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一人煮茶。或者给外出做活的孩子们煮煮饭,带带孙子孙女。依旧是一人烧柴一人掌勺,谁也不会单独把另外一个人落下。

    走清冷风的霍潜路过这样的家庭,只在屋顶上看看就走,也不会特意打招呼说:我是几十年前问路的/歇脚的/借宿的……

    但这般和流云宗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定然会撩拨到他的心弦。他心里禁不住会想:父母与师尊之外,还有一重身份与之拥有同样的分量。

    也是如此亲昵,甚至亲昵到了不分你我的境地。

    到底是少年意气,再怎么清修还是会经历一段萌动的时段。何况这样的关系看起来如此诱人,比亲缘与师缘还要独特一些。它是互为唯一,是永恒,是不离不弃,是不可言说。

    它是赤.luoluo的宣告:除了师尊之外,你还可以拥有另一个信仰,还会有另一个人待你热忱到熬尽心血。

    只是这样的念头在修行到后期时便几乎不会再浮现了。修士修到后来多多少少有些清心寡yu的状态。所以这个群体才会盛产老光棍。

    霍潜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第四重魇境看见少年时的梦里人。甚至这都不算是个zhēn rén。它更接近于少年霍潜对女xing的诸多憧憬的集合,是他心中完美的女xing外在形象。

    霍潜不悦,既然魇境是重重推进的,便代表越是后出现的人与事,在他心中所代表的yu与惧越为深厚。这样一个年少时的粗浅幻想,哪里有资格排在师尊之后。

    何况自师尊死后,他便不再愿意和旁的人建立亲密关系。他畏惧再经历一次割肉剜骨般的痛失所爱。

    他这样经不起离别的人,哪里有资格去娶妻成家呢?孤家寡人对于他来说,便是最为稳妥的活法了。

    不解间,眼前的女子从梳妆台前起身,依旧没有转身面对着霍潜,喃喃自语道:“相公快回了。”她生得窈窕,尽显yin柔之美,声音倒是与皮相不匹配,竟然带着一点男子的清越劲儿。

    说她咬字清晰硬朗像个男子,却又在字里行间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嗲气。诱使外男去靠近她,抚摸她,与她嬉戏的模样。

    霍潜警觉,觉得这说话的娇嗲的调调很是让他感到不祥。

    女子离开梳妆台,下了厨房,挑了一尾胖头鱼剁下头,再把鱼头对中劈成两半去除黑膜,撒盐、料酒与姜片腌制后,平摊在一个碟子里。紧接着手起刀落在边上案板剁野山椒,切葱花,剁完将其放到锅里加油加糖和其他佐料一起炒香……

    霍潜心脏怦怦跳:不对。

    他从没幻想过他的妻子做菜等他回家的画面。一是他辟谷得早,二是他幻想的那个妻子形象真的只是一个纸片人。从头到尾都只是肤浅单薄的幻影而已,它经不起生活细节的推敲。全程轻飘飘如小仙女,半点不会沾上油烟。

    要一个生活寡淡的年轻修士幻想出这么具体的人设也着实不太现实。

    那女子将炒好的料放到鱼头之上开火蒸的功夫,又嘀咕了几遍:“霍潜怎么还不回来。”着实让画面外的霍潜小惊一把。

    糯糯比他更不淡定,被摁着头也要喵喵叫:“我会做鱼头,我也给你做过剁椒鱼头的,你这第四重魇境怎么回事喵喵喵。霍潜你现在就给我解释清楚这娘们是谁,你怎么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欺猫太甚!”

    霍潜一脸麻木给他按到自己衣襟里:“别胡说,我没有。”疲于解释这个明显经过了变异的历史遗留问题。

    糯糯消停不下来:“我比她贤惠能干,我还会做点心,煲汤,还会烤肉……诶你手怎么这么凉是不是倒春寒冻着了。”霍潜不答,心中升起一股难以摸清来由的羞恼,索xing捂起衣襟把猫困在了里边。

    “唔唔唔放我出去,我给你织手套。”糯糯乖咪咪不撕衣服也不在霍潜身上磨爪子,只凶哒哒打嘴pào,“我会织手套鞋子帽子围巾毛衣毛裤,我比那臭娘们强多了。”

    话音刚落,霍潜惊悚地发现那女子手中豁然出现一团毛线两根竹针。依旧背对着他们,窝成一团坐在屋子一脚小凳子上,一心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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