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输葡萄糖,冰敷降温,现在给病人做皮试。”医生麻利地给着指示,萧问水照做了,终于给云秋挂上了点滴。

    “烧成这样还来上学,现在又不是什么考试定生死的年代。”医生盯着萧问水,“你这个家长怎么当的,看你也不是他的爸爸吧,当哥哥的也要照顾弟弟身体,人烧傻了怎么办?在家里难受了,不说一声,看脸色都知道情况不对吧?真要烧傻了那也没救了。”

    萧问水堂堂一个大公司的掌权者,这时候乖乖地挨训,一声不吭。医生把他数落了半天,他都沉默着听着,最后轻声说:“是我不好。”

    他在云秋的病床前坐下,看着少年人精致苍白的眉眼,手将伸未伸,仿佛是怕惊动了什么。

    最后只是伸出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额头。

    还在发烧。

    他的低语模糊不清,淹没在近似于叹息的声音里,嘶哑而痛苦:“你要我怎么办……你要我怎么办。”

    第七十章

    云秋的发烧, 来得快去的也快。他身体差, 倒不是说小病不断的这种差,反而云秋一直以来都不怎么生病。但是一生病,必然要伤筋动骨, 身体抵抗力太差,底子不行, 感冒一次反复发烧感染,为此住院都有可能。

    医务室的床很硬, 而且不知道多少人躺过了,云秋尽管还没醒,但是那一点儿小小的洁癖又开始作祟, 不舒服的感觉也让他想要回到小浴缸里。他在梦里的小浴缸中泡了个澡, 觉得舒服了,这才慢腾腾地把注意力放在外界上来。

    黑甜的梦境中,云秋只觉得手背疼, 连带着流向手肘那一片的肌肤都带着轻微的撕裂感, 仿佛细小的冰晶在里面冷冻成形,冷得他骨头疼。然而很快,他感觉到有什么温暖的东西贴了过来, 很大很温暖,是一个人的手。

    有人用手轻轻覆在他的手背上,为他捂热那一片因为输yè而变得冰凉的肌肤,缓解了他的疼痛。不知道为什么,这双手让云秋感到很安宁, 没有来由的觉得这双手的主人是可以信任的。

    云秋以他现在迟缓的思维想了一下,觉得应该是温存锐,于是小声说:“大熊,我们是一起被绑架了吗?我可不可以睁眼睛了?”

    他记得他刚刚还在听讲座,并且在睡梦中提前把这件事情完善了——云秋拼接了一下以前听课的经历,糊里糊涂地认为自己已经听完了讲座了,还记得内容是一些关于色彩表达的理论。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来,还是在打针。

    可是他的大熊没有回答他。那双手只是安静地放在他手腕上,没什么动作,好像没有听见似的。

    云秋想要再叫一叫他,批评一下这只大熊的不专心,可是刚刚片刻的清醒立刻又被yào物带来的困意所遮掩了,几秒后,他又再次昏睡了过去,并且在睡梦里以为自己正在十万火急地藏起半包薯片。不知道为什么,家里所有的缝隙都被一种粉红色的粘稠塑料泡沫堵住了,而萧问水的脚步声已经到了房间外面,即将发现他在家里不停他的话偷吃零食,并且掉了一地的薯片渣子的事情。

    他肯定会讨厌他了,说不定还会骂他。云秋想,突然又想起来,自己好像已经跟他离婚了,好像是不需要再藏薯片的。

    这个事实让他有一点微微的怅然,还有难过。

    这个梦做完,云秋醒了过来。

    关着窗户的医疗室里很昏沉,只有一角阳光透过百褶窗照在冰凉光洁的地面上。云秋睁开眼,看见了悬在头顶的吊瓶,里面的yàoyè还剩半瓶,明晃晃地晃dàng着一溜儿光影,令人目眩神迷。

    他躺在那里呆呆盯了两三秒,这才发现吊瓶外还框着一个加温装置。睡梦中的那双手已经消失了。

    他揉了揉眼睛,慢慢认了出来,这是学校的医务室。他以前来过几次,拿感冒yào来的。但是他还是不是很清楚自己为什么突然跑到了这里来,云秋四下看了看,视线迷迷糊糊的没有看到人,认定自己一定是像电视剧里面一样失忆了——于是自己低下头,拔了输yè针,当即就要往外面走,想要找个人问问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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