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勾图画圈。幸好她并非灵魂画手,勾的图不至于太抽象,任谁都能看出一二来。不过,整个账本一片混乱,出入记录得混乱不清,大约也只能靠金氏的记忆来对账了。

    “以前府中的中馈都是伯母与大嫂掌管,你娘恐怕从未接触过。入京之后,她一直抱怨说钱不知花到何处去了,我便让她记账。如今看来,真不知她是如何记的。”张峦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生,却并非什么酸腐之辈,术数能力也是不弱的。见到这本账册后,他实在是不知该如何评论是好。

    “……”张清皎合上账册,淡定地回道,“既然娘亲如今在养身子,便不必再烦劳她了。爹爹的课业要紧,也不好分心处置家中内务。不如就将中馈jiāo给女儿来练练手如何?”就算她没有什么强迫症,理财能力实属一般,也实在是无法接受这种记账方式,总有种想好好画个表格记录好收支出入的冲动。

    张峦喜出望外:“好孩子,家里的中馈就jiāo给你了!”

    张清皎眨了眨眼,甜甜一笑:“是女儿的错觉么?怎么觉得,爹爹将女儿叫过来,便是一直等着女儿毛遂自荐呢?”

    “绝对是你的错觉。”张峦毫不犹豫地回道,打量着自家亭亭玉立的闺女,又忍不住叹道,“吾家女儿简直是无所不通,不知什么样的少年郎才能配得上你啊。”在他看来,少年秀才什么的根本入不得眼,非得是少年举人才能堪堪相配自家的闺女。

    冷不防自家爹再度提起这种话题,张清皎只得又一次礼貌xing地垂首脸红起来。张峦看在眼里,忽觉心酸不已:女儿为什么非得嫁出去呢?若是能一辈子捧在手心里养着该多好,他就不必忧心不知从什么角落里钻出来的混小子将她生生夺走了。

    第7章 初次立威

    翌日一早,张清皎暂时借用了张峦书房的某个角落。

    张峦原本正在品读史记,不经意间望见女儿取下戒尺,在一本空白的账册上勾勾画画,不由得心生好奇。只是,平时聪敏伶俐的女儿却一直沉浸在她的账册事业中,丝毫不曾发觉自家父亲已经无心读书,满腔好奇无处安放。直到账册勾画完,她也没有细细解释的意思,只让平沙去将涉及到采买的仆婢都唤过来回话。

    张峦本想借此机会暗中观察女儿究竟是如何处理中馈的,若有倚老卖老不尊重她的老仆,便由他亲自出手处置了。谁料,张清皎忽然笑吟吟地回过首道:“爹爹今日不是约了昔日故jiāo赴诗会么?也该出门了罢?”

    “……”什么时候约的诗会?他怎么不记得?等等,好像似乎大概可能有这么一回事?年前约的,如今发生了这么多事,京师内外都忙着收拾地动之后的残局呢,他们还能如期开诗会么?现在立刻派人去说一声他今日有事脱不开身,还来得及么?

    在女儿的注视下,张峦清了清嗓子,矜持地点了点头:“这便要走了。皎姐儿,你娘和弟弟便jiāo给你照料了。若有什么事,切莫着急,随时派人去金台坊的羊尾胡同郑家酒楼告诉为父便是。”说着,他不慌不忙地跨出了书房。

    “二老爷,马车已经备好了。”他的长随周大双手拢在袖子里,正要迎着张峦去门口登车的时候,两人便见几个仆婢跟在平沙身后进了书房。

    张峦一动不动地在原地立了片刻,忽地抬起脚,转身走回了书房,站在外头静静地听着里头的轻语声。周大满脸震惊之色,犹疑了半晌后,老老实实地垂下头,默不作声地在他身后站住了。主仆二人就这样立在院子里经受着寒风,不多时便冻得脸上通红,身上落了浅浅一片薄雪,惹来了守门的周老儿又惊又疑的目光。

    书房内,张清皎放下茶盏,打量着垂首行礼的几位仆婢。

    张家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只是日渐没落的书香门第,自然养不起数百仆从。在张峦这一房里服侍的,满打满算也不过是十来口人罢了。其中,半数以上的人口是张峦ru母李妈妈一家子。因使唤的人少,除了留下看院子的两人外,其余人便都随着入京了。

    如今,张家看门的周老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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