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辞,他很清楚,如此一来,朱祁镇归来的结果便再也无法更改了。

    他的判断那是相当准确的,天子纵然心里不想自己的兄长回来,可这话却不好明着说出来。而朝中那些大臣们明显就没有想得那么深,又或者是认为这于己无干,为了表现自己的忠心,就是在过年期间也没消停,不断上奏疏奏请此事。

    这让皇帝着实有些郁闷,可又不好发作,整个年都没能过好了,只是对这些奏请迎回太上皇的奏疏,他的应对都是留中不发,就当没这回子事儿一般。

    其实若换成是强势的君王,一旦他作出如此表示,许多臣子就会明白其心意,进而不敢再提此事。奈何如今的景泰帝的威望远没到这个份上,而大明朝的臣子又是出了名的喜欢和皇帝对着干,一见他不作表态,反倒激起了他们的对抗之心,于是年后又有大批的奏请送进了宫去,直让天子烦恼不已。

    这还不算,更要命的是,不知哪天开始,京城里突然就传开了一个说法,直言天子其实并不希望太上皇归来,因为他担心其一来,自己的皇位就将不保,所以恨不能朱祁镇死在北边才好!

    这说法一经传开,众人在吃惊之余就又坐不住了,一时间,奏请迎回上皇的奏本就如雪片般送进宫里,有些人还明目张胆地提到了此一说法,希望天子能给天下臣民一个jiāo代。

    这一下,可把皇帝给气得不轻。有些事情,看破不说破才是正道,一旦把窗户纸给捅破了,双方都会变得无路可退。原来xing情还算温和的朱祁钰终于龙颜大怒,当即就下令把这些居心叵测,大放厥词的官员捉拿下狱,严加审讯。随后,又派出久未出动的锦衣卫大索全城,捉了许多还在散播此等谣言之人,全都投进了诏狱里严刑拷问,直到查出此事的根源为止。

    这一回的大兴牢狱彻底打懵了一干臣子,直到这时候,大家才知道此事确实触及到了天子的底线,很多人顿时就理智地不再提及此事。

    可是,事情到了这一步,却不是他们不提就可以过去的,问题已经摆到了明处,朱祁钰只能面对。而且,从道义的角度来看,他能做的选择也只剩下了唯一的一个——如众臣所请般,把自己的兄长给迎回来!哪怕这么一来后患无穷,可为了自己的名声考虑,也只能硬着头皮做了。

    而经此一事,君臣之间的隔阂也就埋了下来,原先与臣下关系融洽的朱祁钰整个人也变得yin沉而多疑起来,这又非大明朝廷之福了。

    这个景泰初年到二年的年节整个北京朝廷都过得不是很太平,当官的都因是否迎回太上皇一事而无法真个轻松下来。唯一的例外,或许就只有如今并不理事,甚至都没怎么出门的陆缜和他的陆家了。

    自去见了于谦,却没能得到想要的结果后,陆缜就不再理会这一敏感的事情。因为他已经看了出来,此事已成定局,不是自己能够改变得了的。既然如此,本就不该在京城的自己又何必搀和进去呢?

    现在自己最应该关心的还是家人,因为过完年后不久,说不定自己又将离开北京去往山东,到时候再想和她们聚在一起又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所以任外头因为朱祁镇一事闹得沸沸扬扬争论不休,陆府内却和许多寻常百姓家中一样的祥和安宁,过着正常的团圆年。

    除夕夜,他们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顿丰盛的年夜饭,然后就在后院早烧得暖融融的厅堂里守夜到初一,这才互道新年好地各自安歇。

    等到大年初一的早上,家中下人跟他们拜年时,陆缜还笑呵呵地把早准备下的一份份大红包递给了所有人。当下人们拆开红包,发现里头的赏钱竟抵得过自己三个月的工钱时,更是个个欢喜,再次磕头谢过老爷的厚赏。

    虽然山东那边依然缺钱,可陆缜还不至于无私到真把自己的家产都拿出来填这个无底洞。开海之事固然重要,但在他看来却依然比不过自家人的生活。而自己一走,这家里上上下下其实还得由这些下人们帮衬着打理,所以厚赏他们也是为了稳住他们的忠心。

    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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