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上了一杯,然后先干为敬。

    陆缜见他如此作派,不觉有些失笑。看来这位徐公子也大有离经叛道的心思,只是少了一个途径而已,现在被自己一言点醒,只怕今后在南京会多一个不守成规的贵胄子弟了。

    “荒唐!”就在这时,下方突然传来一声冷斥,却是终于有人忍耐不住开口反驳了:“你这个年轻人当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连圣贤书里的说法都敢质疑,真是大胆荒唐到了极点!”

    陆缜探头往下一看,就瞧见三人里坐在上首那个年纪最大的文士已站起身来,直直地往上望来,脸色yin沉。他记得此人姓汪,乃是中过举人却没能再中进士,但已是三人中功名最高的那一个了。

    显然,正是因为举人的身份,让这位的底气比其他两个更足一些,虽然知道陆缜得到徐承宗看重,却依然敢于反驳。

    对此,徐承宗却无太多的恼怒或是不满,只是笑吟吟地看了陆缜一眼,看他是个什么反应。陆缜见他一副要看戏的模样,便是一声苦笑,看来刚才徐大公子的那几句附和与吹捧怕也是存了挑拨自己与下面三人关系的心思了。这个纨绔公子还真是个喜欢生事的主儿哪。

    但既然人家都直接叫板了,陆缜当然也不好退缩了,便悠悠地来了一句:“在下说的乃是史书中的一些观点,却与圣贤书并没有太大的关联,汪老兄你可莫要冤枉于我哪。”

    “即便如此,著立史书者也是往古之圣贤,岂是你一个ru臭未干的小儿能妄加评断的?”汪举人当即又回了一句。既然已开口了,便断没有退让的意思。

    陆缜笑了:“尽信书不如无书,难道汪兄你连这一点道理都不懂么?要是前辈所言句句为实不得反驳,那还要我等读书之人做什么?至于有没有资格点评先贤,也与年龄没有任何关系,君不闻有志不在年高,无智百岁空活么?”

    “你……”汪举人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的言辞竟是如此犀利,而且竟这么不给自己一个前辈面子,顿时面皮一阵通红,呼哧带喘间却不知该怎么说话反驳才好了。

    而他身边二人虽然也不满陆缜的这番言辞,却并没有开口帮衬。三人看似坐在一起,其实也有竞争关系,尤其是这个汪举人,仗着自己的功名,总是想要压剩下两人一头,所以此时见他这狼狈而愤怒的模样,另两人心里还觉着满高兴的,更不可能出言相助了。

    徐承宗看了陆缜一眼,眼中的笑意更盛:“老汪啊,陆公子他说的也对,先贤固然要敬,但是若我们连一点自己的看法都不拿出来,恐怕即便将来下去见了他们,怕也会被这些人耻笑吧?你说呢?”

    徐公子这一开口,汪举人再不敢反对,只能唯唯称是,说自己是一时糊涂云云,总算是把这一节给揭了过去。但这么一来,这三人是没脸继续在下面喝酒了,很快就各自找了理由回了自己的舱房休息。

    倒是陆缜二人,继续一面观赏着运河两岸的景色,一面浅尝慢饮。在喝了两杯之后,陆缜终于有些忍不住了:“徐公子,你这是故意的吧?”

    “哈,这都被你瞧出来了。”面对责问,徐承宗不见半点心虚,很光棍地点头道:“这几个家伙在京城里时就总是拿什么圣贤之言,黎民苍生来烦我。现在都在船上了,居然还来这套,我这也是没法子了,才想到请你出手顶他们两句的。”

    “这……他们可是你徐公子看重之人哪。”陆缜话里的意思是,他们都是你带着的,怎么你反而会厌烦他们呢?要真是如此,把他们赶走不就好了么?

    徐承宗举杯喝了口酒,这才有些无奈地道:“这不为了给我兄长一个jiāo代么?以往他总是说我不学无术,只知道跟人斗鸡走狗,应该多和有学问的人接近才是。所以此番我才在京城里找了几个算是有学问的人住在一起,并将他们带回南京,那样我兄长他就不好再说我什么了。可没想到……这些家伙说教起来比我那兄长更让人厌烦,哎,现在又不好赶他们离开,不然士林中必然又有人要说三道四,无奈哪……”

    陆缜有些好笑地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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