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开讲清楚后,允僖提出了自己的两点疑惑,对此,郇瑾很光棍地表示:想不明白?你想不明白就对了,因为我暂时也想不明白。

    ——那还能怎么样,一个字,等着呗。

    “是我多虑了,”允晟叹息着,心头突然掠过了一丝莫名的伤感,轻轻道,“有郇小公子在,看来今日我叫你过来,倒是多此一举了。”

    “啧,我听着,”允僖咂摸了一下,忍不住笑了,调侃道,“二哥你这话莫名的酸呢?怎么着,你和郇瑾这还是,瑜亮之别?”

    “那你觉得,”允晟撑着下巴,也起了玩心,眯着眼睛反问道,“我们两个,谁是周公瑾,谁是诸葛孔明?”

    允僖表示这是一道送命题,答不来答不来,嘿嘿一笑chā科打诨着敷衍几句,就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了。

    倒是允僖走后,允晟在小汤山内,突然皱了皱眉。

    “我先前叫送出去的信,”允晟叫来宫人,不动声色地询问道,“不是让送到开化坊的么?”

    ——可允僖方才过来时,分明是从西山大营直接抄近道快马加鞭赶到的。

    “启禀太子殿下,”宫人也很无措,又跑下去再三核实,回来茫然地回道,“确实是从小汤山进城,送到了开化坊的四殿下府上的,小林子是亲眼看着四殿下府上的清客接的信。”

    允晟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叹息着咽回去了。

    ——确实是,长大了啊!都有那么迅捷的秘密通信手段,有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串联起手下几地消息来往的本事了。

    他已经成长到足以一个人全面掌控手下的方方面面了。

    幸好方才写了一半就把那封信给毁了,不然——允晟苦笑道,自己那信要是真寄到了郇府去,怕是前脚郇瑾刚拆开,后脚老四那边就什么都知道了。

    以后做不得这种糊涂事了,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再一味地以保护者的姿态看过去,反而平白成了无端挑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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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帝二十九年八月,由二十年前的进士科举子潘永文上书检举的科举舞弊案起,成宗皇帝下令三司彻查后,拔出萝卜带出泥,一下子纠出了一长串的科举利益链,整个礼部上下全面遭殃几乎全军覆没、集体下狱,而恰恰是十年前科举副主考官之一,又以礼部郎中的身份多次参与其中的华郡谢氏掌门人谢域,更是其中的众矢之的。

    随着这场垮时二十年、几乎被淹没在历史长流里科举舞弊案的重审重查,牵涉出了洛阳城里双十之数以上的世家,换言之,二十年前洛阳诸世家在台面下彼此心照不宣的“隐xing”规则,被大肆咧咧地扯到了人前,闹得朝野上下一片哗然。

    此等涉及之广、牵涉之深、又如此蔑视皇权与规则的舞弊泄题之举,也戳中了百姓心底对贵族老爷、官官相护等遭遇过种种不公正的隐痛,天下士子更是争相奔走相告,口诛笔伐,江南士子更是几次聚众you xing,整队北上,向洛阳方面洋洋洒洒地写了好多篇文辞优美的文章,极力要求成宗皇帝重刑惩之,以儆效尤。

    洛阳世家的名声空前恶臭,一片斯文扫地,牵扯进去的,个比个的狼狈难看。

    ——经此一役,就算成宗皇帝最后轻轻放过了,在未来将近十年的时间里,怕是勋贵世家之流,都再不好打着孔孟一道的幌子,与清流党正面相对了。

    “你完了,”郇府之内,允僖与郇瑾相对而坐,允僖撑着下巴,闲闲道,“潘允文这道口子一撕开,现在满洛阳的世家里,怕是最想让当场暴毙、天打雷劈的人里,你是众望所归的第二个了。”

    “第一个是谁?”郇瑾也很无语,“潘永文么?”

    “不,是谢域。”允僖扑哧一声笑了,“现在谁敢让那个姓潘的举子出事?别说暴毙了,就是出了个什么意外,你看吧,洛阳世家都要再多挨几年的痛骂。老实说,郇瑾,你真不是故意找的这人?”

    “我知道潘永文心里有怨,但我真没想到,他的怨气能这么大,”郇瑾捏了捏眉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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