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们把所有的书都搬回了卧室。

    原本宽大的卧室,在堆满书之后,能落脚的地方已经不多了。

    董仲舒愉悦的抚摸着抬手可及的书本,对云琅道:“如此,才是一个读书人的卧室。”

    云琅朝四处瞅瞅,屋子里多余的陈设已经全部被清理出去了,包括那个漂亮的博古架以及两个做工繁复的鹤嘴灯。

    只剩下一床,一桌,一椅而已。

    由于在油墨中添加了香料,书印出来之后陈铜觉得香气不够袭人,又用檀香熏了一遍。

    如此,五千册书摆在屋子里,就像放了五千个香炉。

    云琅的眼泪都要被香味熏出来了,董仲舒却一遍又一遍的深呼吸……似乎要把所有飘散出来的香味全部吸收掉,一点都不肯浪费。

    人生确实需要仪式感,此刻的董仲舒完全忘记了胸中的宏伟目标,只是单纯的为自己的作品感到骄傲。

    见老董先生不时地用衣袖沾沾眼角,云琅知晓他此刻的心情,就笑道:“需要云氏帮助先生把书都送出去吗?”

    董仲舒骄傲的拍着书本道:“这是老夫的五千个女儿,只有才德之士才堪匹配。”

    云琅点点头道:“嫁女儿这种事情,还是您亲力亲为吧,云某就不越俎代庖了。”

    见董仲舒再一次沉浸进了幸福之中,云琅就离开了老董的卧房,临走时吩咐董仲舒的弟子,把门窗全部打开,免得老家伙窒息在里面。

    夏侯静醉醺醺的回来了,路过董仲舒居住的山居,也忍不住停下脚步,微风轻拂,香气四溢,他深呼吸一口问陪他回来的梁赞:“董公在熏香?”

    梁赞闻了一下气味,就笑道:“董公的书刊印出来了,油墨里添加了香料,所以才有如此馥郁的香味。”

    “墨里面为何要添香?”

    “龙涎香与檀香都有提神醒脑之功效,云氏印书作坊在刊印一些学问高深的书本的时候,就会在书里面添香,好让读书人可以时时保持清醒。”

    夏侯静捋着胡须道:“老夫的《白鹿集》也需添香。”

    梁赞笑道:“先生如果再有三千云钱,弟子就能为先生将书刊印的尽善尽美。

    不仅仅是添香,还会用最厚的纸张,字迹也可以刊印的大一些,如果先生还不满意,我们还能用阳刻雕版刊印,这样刊印出来的书籍堪称瑰宝。”

    夏侯静挥挥衣袖道:“去,去,就这么办,钱财若是不足,老夫会从家中调拨。”

    梁赞搀扶着夏侯静来到了山居,夏侯老仆匆匆的迎上来,两人合力将夏侯静安顿好,梁赞这才吩咐老仆照看好夏侯静,自己匆匆的离开山居,无论如何要在最快的时间内办好夏侯静jiāo代下来的事情,唯有如此,才能在夏侯氏弟子到来之前,让夏侯静更加的看重他。

    梁赞走了,夏侯静翻身坐起喝了一口茶水漱漱口,敲打一下发昏的脑袋对夏侯老仆道:“问清楚了没有?”

    老仆躬身道:“问清楚了,梁赞乃是仆fu之子,与云氏并无太深的瓜葛。”

    夏侯静忧郁的道:“仆fu之子如何能有如此学识?”

    老仆回答道:“云氏所有童子,皆能进学,乃是云氏为自家培养商贾掌柜,家中管事所做的善举。

    然,仆fu之子,只能进学到识字即可,并无特殊调教,梁赞如果没有遇到先生,待到夏日,就会进入印书作坊当学徒,而后最高不过一介商贾掌柜而已。”

    夏侯静闻言微微笑道:“如此说来,云氏嫡子,曹氏长子,霍氏三子,李氏长子才是云氏的嫡传弟子?”

    老仆笑道:“正是。”

    夏侯静笑道:“临之以利而观其廉,期之以事而观其信,这两道此子算是过了。

    若想成为老夫登堂入室的弟子,还需观瞻。”

    老仆笑道:“世间想成为先生弟子的富家公子如车载斗量,先生为何独独看中这个仆fu之子?”

    夏侯静轻叹一声道:“富家公子不如仆fu之子多矣。”

    陈铜翘着脚躺在锦榻上,瞅着猛吃糕点的梁赞道:“可怜啊,跟着长辈去赴宴,却能把你饿成这样,也算是奇闻。”

    梁赞叹口气道:“夏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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