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起来,缓缓道,“而老四?他跟你不一样,他跟我也不一样。弑兄的千古骂名,我来给他背了……我要他清清白白地回洛阳,光明磊落地,做一世明君。”

    允晟断断续续地说完,亲眼看着裴允康断了最后一口气,然后喘息了一下,捡起地上随便一把刀,砍下了裴允康的脑袋,再一脚踢开,负手而立,不屑地对着裴允康最后无头的尸首冷嘲道:“至于你?你就只配,在地上,好好地看着这一切了。”

    “待到黄泉路上,好好地看着老四治下的盛世河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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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么?”允僖呆呆地坐在床上,脑子已经完全懵了,“现在已经过去一天了?谁死了,你说谁死了?”

    “大皇子举兵造反,太子殿下镇压之,”徐州刺史王航顶着这位脾气不好的大将军王要杀人的视线,硬着头皮悄声细语道,“然后,西城不幸走水,两位殿下都在那里,不幸……都遇难了。”

    允僖的脸一点一点白了个彻底。

    下一瞬间,穷其一生,徐州刺史王航有幸得见,那位后来史书所载“英明神武、立不世之战功”的武宗皇帝陛下,像一个傻子一般从床上同手同脚地滚了下来,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

    但是已经迟了,已然太迟了。

    迎接着允僖的,只有一场大火过后,西城里的一片冷然灰烬。

    “二哥!!!”允僖跪在一片废墟里,痛苦得抱住脑袋,失声痛哭。

    傅怀信打完额尔德木图回来后,听到徐州刺史匆忙来报的第一个消息,不是太子殿下已经没了,而是四殿下他疯魔了。

    傅怀信匆匆赶到西城,允僖已经在一片废墟里徒手挖了两天一夜,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那种。

    傅怀信跪到允僖身边,难受道:“殿下,我回来了。”

    “大头,你来了。”允僖顿了顿手上的动作,抬起头,颤声道,“过来帮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无论如何,我要带他回洛阳,我不能,不能把二哥他一个人扔在这里。”

    傅怀信举目四望,目之所及处,尽是一片大火后残余的灰烬,沉默着没有应声。

    傅怀信不说话,允僖也不说了,他也不强求,就自己一个人默默地在那里作无用功,傅怀信沉默着陪着允僖等到了暮色四合,天色将黑。

    傅怀信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想开口劝允僖回去吧,却又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是好了。

    黄昏的暮色下,允僖垂着头跪在那里,呆滞了许久,也慢慢地停了手上的动作。

    “为什么!”允僖突然崩溃了,“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为什么每次都一句话也不说就把我扔在后面瞒着!为什么每次都非要做这种我一点都不想感激你的事情!”

    “我是什么?我是一个摆设么?我是你手里的牵线木偶么?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凭什么这么任xing啊?你凭什么啊!”

    “裴允晟,你这个混蛋,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大傻bi!我没有你这样的哥哥!我没有你这样不负责任的哥哥!你给我滚回来,老子要和你割袍断义!”

    “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呐?凭什么啊!你以为我会感激你么?我呸!你个自以为是的傻bi,我不,我不需要!一点也不!我不需要啊!”

    “殿下,”傅怀信心疼地皱了皱眉,抱住允僖的肩膀,叹息道,“如果心里实在难受,想哭就哭出来吧。”

    “为什么就这么难啊,”允僖垂下头,痛苦地抵住傅怀信的肩膀,苦涩道,“从小到大,我就是想我身边的人能好好的,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我们都能好好地在一起,好好地聚在一起喝酒,怎么就这么难啊大头。”

    “好难啊,”允僖哭累了,两天两夜的不眠不休、不吃不喝也让他的身体负担到达了底线,允僖靠在傅怀信的肩头,迷迷糊糊地昏睡了过去,只是睡过去前,嘴巴里仍还翻来覆去地念叨着那两句,“太难了,我快坚持不下去了,我也要走不下去了,大头,为什么会这么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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