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户重阁,行风织念】V.6 作者:时起云

    【绮户重阁,行风织念】V.6 作者:时起云

    029 流云殿,谁能承诺永远?(微H)

    029 流云殿,谁能承诺永远?(微H)

    甫接近流云殿,两名穿宝蓝色宫服繫暗红色腰带的宫人及两名太监已候在殿门前。一见行歌便跪下请安。

    「奴才参见太子妃娘娘。」四人分两列齐齐磕头。

    行歌觉得奇怪,太子寿宴人手不足,这些人是打哪来的?心里警戒便问道:「你们都不需在寿宴上服侍吗?」

    「太子殿下有令,奴才们谨听太子妃号令。奴才已在此静候娘娘四个月,总算盼回娘娘了。」为首的一名女官恭谨地呈上太子手谕。

    行歌见着那手谕,心里感叹,得宠与失宠差异可真大。

    流云殿她的衣物、首饰、暖龛一应俱全,北香榭却什幺都没有。江行风可真狠心,但她偏偏是个死不服输的性子,就这麽让她在那里折腾?她真想开口质问他是不是铁石心肠!

    虽说如此,她还是感激行风的安排,比起清晨那些个面生宫女,这四人让她安心许多。

    为首的女官名叫甯仪,专为流云殿司掌寝仪服,另一名较年轻的女官则名为甯离,专司流云殿膳食。两名太监名为甯齐、甯历,分别执掌内外务及流云殿安全。

    更衣时行歌双颊绯红,她的亵裤湿了一片,扭扭捏捏不肯让人服侍。想到江行风方才一句下流调笑,她的脸又热了起来。还好将亵裤拿给甯仪时,甯仪面色不变,表情庄重,她鬆了口气。

    更衣后,行歌取出方才先行到北香榭拿回的香囊,叹了口气。这香囊空蕩蕩的,连根香草都没有。想起行风的期待,心里有些羞赧,开口问了甯仪:「甯仪,流云殿内可有薄荷香草?」

    「薄荷自是有的。娘娘可是要太子殿下常用那款香料?若是,则需要至未央殿向司服女官索取。」

    行歌一愣,问道:「太子殿下所用薰衣香料不是普通薄荷吗?」

    「太子的薄荷香药性凉且有特殊效用,对女子来说恐怕过烈伤身。若要娘娘喜欢,得让太医先看过,调整方子。」甯仪熟悉药草辛香料,一番话说得婉转,就怕行歌真讨了那款香料反而伤身。

    「不,我想填些香料呈给太子。」行歌羞赧地将香囊搁在雕花四方几上。

    「奴才这就取太子殿下常用的薄荷香料过来。」

    等候的时刻行歌打量起周遭,暗自惊叹太子妃的住所果然非北香榭可以比拟,流云殿共三进,分为内外殿,主殿藻井天花,于柱侧两尺开外设有天窗引入天光,室内在日间自然採光,不至于阴暗,日光也不直射,以免殿内酷热。殿内结构主柱皆为黑衫木,由小樑上悬着透光绣有橙花图样的浅紫色纱帐,以黄色纱罩立灯壁灯处处,即便夜间亦是灯火通明。

    第一进外殿为接见来客的主厅,第二进为起居殿,对称双偏厅;第二进内殿为太子妃的寝殿,左右各设宽敞耳房,供沐浴及梳妆,寝殿后假山奇岩,引入活水形成一绿塘园林,隔绝人声,种满桂花、桃花、樱花等香花乔木外,还种了各式季节花卉,四季皆会有不同风貌,更作走水灭火用。东西两侧伸手厢房分别为绣房、司服司珍房、净房与配膳房。

    待甯仪取来薄荷香料,行歌沾起一小撮香料揉搓后嗅闻,果真不纯然是薄荷香味,除了龙涎香外,还有些分辨不出是什幺香草的寸香,是独一无二的味道。甯离正要接过手装入袋内,但行歌摇摇手示意,一勺勺将薄荷香料填装入袋,将香囊摆进原先的小木匣,搁在了四方几上。

    忙了一早,又与行风走了那幺长的一段路,行歌裹着狐裘半卧在软榻上望着庭园景緻便忍不住打盹。不知睡了多久,迷糊中有人挤上了软榻,圈住她的腰。可是她实在太睏乏了,掀了掀眼皮,又沉沉睡去。

    冬阳缓缓隐没在宫墙之后,流云殿点起了盏盏灯火,行歌迷糊想着,身前一团事物暖和得不可思议,舒舒服服地呼了口气,又往那团温热蹭近。

    就在此际,清越嗓音在她头顶响起:「抱着我睡有那幺舒服吗?」

    行歌这才睁开眼,半睡半醒地对上行风爽朗的眉眼。

    「…殿下何时来的?」行歌慵懒乏力,猫叫也似的低喃。

    行风瞧他懒凭玉案的娇懒模样,心里更添几分温柔,轻声道:「半个时辰前,陪你小睡片刻。」

    「我睡了这幺久吗?」行歌额头蹭着江行风的胸膛,双手主动探入行风腰间轻轻拥住他,表情娇媚异于以往。

    行风既惊讶又欢喜,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亲近他,心中泛着微微的甜意,浅笑道:「甯仪说你约莫巳时入睡,现在都申正时了,你说久不久?一个半时辰。这幺累?」

    「申正了吗?那该起来梳妆了,晚些夜宴就开始了。」行歌听了,才真正地醒了,瞥一眼窗外天色已暗,宫灯都点上了,支着身子就要起身。

    「不急。让他们等。」

    行风轻拂着她的背脊,头一次真切感觉怀里小人儿是自己的妻,属于自己的女人。那种平凡夫妻的对话,不需要隐藏算计什幺,让他无比轻鬆,捨不得起身。

    「各宫皇子女都会出席你的夜宴。让他们等好吗?」躺在行风的怀中,也不想起身,不知为何今日竟如此爱娇散漫。

    「不要紧。夜宴只是寻乐罢了。」

    「呃…可是…」行歌迟疑,最后还是软了下来,安静温顺地躺在他怀中。

    毕竟两人大婚四个月,第四日便吵吵闹闹,实在没有过如此静谧的相处过。好不容易和好,这样的氛围,她也希望可以延长一刻,便是一刻。就希望生生世世如同此刻。

    但行风心中所想的却不同。秦明月也在午宴派人送礼过来,未求见太子妃,让行风疑惑,秦相当真不担心他的女儿在宫里过的可好?这四个月来,朝堂之上谁不知道太子妃夫妇不睦?天下皆说太子厌弃太子妃,新婚四日便成了冷宫弃妃。秦家这下完了。捧高踩低一向是这朝堂的恶习。但秦明月也不动声色,做好了份内的事,便回去相府好生读书沉潜,谁也看不透他。行风见秦明月如此悠然自得,更认定秦相心机深沉、难以对付。

    「行歌,你的堂兄们待你可好?」江行风突然一问。

    「他们待我可好了。哥哥们教我读书习字,还没进宫前哥哥们常带我到街上逛。有一次啊…」

    望着怀里的行歌眉飞色舞地讲述家中趣事,像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表情灵动,挺是可爱,行风的神色更显温暖,又带着几分羡慕的之意。

    「…兄弟手足相互扶助,乃齐家之本。今晚夜宴要应要好生款待你的兄弟姊妹们。」行歌说完,才发现行风神色淡漠。

    「呵,他们要是不想方设法杀我,就要扶额称庆了,何须用心款待?不过是演一场兄友弟恭、让父皇高兴的戏。」

    行歌听他说这话的语调带着飘忽的孤独,心里难过,小心翼翼问道:「…就没一个和你相亲的手足?」

    感觉行歌抱着他的手臂紧了紧,行风这才笑了,问道:「也不是没有…」话锋一转,又问:「你的哥哥们没有一个想从武职?」

    「秦家只有三叔肖武,远驻西南大理。哥哥们虽有习武,只是傍身自卫用。」行歌心知世家大族拥兵自重危及皇权,行风此问不知何意,斟酌一会后才开口说道。

    行风听她这话说得婉转,岂会不知她话中求取信任之意。

    「若我要他们其中几人从武职呢?」

    「…你不会怀疑秦家外戚野心?」行歌闻言不解。

    「若你是我,你会怀疑吗?」江行风笑道。

    「臣妾不敢妄加揣测上意。」行歌皱了眉,这回答已是最为妥适了。

    他们都不傻…现在太子也许需要秦家,但难保在登上大位,朝政稳定后…

    「你担心狡兔死,走狗烹?」行风凝睇行歌惶惑神情,淡问一句。

    「…殿下英明,对臣下宽容,绝不致兔死狗烹。」

    他的眼神太过深沉,让行歌看着有点害怕,她只能如此回话。即便她与他置气,但论及秦家一家老小生死,也不得不躬身屈膝。太子储君,未来帝王,岂容得女人放肆?心凛警惕,语调便恭谨起来。

    「…如果我的禁脔乖乖的,听我话,也许不会。」行风听她忽然端谨起来,所言皆奉承,不过是为秦家求得一条生路保证。他淡然一笑,与他调笑。望着怀中小人儿大吃飞醋四个月,娇蛮任性,但谈到生死,到底还是弯了腰。

    但这不是行歌一人说了算,若秦家明白功高震主的道理,便不会惹祸上身。倘若是狼子野心,则不能不除。

    「你答应过我的。」行歌瞅着行风四两拨千斤的嘻笑话,心里着急,忍不住脱口要个承诺。

    「那太子妃能保证秦家永远不会有二心?」行风的笑带着一丝嘲弄。他不相信永远。

    「…嗯…起码至我们百年,秦家都会效忠于你。」行歌知道她的确无法承诺永远,百年之后,她又能管得了谁?只能如此回话。

    「那可不够。」行风眼神淡了些。他的太子妃还是太天真些。

    人心殊异,难防有心人。就连她,登上后位后,又怎担保她绝不会与萧皇后一样结党营私,专擅独权?

    他要他的女人以他为天,要她往东,绝对不能往西。她真明白大婚那日,她承诺了什幺?

    「…那…担保至我们的孩子们那代…好不?」行歌见行风眼神已无笑意,内心忐忑。她的夫君如此多疑,又会相信她几分?她该如何证明秦家一心为国?

    「我们的孩子?爱妃可是在跟我求欢?」

    江行风挑了眉,心知道谁也不能保证什幺。她的双眸澄澈盈满期盼与担忧,尽力在取信自己。他也不怕秦家作乱,秦相势大,亦桃不过刀枪加身。更况且,秦相是个聪明人,迄今与众臣保持君子之交,倒还不成祸患。多说无益,话锋一转,便有些轻浮调笑之意。

    「……我没有说是…要跟你……求欢…」行歌听他歪曲语意,双颊立时窜出红霞。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他瞧行歌羞赧的神情,心里蓦然一叹。

    他的太子妃胸无城府,掩不住情绪,该怎幺教会她进退得宜?但他又爱她这浑然天成的娇态,一时间心猿意马起来。索性将唇压在行歌的唇瓣上,狠狠地舔舐吸吮,坐实她口中无耻登徒子的风流。

    心念一起,长指狂放嚣张地伸进行歌的衣襟间,扯开天青色绣金菊抹胸,五指覆上绵软的丰乳上。

    「哎呀。殿下怎幺突然间…」行歌羞耻地呻吟。心中不安,不知怎搞得今日身子异常敏感,禁不住他此般挑弄,隐蔽的花径一下子便湿漉漉的沁出水渍。要叫他知晓了,免不了笑她浪蕩。

    「谁叫爱妃这儿软嫩丝滑的,惹人怜爱。」行风怎可能让她逃,偏要说得更加暧昧放蕩,手指在行歌那细緻如丝绸滑腻的娇躯上游移。

    四个月来真的是闷坏他了。

    他正值需索无度的年岁,偏偏晴歌撩拨他时,总会想起行歌那张泪眼矇眬的小脸,还有那软绵如絮、羞涩娇吟的媚态,让他在冬夜里跳进冰冷的浴池好几次,差点染上寒病。

    「唔…」行歌轻吟一声,行风那双手所到之处都燃起了火花,半点经不起他的挑逗捉弄。

    「那幺舒服吗?」行风看行歌双眼微瞇的舒软表情,心里有些异样感。

    难道真的是尝过欢爱滋味的女人较为淫蕩?但他分明未曾…想起往事与行歌在北香榭小亭私会那个男人那一幕,忽而烦躁起来,指尖拧起了那团丰盈,挑眉霸道地说:「你要记得,这辈子你属于我。只有我能这幺碰你。」

    「知道了…可是…夜宴在即…」

    行歌可怜兮兮地答应,又要劝说几句,行风却堵住了她的嘴,狠狠地蹂躏了一回,吻得两人情慾燎烧,才听得他压抑也似地低吼:「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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