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鼻走到榻边,盯着榻上半死不活的男子,叹气道:“唉,原本你遮了眼睛还算俊秀。”

    但现在,他面黄肌瘦,憔悴得可怕。

    裴之旸吃力地转动眼珠看向沈浮。

    沈浮刚从西山赏雪回来,裴夫人派人去沈家请他过来,说是裴之旸病了。

    他匆匆赶来,听裴之旸的心腹厮说,公子爷绝食好几天了,被夫人下令软禁在房间里。

    “绝食?不可能。”

    以他对裴之旸的了解,那家伙最好美食美人,怎么可能会亏待自己的胃?

    厮悄悄告诉他,公子为了那位姑娘,和夫人大吵一架,绝食相bi,求母亲做主退了宁家的婚事。

    裴夫人被他气昏了头,命人将他软禁起来,每天强行灌些汤水。

    沈浮扼腕叹息,拍了拍那厮道:“待会我见了他,定然劝他直接撞墙抹脖子得了。”

    厮笑得比哭得还难看。

    见了裴之旸后,沈浮忍不住想径直抽身离开。

    他想,这子真够磨叽的。

    “你说你啊,不想娶便不娶呗,把自己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做什么?”

    裴之旸看清眼前的人,眼里腾起异样的光。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直勾勾地盯着沈浮,艰难地说道:“沈兄,阿绫她……”

    “被你娘赶走了。”沈浮直截了当地说道。

    那双死鱼眼重新灰暗下去。

    裴之旸连皱眉的力气都没有,但他急切地想坐起来,喃喃道:“不行!我要去找她,我……”

    “你什么你?”沈浮揉着眉心,斥道,“你现在整天直挺挺地躺尸,跟条咸鱼有什么区别?”

    但沈浮很快松开手,先把自己逗乐了,笑道:“不对,咸鱼比你要咸。”

    “沈兄!”

    “哼,急什么,她人还在京城呢。”

    沈浮悠然自得地翘起二郎腿,脚尖一点一点的,一脸遗憾地叹了口气。

    “我怎么jiāo了个你这么没出息的朋友?”

    “我说,你娘要你娶宁烟烟,难道你就非得娶她不可吗?”

    “腿长在你身上,你不想娶还不会跑吗,你出去找你的洪姑娘,尽管娶她当娘子好了。”

    裴之旸痛苦地答道:“可是,我娘不会答允的。”

    “那你就别问她答不答应啊。”

    沈浮轻描淡写地说道:“大不了你一辈子不回裴府,带着你的洪姑娘走得远远的。”

    他出身清流世家,但父母早逝,前几年祖父母也相继辞世了。

    是故,沈家没人管得了沈浮。

    如今他名气在外,愈加放浪形骸,浑然不将家族lun常放在眼中。

    但裴之旸仍然犹豫不决。

    “怕什么?”沈浮眯眼冷笑道,“怕离了裴家活不下去?”

    裴之旸虚弱地摇了摇头。

    沈浮乜斜了他一眼,傲慢地说道:“我卖画养你啊。”

    躺在榻上的人面色由白转青,渐渐涨成紫红色。

    “沈兄,”他苦笑道,“我想娶阿绫,但我又不想和裴家决裂,这可如何是好?”

    沈浮抱着胳膊冷笑道:“鱼是你的,熊掌也是你的,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其实,摆在裴之旸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我到底应该怎么办?”

    裴之旸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微微闪烁着坚定的光。

    他要阿绫。

    沈浮站起身,叹气道:“你自己已经有答案了,又问我做什么?”

    裴之旸低垂着眼,沈浮走到门口,吩咐厮去取饭菜来。

    厮以为少爷回心转意,忙不迭地跑了出去。

    “起来,吃饭。”

    裴之旸愣了一愣。

    沈浮一脸不快地催促道:“吃饱了还要去宁家退婚呢。”

    “我们……就这么去?”

    “洗个澡,换身衣服,”沈浮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再带把匕首。”

    与此同时,清河县接连下了好几天的雪。

    晏老夫人的灵枢停满七天了。

    这几天,晏瀛洲几乎没有合过眼,没日没夜地守在祖母灵前。

    荀县令和荀夫人来过几次,都被阮思打发走了。

    仵作说,老夫人鼻腔和肺部都没有吸入灰尘,俨然在柴房起火前就已经遇害了。

    那晚,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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