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猛跟曹琳在度假村游玩,外甥女在家中害了相思病。

    她见舅舅没回来,旁敲侧击的从姥姥那儿,打探了一番,知道对方去外地跟战友聚会,心中略微不安。

    舅舅对她的冷漠,让她沮丧而又敏感。

    疑心对方是不是借此机会,跟女人约会,毕竟男人上次就撒了谎,明明去抗洪,却说成出差。

    细想之下也没错。

    这也算是差事和任务。

    余静犹豫良久,终于拨了个电话。

    那边响了很久,却没人接听,女孩心想,也许他忙,过了一会儿又拨,仍是没有回应,她很是焦急。

    担心对方是否出了啥事,亦或者逃避。

    捏着手机在卧室内徘徊了整个下午,女孩有了主意。

    谎称自己电话没电,借来姥姥的手机,拨过去时,对方没有响应,可放下电话没一会儿,赵猛拨了回来。

    余静看着自己黑黑的手机屏,扯出一抹苦笑。

    他只是不想搭理她,女孩的心里开了个大洞,手机的蜂鸣声,在加速血液的流逝,她心里空落落的。

    她并未接听,因为不知道如何开口。

    自己说什么,都会受到冷遇吧何苦讨个没趣。

    眼泪不知不觉爬满了面颊,余静吸了吸鼻子,看着外面青天白日,却提不起一丝生活的勇气。

    她的心头布满了乌云,阴沉得可怕。

    赵猛的手机放了静音,时不时的就要偷瞄下电话,一次被曹琳逮个正着,对方试探着问他,你的电话怎么从未响过

    男人说,手机的毛病。

    转而又道,其实也没谁给自己打电话,只是家人。

    为了打消对方的疑虑,故意将余静的来电给她看,告诉她,只是外甥女。

    曹琳纵然再聪明,也不明白里面的猫腻。

    她哦了一声,心里有些不踏实。

    手机怎么坏的这么巧,也不去买一个

    尽管怀疑,却不敢去质问,恋爱中的女人,智商普遍不高。

    她宁愿去相信赵猛此时的话,也不想破坏两个人和谐的相处氛围,因为没有真凭实据,你要胡闹,对方肯定反感。

    曹琳爱的卑微而小心翼翼。

    她改了许多自己的小毛病,从理性的角度讨他的欢心,因为自己的真的很爱他,此刻男人拿着相机,周身沐浴在阳光中。

    穿着米色的休闲装,通体泛着黄色的光圈。

    对方半蹲着,一只眼睛闭着,朝她指手画脚,是个半吊子的摄影师。

    曹琳穿着白色纱裙,微微侧身,右手抓住一颗树,搔首弄姿的摆了个造型,只听得咔嚓一声。

    对方按了快门。

    相机的性能卓越,照片很快吐了出来。

    女人很是满意,直夸他技术了得,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扭头去看男友,心下一动,噗嗤笑了出来。

    回去时,碰到路人。

    曹琳央求对方给她们两人捏了个合影。

    傍晚的夕阳,撒下火红色的余晖,在繁盛的森林中,女人挎着男人的胳膊,紧紧依偎在对方的身旁。

    她是巧笑嫣兮的美丽模样,而他呢

    闲适的站在哪儿,双手插兜,嘴角挂着淡淡的笑。

    这丝笑看起来有些不自然,因为赵猛不太喜欢拍照,小时候,他听过一个恐怖的故事,快门一按,底片上的人,会被吸走魂魄。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知道这些故事都作不得真。

    可越发的不喜欢照片:

    照片是会褪色的,但回忆不会。

    它深藏在我们的脑海中,只要认真去追寻,总能回味起,那一刻的点点滴滴,有美好的,也有不堪回首。

    曹德璋先是被妹妹的手机吵醒,对方叫嚷着让他给自己汇钱,男人连声答应,随后打电话让会计去办。

    闭上眼睛没一会儿,电话又响了。

    睡在身旁的女孩,像猫一样,往他怀里钻,男人一手搂着对方赤裸裸的身体,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她的肌肤,一边按了绿键。

    迷迷糊糊中,听到对方的声音,登时一惊。

    立刻放开女孩,掀起薄被下了床,开始手忙脚乱的穿衣服,嘴里答应着,好,是,马上就到的字样。

    放下手机,男人冲进了浴室。

    五分钟后,头脸干净的走了出来,他用眼睛瞥了眼女大学生,淡淡道:“宝贝,我哪,马上有事要走了,帐我结,你多睡一会儿。”

    女孩揉了揉眼睛,睫毛膏如同苍蝇屎般粘连在上眼睑。

    “啊,真走啊”她有些依依不舍。

    男人点了点头,走到床头柜前,弯腰拿起自己的公事包。

    他到前台付了账,跟着走出洗浴的旋转门,将钥匙抛给了服务生,很快,那辆宝马小跑便停在面前。

    曹德璋昨天玩得太晚,黎明时分,打了一炮,才入睡。

    纵然是年轻,身体强健,也觉得有些吃不消,关键是他今天有行程安排,并且不是近路跳上车后,按了前排按钮,车棚缓缓升起,车厢密闭起来。

    尽管身体困乏,但兴致不减,驱车来到高速路口。

    那儿已然停了两辆豪车,见他来了,都是斥责连连,明明约好的九点,都他妈的十点了,你才来

    有位老大哥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曹德璋笑眯眯的道歉。

    对方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不守时也很恼人,接着话锋一转,看着他的跑车啧啧称奇:你这车能走山路吗难道要飞过去

    男人知道失算,可也来不及回去换车。

    他说自己的那辆奥迪A8进厂维修,只有这辆能开。

    无法,只得将车子扔在原地,让4S店来人开回去,而他则搭乘别人的车,幸好都是大吉普,或者越野,里面足够宽敞。

    一行7人都是轻装上阵,一路上风景秀丽,越往南走,气候越热,花花草草无数,经过三个多小时,车子进入云南地界。

    昆明是座四季如春的城市,富有自己的民族特色,时不时的能在街头巷尾看到身着少数民族服饰的人。

    一行人在此短暂休整,再次启程。

    沿途窗外频频闪过的风景,令人目不暇接,高原明珠的魅力无处不展现,到了此处,也就不再着急,朋友将车速减慢。

    不知不觉中,到了河口县。

    前方不远处便是通关口岸,几个荷枪实弹的卫兵,走过来盘查,几人都有护照,合乎要求,很快便踏上了越南领土。

    此时外面天色已然漆黑,向远处望去,灯光星星点点。

    正在此时,曹德璋的手机响了,看了下号码,却很是陌生:在此地,还有中国移动的信号,接起来,便听到好友爽朗的笑声。

    为了避免麻烦,一行人谢绝了他的远迎,却也遥遥的见到了城市的轮廓。

    好友关切的询问,你们到哪了

    男人笑着作答:就在你眼皮底下,把酒菜预备好。

    放下电话后,大家都很兴奋,男人们最感兴趣的便是这里的小姐和赌场,在越南的这个城市,黄和赌是合法的,持有营业执照。

    每年为政府纳税,占了GDP的三分之一,可想而知,这也算是经济支柱。

    车速不断加快,慢慢进入到了城市,老街没什么高楼大厦,楼房低矮,但是宾馆不少,到了夜晚,霓虹闪亮,大小赌场遍布街区。

    曹德璋觉得这就是个大镇,没有一点现代城市的气息。

    不过街上倒很热闹,人来人往,车来车行,及至到了一栋三层楼前,身穿唐装的男子稳稳的站在那里。

    衣服的下摆垂展,无风自动,看上去颇具风骨,他的手中托着铁胆,手指灵活的揉来弄去。

    车子停下后,见里面下来的人,男子嘴角微微勾起,凑上前去。

    人很多,轮流跟着寒暄,或握手或拥抱,紧接着,便进了楼内,别看外边楼体灰突突的,内里却是奢华。

    真皮沙发,厚实的地毯,华丽的水晶吊灯。

    穿过长廊,向右拐,便到了一间宽敞饭厅,厅中央摆着一张圆桌,上面布置了丰盛的菜色。

    糯米鸡,咖喱蟹,沙律虾,越南春卷等,看得人眼花缭乱。

    这些人在云南吃过了午饭,如今天色已晚,肚子叫的热闹,也不跟他客气,边吃边喝,菜过三巡酒过五味。

    跟着曹德璋来的人,闲聊着开了腔。

    “金老弟,没想到一别几年,如今你却是发达了。”这人是做海鲜买卖的,如今吃了这里的虾和蟹,就想品头论足一番。

    可也说不出个道道。

    于是跟着主人寒暄起来。

    金鹤生放下筷子,从桌子上拿起了烟盒,盒口镶着一片金边,连着里面的锡箔纸也是银光闪闪。

    看来这烟还算高档。

    曹德璋注意看盒子上的字,却是一个都不认识。

    想来是本地的特产,原本入席前,每人发了一根,只是肚子饿,谁都没顾着抽,如今看着主人怡然自得,也想尝尝。

    “发达倒谈不上,只是手下养了些人马。”他语气自得,用手拢了拢大背头。

    他是个容长脸,眉毛葱茏,如同一只扫把,眼睛不大不小,却是精光粼粼,透着股锐利,下巴微尖,嘴唇薄薄的贴在脸上。

    他这长相,单拿出来,并不出众,可凑在一起也不难看。

    曹德璋捏着烟,深吸一口,整个人躲在烟雾中,显得高深莫测,他笑得满脸和气:“老兄,你就别跟我们客气了,你这”

    说着,手臂广阔一伸。

    “可以说是金碧辉煌,堪比皇宫”

    说这话时,却是意味深长。

    金鹤生捞偏门,黄和赌都沾,在一楼的另一侧,却是四通八达,隐约能看到衣着暴露的女孩,俏生生的站在门口。

    男人在其间川流不息。

    有老有少,干得什么勾当,不言而喻。

    说是皇宫也为过,却是男人的温柔乡,销金窟。

    好友也不反驳,只是浓眉微挑,眼梢中含着戏谑:“怎么想尝尝做皇帝的滋味”

    他的眼风转了一圈,见男人们跃跃欲试的表情,越发豪气,弹了弹手指,站在一旁的侍应,悄然退走。

    “到这里,就别跟我客气,想要什么样的妞没有”

    话音未落,女孩们鱼贯着走了进来,在门口处站了一排,真真是燕瘦环肥,各具特色,看得男人们目不转睛。

    曹德璋瞄了一眼,发现果真有好货。

    是谁说,越南女孩都很丑

    这是他时运不济,内心看准了目标,可面上却不动声色。

    “怎么样看中哪个,记住号牌,晚上我让人给你们送过去”金鹤生眼中闪着促狭的光芒,好不大方。

    哥几个对看了两眼,心照不宣。

    有人急色,恨不能现在就扑将过去,可大多数,都很稳重,口中客气着,这怎么好意思太麻烦了,怎么好让你破费。

    男人扬起下颌,淡淡道:“都是哥们,说这些就太见外了。”

    接着拿起桌上的酒杯,跟一众人等干了个底朝天,他咂了咂舌,拿起桌子上的白色餐巾,轻轻沾了沾嘴角。

    “承蒙大家看得起我,来到我的地界相聚,我呢,也不能让你们白来”话音未落,但见大家一头雾水。

    金鹤生淡淡一笑:“我想跟你们谈生意”

    曹德璋手拿着琉璃酒杯,琢磨着上面雕刻的图案,却是个古代仕女图,这多少有点意思,这东西甚是少见。

    他摸着杯沿,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酒,轻轻抿了一口。

    众人没有出声,却是他开了腔:“什么买卖”

    男人笑得颇具深意,字正腔圆道:“一本万利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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