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昼夜,苏佩儿就一个人待在这里,这个方寸之地就是她的世界,老旧的电视机里播放着香港的电影,不知道倒腾了多少手,屏幕时常会出现雪花,滋啦滋啦的发出噪音。

    小时候看着那些风情万种的女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登上银屏的一天,苏佩儿只是通过这个小电视看着外界从来没有触及过的世界,幻想着有一天可以离开。

    有一回挂在头顶的风扇砸了下来,差一点点就砸到了苏佩儿的脑袋上,她的腿被割了一下,鲜血直流,在医院缝了几针,从此她再也不敢直视风扇叶。

    车抵达目的地,苏佩儿的脸遮的严严实实,她扶着母亲到了新买的房子里,jiāo代了几句就准备离开,苏母喊了她几声佩佩,苏佩儿的眼神变得尤为复杂。

    苏母从来没有喊过她佩佩,喊过佩佩的只有她早早离世的父亲。

    那个快要记不清脸的男人。

    她安排了专人照顾母亲,空余的大量苏佩儿都用来折返于两地,终于苏母的情绪好转了很多,她报名了老年大学,又跟着一群同龄人在广场上跳舞,离开繁忙的都市跟清冷的医院,苏母又找回了属于自己的生活。

    她也不再吵着闹着要苏佩儿回家,仿佛她要的只是一个陪伴的对象。

    苏佩儿本该为此感到轻松,但是事后一想,她又觉得无比讽刺,她现在住的楼在三十二层,每次从落地窗眺望窗外的城市时,都会有一丝的劳累,这种缓慢速度累积的压力,像是无形的蛛丝紧紧的束缚住她的四肢。

    有一个瞬间,她考虑过所谓的人生。

    人生出来似乎就为了生存而忙碌,她现在有足够的钱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是苏佩儿没有真正的开心过,她努力的回想着自己二十多年的生活,竟然没有一刻是开心的。

    她的开心永远是演技,那天生上翘的嘴唇仿佛是为了替她圆谎而生,苏佩儿眼中的深情款款也不过是天生的一副好面孔。

    人在世上活着是走一遭,她想着自己是半个演员,也有作品留在这个这里,这就好似生存过的痕迹,可是这样的痕迹如同游丝样,乍一见会惊着,下一刻又会忘却。

    苏佩儿就开始羡慕某些前辈,那些生前风光,死后也是令人怀念。

    她的心情永远在莫名的地方转了个弯,忙碌的时候无心去在意,不忙碌的时候就有大把的时间去反思自己的一切,苏佩儿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懦弱无能的一个人,她比不上许多的前辈,也把握不住自己的人生。

    生活压迫着她的脊梁,她似乎如自己所愿的活着,可是这到底不是件幸福的事,苏佩儿知道自己这是病了,可是她不太情愿去看医生。

    思到此处,苏佩儿关上了窗户,不敢再从楼上低头看着底下的车水马龙。

    苏佩儿迟迟没有复出,这个绯闻没有到要她命的程度,毕竟太多吸/du违规对的明星都能重回舞台,所有人都这么以为,以为她只是缺了一个契机,但是只有苏佩儿知道她忽然进入了一个疲倦期。

    从最难熬的第一个月开始,她成宿的在抽烟,那烟蒂甚至堆满了烟灰缸,第二月她戒烟了,第三月复抽,如此开始循环重复,整个人更加的憔悴,她用黑色的胶带粘住了家里的窗帘,不让一丝光透进来。

    小餐馆的传送门在苏佩儿的客厅待了很久,她在门前犹豫过,但是迟迟没有选择进去,或许是门后的光辉太过耀眼,让苏佩儿觉得那是另一个世界。

    选择进去的原因也简单,某一天苏佩儿觉得自己要不行了。

    她停止不住自己的胡思乱想,甚至在大夜里崩溃的哭泣,追溯原因也找不到,空洞的流着眼泪,直到自己怔怔的想到自杀这回事。

    于是残留的理智开始发挥作用,苏佩儿洗了个澡,换了件衣服,家里的镜子被她自己给敲碎了,所以只能通过碎成蜘蛛网纹路似得镜面去审视着自己。

    自己看起来老了太多。

    讲起来,人本身就是这样,到了一定年龄就会露出岁月的痕迹,就算抗拒也会产生,苏佩儿因为喜欢笑,眼角有着细纹,这些细纹在灯光下一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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