不……先带着吧。”

    岑琢斩钉截铁:“扔了。”

    金水同意:“我们是来打仗的。”

    “他从太涂出来, ”逐夜凉和他们的思路完全不一样:“对道路和关隘的细节肯定比我们了解。”

    张小易在旁边蹲着玩土, 不时抬头看看他们,这伙人围成一圈,你一句我一句分不出主次,确定不了谁是大哥。

    投票很快结束, 贾西贝踩着小碎步过来, 笑着摸摸他的脑袋:“大哥同意留下你了!”

    张小易站起来, 看他一扭一扭的,追着高修往树林的背yin处跑,动了动眉头,跟上去。

    夕阳西下,树影绯红,高修惬意地靠着树干, 贾西贝则鬼鬼祟祟,边观察周围边给他揉大腿。

    高修不太高兴的样子:“我这开了一天车,揉个腿用得着这么偷偷摸摸吗?”

    “嘘,”贾西贝不让他大声,“让贞哥看见,又要唠叨我。”

    “不是,这小子哪根筋搭牢了,原来对你爱搭不理的,现在一会儿管你这一会儿管你那,好像你是他养的小猫一样。”

    这时张小易从树林里走出来,木着脸说:“大哥,这活儿我也能干。”

    贾西贝吓了一跳,压低了声音让他走开,高修头往后仰,眯着眼睛打量他:“你爸妈是太涂舵的管事人,你跑出来,他们呢?”

    “死了,”张小易面无表情,“死在尧关上。”

    是为狮子堂守关尽忠了,高修不禁坐直了身体。

    贾西贝红着眼睛看这孩子,又想起他肚子上的刀伤,起身握住他的手:“走,哥领你去洗洗。”

    张小易露出害怕的表情,指着高修:“给大哥揉腿……”

    他是让染社收拾怕了,“没事,”贾西贝看他,就像看以前的自己,有种同病相怜的亲近,“修哥不会怪的。”

    河水波光粼粼,因为泥沙含量大而有些发黄,傍晚的霞光照上去,金红金红的,反在人脸上,灿灿地好看。

    贾西贝把张小易的衣服翻起来,第二次看到那些伤,仍不免抽一口冷气:“他们怎么能对一个孩子下这么重的手……”

    张小易露出怪异的表情。

    “都是新伤,这两天才打你的吗?”贾西贝掏出小手绢,在河里打湿。

    张小易警惕地看着他。

    贾西贝浑然不觉,轻之又轻的,拿手帕裹着指尖擦伤口上的黑血:“忍着点。”

    这种程度的伤对张小易来说挠yǎngyǎng一样,他不理解这个萍水相逢的娘娘腔为什么这么小心翼翼,看他那双湿湿的眼睛,像是很痛心似的。

    白手绢脏了,涮也涮不净,张小易瞧着那片触目惊心的污渍,觉得不痛快,脸不自觉板起来,贾西贝抬头看见,眼珠一转,偷偷从河里捞一捧水,泼到他脸上。

    张小易浑身一抖,愣了,惊诧地瞪着他。

    贾西贝却笑,咯咯的,小肩膀一颤一颤:“你怎么不笑啊!”

    张小易出神地看着他,像是从没见过笑得这么漂亮的人。

    “你怎么不笑啊?”贾西贝又问了一遍,捏捏他的小脸蛋,凑上去,拿鼻尖蹭他的鼻尖。

    软软的,热热的,张小易腾地红了脸。

    “呀,你脸红了!”贾西贝扭着小细腰,捏着他的耳朵哈哈笑。

    张小易终于有表情了,很困扰的:“你怎么……像个大姑娘啊。”

    贾西贝的笑容倏地收敛,眨了眨眼睛,垂下头。

    张小易心里一沉。

    “像……吗,”贾西贝的声音闷闷的,“我觉得好多了……晚上我都没掉眼泪,贞哥也说我是个御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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