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xing命,顶多不过是被罗织些罪名,废为庶人而已。若遇上大赦,指不定还能恢复爵位。他一人担着罪责,总比将咱们一家子人都牵连进去好些。”

    说着,他摇了摇首,惨然一笑:“一步错,步步错。当初谋划这些的时候,便是一时昏了头。而今走到这一步,只能收手,而不是义愤填膺,一错再错。我们其实该像父亲与曾祖父学一学,却偏偏谁都没能领会他们真正的想法。”

    所有人都离开之后,静悄悄的密室角落里忽然闪出了一个少年。他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脸上犹带着几分稚气,眼眸却较之寻常少年更深沉。他望着众人离去的方向,轻声喃喃道:“原来,父亲与叔叔们在这里商议的是与皇帝相关的事……竟然都瞒得严严实实的……”

    提到“皇帝”,他眯了眯眼,眼底透着几分跃跃yu试:啧,听起来,他们一家子与皇帝之间似乎发生过许多事?应该很有趣罢。“皇帝”,听起来也比宁王威风多了;皇宫、京城的繁华,应当更是远远胜过宁王府与南昌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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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到皇帝陛下的旨意后,牟斌便亲自领着一群锦衣卫日夜兼程赶到江西,将尚未回过神来的钟陵郡王府所有人等都一并拿下,解送进京。而犯fu刘氏的父亲刘县丞也丢官去职,刘家主仆数十人同样在被押送的行列中。

    因着皇帝陛下希望在年前了结此案,所以牟斌特意让当地卫所准备了些骡马车。钟陵郡王以及王妃身份尊贵,且目前并非罪犯,因此仍是乘着王府的轻便马车。其他侍妾子女则一概乘坐清油骡车。至于涉及犯罪的刘氏与刘家人,都只能戴着重枷坐敞篷的驴车,在寒风与薄雪中冻得瑟瑟发抖。

    锦衣卫骑马押送着这些人,白日忙着赶路几乎不休息,深夜则匆匆投宿驿站,令养尊处优已久的钟陵郡王等人皆是叫苦连天。钟陵郡王朱觐锥实在是熬不住了,便让锦衣卫将牟斌唤到马车边,软硬兼施地朝他施压:“孤是先帝亲封的郡王,牟指挥佥事如此薄待孤,便不担心进京之后,孤向陛下上折子弹劾你么?!”

    “臣何曾薄待过郡王?”牟斌抬起眉来,“郡王与王妃所用的车驾皆是王府准备的,舒适宽敞,完全符合郡王与王妃出行的规制。每日三餐亦是王府厨子精心准备的膳食,晚上下榻驿站住的也是最好的房间。乘坐的马车最好,吃得最精致,住得最安心,郡王还有甚么不满意的?”

    “一日比一日紧赶慢赶,中途连歇息的时辰也没有,每日奔波劳累,还不算慢待?!饶是孤自幼习武,身子骨打磨得健壮些,也觉得身心俱疲。更不必提孤的王妃、夫人与儿女都是fu孺幼儿,哪里能经受得住?!”朱觐锥怒道。

    闻言,牟斌似笑非笑地打量了他一番:“听闻从前钟陵郡王还曾上过折子,想去边疆领兵作战,为宪庙尽忠。或许,十来年前的郡王还能上马使得动弓箭,不过,如今么……”再怎么自幼习武,也早已被后宅的女色给掏空了身子骨。眼下的钟陵郡王在他看来,甚至不及陛下的身体健康呢。

    朱觐锥的脸色猛然一变,便听牟斌再度慢条斯理地道:“郡王放心罢,我们随身带了大夫。如果fu孺幼儿生了病,必定会及时诊治,且会让他们好好安歇一段时日再赶路。至于郡王,既然自幼习武,身体健壮,不可能连旅途中的些微劳累都受不住罢。若是郡王不喜乘车,也可骑马而行,臣不介意匀出一匹马来供郡王骑乘。”

    听了他的话,朱觐锥不由得暗骂了一声“鹰犬之辈”——外头天寒地冻的,他怎么可能舍弃生着炭盆的马车,选择骑马?!这不是折腾自己么?!这牟斌果然是个猖狂的小人,前几个月奉命来宁王府祭奠的时候分明还对他毕恭毕敬的,如今便原形毕露了!

    牟斌自然并不将他的怒火放在心里,只是吩咐众锦衣卫维持警戒,继续赶路。

    与不肯安生的朱觐锥相比,王妃却是格外平静。纵然疲惫不堪,她也依旧低声宽慰着自己尚且年幼的女儿:“说来,咱们一直都没有机会走出钟陵县城,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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