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折扇,指着买纸的摊位道:“那里才是云氏的。

    至于卖咸鱼的,卖山货的,卖玉器的,卖人参鹿茸的都是那几家,桑兄应该清楚明白吧。”

    桑弘羊讥诮的道:“大胆出了名的东方朔,到了今日却变得吞吞吐吐,是胆子小了,还是不再刚正不阿了?”

    东方朔笑道:“永安侯尝言,这世道就是人间大势,浩浩dàngdàng不可阻拦,唯有顺之者生,逆之者亡。

    东方朔屡次挑战人间大势,几次三番死里逃生,倍觉生命不易,还是留着有用之身多喝几口酒才是正经。”

    桑弘羊大笑道:“名士无悖耳之言,无出人预料之行不过是一个凡夫俗子而已,去休,去休!”

    东方朔大笑道:“你桑弘羊有商贾屠夫之称,天下商贾在你手中不过是牛羊一般,如今前来,却不知看中了那头牛羊,宰杀烹饪之时,某家不知能否分一杯羹?”

    桑弘羊冷笑一声道:“这需要胆量。”

    说罢,立刻就上了马车,没了继续闲逛的心情。

    子钱生意在短短的一年中变化的他已经不认识了,这让桑弘羊极为惊恐。

    他不明白,明明已经势不两立的两伙子钱家,居然在一瞬间就有合流的趋势……

    没有争斗,对官府来说就没有利益,没有争斗就不需要官府出面调停,商贾也就没有理由继续给官府输送足够的利益。

    很久以来,桑弘羊都坚持认为,官府才是规则的制定者,而商贾之是官府这个牧羊人鞭子底下的牛羊。

    现在,牛羊自己开始制定吃草的规则了……

    更为恐怖的是,桑弘羊亲自参与见证了子钱变成钱庄的整个过程,可是,其中的道理他怎么想都没有想明白。

    他甚至能从张安世,韩泽,熊如虎,南国等人的脸上看到一丝丝的嘲讽之意。

    所有的答案都应该能从云琅那里得到一个清晰完整的解释吧。

    桑弘羊微微叹口气,就来到了云氏大门前。

    云琅抱着手站在云氏大门前,笑呵呵的迎接四方宾客,不论贵贱都能获得他的笑脸相迎,他甚至招呼众人给一个挑着担子进出家门的仆役让路,果然人如春风庭前树,好一派君子风范。

    见云琅站在吊着胳膊的董仲舒身边,没有半分不妥当的意思,而远道而来的宾客也不觉得云琅站在那里有什么不对,这让桑弘羊不由得从心底哀叹,此人大势已成!

    就在不久前,云琅以及他的西北理工学说还是大汉朝中最大的笑谈。

    西北理工这个古怪的名字,虽然让人记忆深刻,却没人在意,以为是一个无所事事的少年郎随口说出来的一个滑稽的名字,只是想哗众取宠而已。

    然则,这些年,对大汉朝帮助最大的却就是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西北理工。

    他们种地,能让土地有更多的产出,耗用的人力却是最少的。

    他们做工,能做出大汉从未有过的新奇东西,却样样好用,样样都能带给大汉人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些只是普通百姓们知道的一点事情,只有那些官职越高的人,才知晓,如今的云氏,早就不是一个小小的族群,就便是大汉国至高无上的皇帝,也对他另眼相看。

    始作俑者,就是眼前的这个正跟士子笑语盈盈的年轻人。

    “桑兄,哈哈哈,小弟等待多时了。”

    云琅看见了桑弘羊,向正在叙话的士子告罪之后,就笑着迎接了上来。

    桑弘羊整整衣冠,上前两步弯腰施礼道:“下官桑弘羊,见过君侯。”

    云琅诧异的扶住桑弘羊作揖的双手道:“桑兄何故多礼至此?”

    桑弘羊看着云琅那张充满真挚笑容的脸,只觉得全身发寒,再次施礼道:“君侯面前,桑弘羊何干造次!”

    第一六六章自相残杀

    第一六六章自相残杀

    桑弘羊对董仲舒保持了无视的态度,同样的,董仲舒也似乎没有对桑弘羊的到来有任何的反应。

    这是一个很有趣的现象。

    桑弘羊执礼甚恭,这必然是有求于自己,云琅邀请他进入云氏庄园一叙。

    实际上,他的来意,云琅基本清楚,自从刘彻发布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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