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二梳白发齐眉……”

    傅韶华的长发如黑色绸缎,从梳子的木齿间缓缓流泻而过。

    阮思心中欷歔,竟有种长辈般的感慨。

    她放下梳子的时候,傅韶华轻轻唤了她一声,“晏娘子。”

    “嗯?”阮思俯身看着镜中的傅韶华,微笑道,“怎么了?”

    镜子里的少女眉宇间多了几分坚定。

    “我回来以后,我娘说,傅家的女子当心如松柏,不拟丝萝,不以他人的喜悲为喜悲。”

    “她问我,前几日是不是哭了好几场。”

    傅韶华微微一笑道:“我跟我娘说,我已经哭够了,傅家的女儿不会再为男人流泪。”

    阮思笑了笑,将手搭在她的肩上。

    “要是你夫君值得你将真心许给他,你为他的境遇而落泪,为他的喜悲而喜悲,那又何尝不可?”

    傅韶华道:“晏娘子,我真的很羡慕你。”

    “羡慕我?”

    “我娘说你的xing情豁达,大是大非上自有主见,像你这样婚后依然心xing坚定的女子很少见。”

    阮思被她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所以我娘说,你夫君定然待你很好,他纵容你呵护你,让你以平等的姿态和他并肩而立。”

    “晏娘子和晏大人,就像生长在一起的海棠和松柏,一个灿烂明媚,一个坚韧不移。”

    “彼此独立,却一同向上生长……我娘希望我婚后能和晏家娘子一样。”

    听着傅韶华的话,阮思若有所思,心里想的全是晏瀛洲。

    她,嫁了一个全天下最好的夫君么?

    一时间,她突然很想见到他。

    晏瀛洲的眉眼,晏瀛洲的气息,晏瀛洲修长干燥的手指……

    她出神地盯着铜镜,眼里看到的却仿佛只有他的脸,他低笑着唤她,乔乔。

    “晏娘子?”

    她这才回过神来,赶紧笑道:“我明日要回桃花郡去,怕是赶不上送你出嫁了,抱歉呢。”

    傅韶华含笑摇了摇头道:“你已经送了我一份最好的贺礼。”

    说笑间,下人匆匆进来通传说:“那个姓李的书生来了,守在门口不肯走,非要见姐一面。”

    傅韶华愣了愣,盯着铜镜里的影子,缓缓道:“不见了。”

    阮思问道:“你家主母可知道?”

    “主母说,见与不见,全凭姐做主。”

    傅韶华咬着唇,表情有些动容。

    但她的目光渐渐由悲戚转为平静,她终于开口道:“派人打发他走吧。”

    下人道:“他带了卷画来,说是一定要当面jiāo给姐,的们骂也骂了赶也赶了,他就是赖着不走。”

    傅家的宅子气派非常,位于东城的闹市区,来往的行人车马不少。

    要是被其他人看到,穷书生和傅家的下人起了冲突,死活要闯进去见傅姐,那必然有损她的清誉。

    阮思道:“赶不走,那绑还绑不走么?”

    下人见她是个美貌文秀的少女,结果她一开口就让那人惊掉了下巴。

    “找几个家丁换了衣服,扮成市井无赖,把人用绳子一绑套袋子里装走了事。”

    傅韶华苦苦一笑,让下人照她的话去做。

    等几个家丁把人绑到僻静的河岸边,扯下袋子把他放出来,他立刻大呼道:“来人啊!抓贼啊!”

    “吵死了。”

    阮思抱着手,冷冷地看着他。

    几个家丁忙把他按住,警告他不要瞎嚷嚷。

    李晗气急jiāo加,瞪着阮思,抱紧手里的卷轴,问道:“你是什么人?”

    “傅家友人。”阮思冷笑道,“另择良缘的是你,纠缠不清的也是你,你读的都是什么狗屁圣贤书?”

    李晗面红耳赤地摇头道:“有辱斯文!你、你真是满口胡言。”

    “有辱斯文的,不就是你这个所谓的读书人么?”

    阮思斥道:“她心心念念地仰慕你,甘愿为你抛弃往昔荣华富贵的时候,你又为她做了什么?”

    李晗梗着脖子争辩道:“我从未要求她为我离家出走。”

    “你?”阮思气得笑了出来,“呵,你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她呢?”

    “你一个的秀才,不肯放下身段去做事,每日吃了上顿愁下顿,连自己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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