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都是。

    武宗皇帝不得不这么做。

    武宗皇帝把手背到身后,若无其事地抬起头来——反正人杀都杀了,死就死了,而今再说什么废话,也都无济于事了。

    你们看着办吧!

    二皇子允晟深深地看着面前的弟弟,却是被武宗皇帝神色间流露出来的不以为然之色给狠狠地激怒了。

    允晟抬起手,狠狠地给了允僖一巴掌。

    武宗皇帝猝不及防,被打得倒退了好几步,错愕地抬起头看向二皇子允晟,震惊中又带着那么点委屈地为自己解释道:“明明是她居心叵测,挑拨离间在先……其罪本就当诛!”

    ——我这么做,明明也有为二哥你好的意思在里面啊!

    明明这个人刚才信口胡说,还诬陷了是你母后害了我母妃呢!

    “纵是罪大恶极,也当明正典刑,”允晟震怒中又带着那么点失望地看着眼前的四弟,一字一顿、郑重其事地告诉他道,“三司定罪,始而得诛!”

    “四弟,任xing恣意,动辄杀人,可非我们皇室子弟当有的品xing!”

    武宗皇帝愣在了那里——他一向是想杀人就杀人的xing子,他想过老白脸他们或者骂他不该直接杀了这女人、或者不该在这好日子里见血、或者不该……但他没想到,最最生气,反而是他觉得自己杀了眼前这女人后,应该是与自己利益一致的二哥。

    而二哥骂他的,却是他之前从来没在乎过的“明正典刑”这四个字。

    武宗皇帝隐隐约约的,有些明白过来,上一世,为何民间有那么多酸腐书生,暗发牢sāo之时,总喜欢有意无意地抨击他是一个“暴君”了。

    武宗皇帝原来还很委屈,觉得暴君?没有朕这个暴君,谁收西北?谁平东南?……一群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百无一用还屁事贼多的酸儒,打胡人的时候没见你们哪一个冲上去了,朕为社稷除jiān邪,你们倒是一个个都废话贼多了!

    武宗皇帝习惯了用杀人解决问题,事实上,他能爬上那个帝王之位,该杀的,不该杀的……只要他觉得挡了自己路,或者以后可能会挡了自己路的,基本上能杀都杀了。

    最开始的时候,羲悦还会劝他,砍人砍到最后,连羲悦都不劝了,再到最后,羲悦干脆连话都不与他说了。

    武宗皇帝一直都不太能理解,只觉得妹妹太fu人之仁了,不先动手?不直接杀人?不斩草除根?——那当初死的就不是他们,而是我们了!

    武宗皇帝犹且记得,屠了荣国公府满门那天,羲悦特别失望地看着他,问他:“哥哥,你怎么就变成今天这模样了呢?”

    武宗皇帝当时觉得特别莫名其妙,心里隐隐的,其实还有那么一点不大痛快,只觉得妹妹越来越大惊小怪、越长大越不与他一条心了,遂也语气很冲地怼了回去,告诉羲悦:“那是你记错了,朕本来就一直都是这样的!”

    ——羲悦也就是从那一天起,再也不说话了的。

    起先,武宗皇帝以为她是跟自己置气,只是不想与自己说话,武宗皇帝自己也很气,就也懒得哄她,再后来,武宗皇帝才发现,是从那天起,羲悦就再也没有开口说一个字了……跟任何人都是。

    武宗皇帝很后悔,可他甚至,连自己该后悔的是什么,都稀里糊涂地摸不着头脑。——他的后悔,也从无忏悔之意,只是单纯懊恼于,早知道羲悦的气xing那么大,那一回,自己就不与他顶着来了!

    武宗皇帝眨了眨眼睛,不知为何,眼睛里就落下了两行清泪来。

    ——他一哭,二皇子允晟的脸色倒是不得不艰难地缓和了些许。

    “罢了,”成帝揉了揉眉心,一脸疲倦地吩咐关红道,“先拖下去处置了,把这儿弄干净。”

    “老四……”成帝闭了闭眼,挥了挥手,艰难地咬了咬牙,最终也只是道,“你去普华寺,念上一个月的经,去去身上的戾气再回来!过了洗三礼就启程!”

    “他一个小孩子,”孝纯皇太后刚才是被吓呆了,醒过神来,却仍是忍不住为自己心爱的孙子辩解道,“想来也不是有心的,皇上何必罚他罚的那么狠?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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