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母只管仇视傅韶华,将她当作误了儿子前途的元凶。

    “对于常年处于弱势的人来说,换一个更弱势的对象来恨,无疑能够宣泄自己无能带来的愤怒。”

    阮思叹道:“莫说是你,换成哪家的姑娘,恐怕都是这个理。”

    傅韶华放下杯子,摇头道:“但她是她,晗郎是晗郎,我、我倾慕的毕竟是……”

    “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儿子。”

    傅韶华沉默不语,泪水缓缓从眼角溢出来。

    那年,春心萌动的少女只因偶然瞥见临湖作画的书生。

    她心里的小鹿第一次跑进了一片原野。

    枝头的杏花被风吹落,落在她的肩头,和他映在湖中的倒影上。

    少女以为,这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二人之间虽从未有过逾礼之举,但彼此情投意合,双双将对方引为知音。

    这一年,傅韶华摘下房中的名家字画,统统换上了李晗的画。

    从此,她每夜都会秉烛站在画前,用指尖沿着他留下的笔触缓缓描摹。

    那只作画的手,一定会牵起她的手,牵着她在日升月落里,从青丝到白头。

    这份少女旖旎的情思,傅韶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但今天,她哀哀讲给阮思听,只盼着阮思能告诉她,她的心意究竟该何去何从。

    “他告诉过你他的心意么?”

    “晗郎……他说,我是他在世上唯一的知己。”

    阮思又问道:“他有没有说过,明年要如何,三年后要如何,十年后呢?”

    “他、他说要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然后呢?”阮思无视傅韶华苍白的脸色,步步紧bi道,“他说过要娶你吗,他的未来有你么?”

    傅韶华痛苦地捂着脸垂下头去。

    阮思起身道:“你仰慕他的书生风度,但你不知他何时功成名就,更不知他何时会许你个未来。”

    想到傅韶华前世的悲惨经历,阮思的声音里添了几分恳切。

    “傅姑娘,你出身优渥,父母慈爱,哪怕不嫁人留下来随母亲经商,也必然一生顺遂安乐。”

    “你何必拿你早已确定的人生,去赌一个充满不确定xing的未来呢?”

    傅韶华瘦弱的双肩微微颤抖着。

    阮思抬手覆上她的肩,“你生来便是娇养的牡丹,为什么非要仿浮萍随波逐流?”

    她带上门离开时,金铃儿迎上来,小声道:“小姐,我刚才看到表小姐了。”

    阮思点点头,说道:“这里也差不多了。”

    只等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阮思有一种预感,总觉得柳如盈会是那个送来稻草的人。

    倚红楼里。

    老鸨见裴之旸来了,赶紧热情百倍地迎上去。

    “哟,裴公子啊!你可有好多天没来了,我家红叶上次不让你进房,足足后悔了好几日呢。”

    裴之旸点点头,没有说话。

    老鸨见他脚步歪斜,脸上青肿未消,心中直犯嘀咕。

    但她哪里敢过问贵人的事。

    而且上次他们在倚红楼打架,她生怕得罪两边的公子爷,是故干脆闭上嘴绝口不提。

    “红叶,女儿啊,快下来。”

    老鸨大声招呼着,使眼色命人去陪裴之旸。

    裴之旸道:“慢着,我不是来找红叶娘子的。”

    老鸨愣了一下,赶紧笑道:“裴公子看上哪位姑娘了,尽管说,咱们的姑娘个个国色天香。”

    “上次,”裴之旸问道,“那个弹琵琶的清倌人呢?”

    这几日,他始终忘不了那个清倌人。

    她被江聪等人羞辱时,脸上带着绝望的泪痕。

    那两道泪痕,仿佛印在了裴之旸心里,让他时常为她感到悲戚。

    今日,家中总算准他出门了,他便急忙奔倚红楼来,想为那个清倌人赎身放她自由。

    但老鸨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满脸假笑地说道:“那丫头……不懂事,我还是去叫红叶吧。”

    她转身要逃,被裴之旸叫住,“说实话。”

    原来,江聪等人怀恨在心,将一肚子火气全都撒在那个清倌人身上。

    隔日他们几人便回来,付钱包下那个少女,轮流将她欺凌蹂躏,三四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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