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丁宗恕因何会以头抢地而昏厥过去,这个中缘由你总比我要清楚些吧?”胡濙点了这么一句,这让陆缜面色一变,迟疑后,才有些期期艾艾地道:“老师您看出来了?”

    “你那动作虽然隐蔽,但终究是在大庭广众这下。老夫当初也学过几年功夫,这点眼力还是有的。其实不光老夫,在场诸位大人中,看出个中猫腻应该不少,只是大家都当没察觉罢了。所以老夫才会说你行事太过莽撞了,若是当场就被人揭穿了,你的罪过可就不比丁宗恕小了。”胡濙说着,又叹息着摇头:“你这次是运气好,没被揭破。可这样的事情岂能冒险?”

    “学生知错。当时学生也是一时气愤,这才……”陆缜感到自己的身上已出了一层冷汗,心里也是一阵后怕。他自以为那事做得隐蔽而巧妙,根本不会被人看出破绽,现在看来,事情绝非所想的那样了。

    “既然身为朝臣,想要做些事情,自然会得罪人,争斗更是免不了的事情。但你要懂得把握一个度,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可以亲自做,什么只能假手他人去做,这些道理你为官多年难道还没有参透么?”胡濙再次教训道:“老夫不希望你再有下次,再犯相似的错误。不然即便你再有才干,再有心为国办事,今后也难有作为,更别提名留青史了。”

    陆缜当即就诚惶诚恐地站起了身来,又规规矩矩地冲胡濙弯腰行下了大礼去:“老师教训得是,学生谨记在心,今后再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了。”

    这一回,胡濙没有如之前般阻止他的礼节,而是端然坐在位置上受了他一拜,这才捋了下胡须道:“吃一堑长一智,希望你能说到做到。好了,前面发生了的事情就不多提了,说说你今日的来意吧。”他一眼就看出陆缜这是来向自己问计的了。

    陆缜尴尬一笑,不过也没有什么犹豫,便道:“学生确实有事情需要请教老师。如今山东出海贸易的局势虽然已经打开,也给朝廷带来了可观的进项,但朝中反对者依然许多,学生实在担心将来会生出变故哪。尤其是我已被调回京城,若有人从中作梗,我就算是想要做些什么怕也鞭长莫及了。”

    “是啊,开海虽有数年,但朝中还有大批官员对此抱有成见,认为此非正道,不断劝谏天子废除相关政令。”胡濙也随之蹙起了眉来。

    “那老师你怎么看待这开海之事?”陆缜见他只是顺着自己的话这么一说,心下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要是连胡濙都不看好这开海一事,自己可就真难解决这问题了。

    “老夫的看法嘛……”胡濙看了连面上都现出紧张之色的学生一眼,这才笑了下道:“我是永乐朝时过来的人,有些看法与现在的许多人都大不一样。在他们看来,太宗皇帝迁都城,北征草原,又派郑和出海,实在太过劳民伤财,非圣主当为,甚至将他与秦皇汉武并称。故而连带着对开海之事也是多有抵触。”

    别以为秦皇汉武就一定是形容圣主的,至少在许多儒生文官里,这两位都不咋样,是穷兵黩武,残暴不仁的君王。而且在他们看来,这两位都有亡国之君的潜质,秦始皇二世就不提了,汉武帝是靠着文景两代先皇的积累才让汉朝没有被他给折腾死的。

    所以拿永乐帝比作秦皇汉武压根就不是什么好话,这一点陆缜也是听出了一些。胡濙在看了他一眼后,又道:“不过我大明自太宗皇帝后又已历数朝,而太祖皇帝时并未累积太多财富,能与文景时相比。所以从这一点便可推出,其实太宗皇帝除了能花银子外,也是为朝廷赚取了相当多好处的,只是这些都被人选择xing地忽略了。你觉着,太宗皇帝是从哪里获取的财富?”

    陆缜心说,当然是发宝钞大肆搜刮民间之财了。话说太祖朝时,朝廷就曾学着宋朝般以纸质的宝钞代替铜钱银两来作流通,不过规模并不甚大。而到了朱棣称帝需要大量的财富来支持自己的诸项大事时,便曾大肆发放宝钞用以聚敛天下之财。

    结果嘛,只看现在民间已不见宝钞,就可知道这举措是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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