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晏瀛洲不好,那她就求一纸放妻书,只管带上嫁妆回娘家去。

    她爹给她收拾那几十担嫁妆,看着倒是挺有排场的,但走的时候不怎么好带。

    现在,阮堂英当着晏瀛洲的面重新提起,阮思臊得双颊飞红,生怕晏瀛洲看出端倪来。

    阮堂英喋喋不休地说道:“你说你这孩子也真是的,你老子就是开镖局的,还怕人劫你的嫁妆不成?”

    阮思嗔道:“爹!你在说些什么啊?”

    她爹道:“你啊你,还想骗得了你爹吗?编瞎话也不编个像样点的。”

    晏瀛洲低笑一声,起身给阮堂英斟酒,笑道:“岳父大人,请。”

    贤婿一杯酒总算哄得岳父眉开眼笑。

    明日他们便要启程了。

    阮堂英几杯酒下肚,又伤感起来,非要拉着晏瀛洲单独喝几杯。

    柳氏拦也拦不住,只得命人在园子里摆了酒水小菜。

    卫长声被阮堂英赶去给阮思买点心了。

    花园里,只剩翁婿二人。

    阮堂英握着酒杯,笑道:“那丫头当初嫁你的时候,还跟闹着玩一样,等着和你和离回家。”

    晏瀛洲饮了一杯酒,缓缓点点头。

    “我也不是没有后悔过。她娘为了娃娃亲的事,没少和我吵架拌嘴,但我跟你爹说好的事怎能反悔?”

    阮堂英叹道:“送她上花轿的时候,我心痛得很,当天便想骑马去将乔乔追回来。”

    晏瀛洲又为他斟了一杯酒。

    “她那点小心思,我这个当爹的再如何糊涂,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阮堂英自嘲地笑道:“不过,我心里存了个怪念头,要是我女儿被休了,我定然高高兴兴地接她回来。”

    晏瀛洲微微一愣,杯中的酒险些洒了出来。

    阮堂英大笑道:“我都说了是怪念头,你可不要笑你岳父脑子不好使。”

    “我晏家不出负心人。”

    晏瀛洲酌了一口酒,微笑道:“岳父大人恐怕等不到那天了。”

    “好小子!”阮堂英开怀大笑道,“你和乔乔好好的,经常回来看看我们就好。”

    二人接连饮了好几杯。

    阮堂英醉眼朦胧地盯着晏瀛洲,打着醉嗝道:“我一见到你,便觉得你是个好样的,跟你爹一样。”

    晏瀛洲的眼神黯了黯。

    “岳父大人,您还记得我爹爹的模样吗?”

    阮堂英道:“怎么会不记得?你和你爹爹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啧啧惊叹道:“你爹爹的武功人品,侠士风范,见过的人都很难忘掉的。”

    晏瀛洲默了默,把玩着酒杯,像是下定决心,缓缓问道:“那您还记得那一战吗?”

    “你爹救了我的那一战?我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如今想要忘了也很难。”

    “那另一个人呢,您还记得些什么?”

    阮堂英愣道:“谁啊?”

    晏瀛洲看着他,神情凝重起来,开口道:“断肠人。”

    那晚,阮堂英情绪激动,和晏瀛洲说了很多从没和别人说过的话。

    直到他醉倒了,这场谈话才被迫中止。

    阮思和柳氏都没有过问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次日,阮思挥别父母,和晏瀛洲一起返回林泉郡。

    二人刚回林泉郡,衙门里就出事了。

    原来,江郡守接到匿名信,揭发他儿子江聪和狱卒勾结,冤枉并残害无辜百姓。

    那封匿名信里,把江聪做过的勾当写得一清二楚。

    最让江郡守惊惧的是,信里竟然夹着田吉和赵世德签字画押过的供词。

    这两份供词,将矛头直指向江聪。

    幸好他提早截下这封信,背着所有衙役,偷偷将信藏在袖子里带回家。

    江聪刚从学堂回来,便被江郡守叫到书房,劈头盖脸乱骂一通。

    等他看了那两份供词,他的脸色也惨白如纸。

    “爹!聪儿没做过那些事!爹爹您信我,一定是有人想陷害儿子,您要为儿子做主啊!”

    江郡守一脚踹翻跪在地上的儿子。

    “老子不为你做主,还会把信揣回来?早就由着他们把你提去下狱了。”

    他怒气未消,瞪着江聪道:“你自己说,你又招惹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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