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魇左右两边胳膊各坐了两个笑哈哈的少年郎。

    半大不大的男孩是最好哄的,突然出现个爹将他们从囚笼里救出来,又托着他们玩举高高,一个个都飞速倒到魇这边。与他亲热得厉害。魇和他们闹了一会儿,艰难地把脑袋从中间两个儿子中间钻出来,磕磕巴巴对云罗说:“对不起,来晚了,害你们受了这么多年苦。”

    云罗只是意兴阑珊摇摇头:“你还能在外边待多久?”

    青年魇局促地跺跺脚,脸上罕见地浮现羞赧的意味:“半天吧,我是百幽谷的树,迟迟不回到扎根多年的土里根系会枯死……我这回待不了多久,但我常常出来看你可以吗?”

    “不必了,”云罗站起来,没有说明这个“不必了”是什么意思,只接过了两个半大少年,“我的族人几个还在合欢宗手里,你去把他们一并救出来好吗?”

    魇多年未见妻儿,早不记恨对方的出走行为,对方说什么他都是应的。

    “救出来以后,用你的障眼法把我们都藏起来好吗?”云罗招呼另外两个小少年不要缠着爹爹,“我们需要一个避难所。”她这般说着,似乎有些难堪:“现在外边到处都在抓百尾猫炼yào,我们找不到别的人可以……”

    “好。”早在第一批修士来临之时,魇对着云罗早已没有怨气只有担忧,“我只恨不能早点修炼到可以走出百幽谷的修为,不能前来找你。”

    云罗抱住四个想要和爹亲近的小鬼头,脚步动了一下,还是没有靠近他,只对他挥挥手:“去吧,我等你回来。”

    画面一闪,突然又出现了一座雪山。

    老树精本是看得目不转睛,他千年的时光见不着妻儿,在魇境中回顾旧日的一幕幕也能叫他流连忘返。雪山出现时,他和糯糯一起发出了疑惑的感叹。

    糯糯是因为发现这座雪山就是岐山,老树精则是单纯疑惑:“这里是哪里?”

    云罗和四只小猫的身影出现在雪山中,背对着青年魇,慢慢地登上山的尽头。他们走着走着便化作了猫,只是不再是原先的蜂蜜色了,而是和大山几乎融为一体的雪白色,只在毛尖上有一层渐变的黑。四面八方有同样毛色雪白的猫汇入他们的队伍。一群白猫如踽踽而行的流浪者找到了乐土,相依着渐行渐远,消失在雪山之中。

    老树精于是又更疑惑了:“云罗怎么变成白色了?”

    糯糯目瞪口呆:你之前不是还说是你给他们找来了yào,把妻儿身上的蜂蜜色毛全变成了雪白色吗?还是你亲自安排的他们的藏身之处来着,怎么转眼就忘了?

    他不敢多说话引起对方的注意,唯恐老树精拔出萝卜带出泥治好了眼瞎病,发现他是冒牌的儿子。

    老树精歪着头看了一会,突然冲向幻象,张牙舞爪犹如疯子。他周身长出细长的根须来,疯了一般想要进画面抓住渐行渐远的云罗。他出手的一瞬间,画面骤然停止,幻象被风吹走一般消散成碎片。白雪皑皑的山脉在消散的过程中,呈现一种血红的颜色。好似被人兜头泼了一盆血,给人以浓重的不祥感。

    老树精头上盛开了一朵新的小花,名为“惧”。

    他在追逐魇境中的画面时,已然心态失衡,陷入恐惧的漩涡。或者说他妄图冲进走马灯,本身就是一种在恐惧驱使下的举动,是在向恐惧低头。这才能解释“惧”这朵小花会在此时抽条开花。

    糯糯几乎可以百分百确定自己所在的种族就是魇境里那些登山的猫。可他在族中从来没有听说过云罗的名字,也不知道老树精那四个崽在山中过得如何。他们猫崽的世界单纯地和水晶一样,两耳不闻山外事,一心只当小猫咪。

    他想到云罗这样改变种族命运的猫,应当是会流传下来才是。不管是唾骂,或者是什么别的,都不该没有一点水花。

    而且云罗和她的孩子既是已寿终正寝,他们的孙子玄孙子辈也应该还在才是。老树精既然能少吃多餐地出百幽谷,难道不应该经常去岐山看看吗?可自己在山上呆了十七年,从未听说有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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