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要入京,夜宿灞水之滨。

    霍光是一个极有耐心的人,将刚刚排泄完毕的闺女料理干净之后,把脸凑在闺女肚皮上没有闻到不好的味道之后,才把孩子jiāo给了妻子云音。

    “耶耶不许孩子叫‘成’,这是为什么呢?”

    云音抱着孩子哺ru,见孩子吃的贪婪,忍不住叹口气问自己的丈夫。

    霍光一边洗手一边道:“有术士说这孩子有红颜祸水的潜质,耶耶可能有自己的看法。”

    “那个术士呢?”

    “已经被我杀了。

    我霍光的女儿有资格祸害一下这天下的,何用他多言。”

    “总是shā're:n不好。”

    霍光洗干净了手来到妻子身边,瞅着吃nǎi的孩子道:“西北理工从不信命,即便是有什么运程,我们也能逆天改命!”

    “耶耶说等孩子三岁了,就要jiāo给红袖小娘抚养,他亲自教导,您说,是不是这孩子的运程真的不好?”

    霍光微笑道:“耶耶曾经对我说过,李陵是天底下最倒霉的一个人,现在,这家伙镇守天南,拥兵三万监视南越故地,这些年顺风顺水的,南越两次叛乱,都被他绞杀于无形之中,如今,距离封侯仅有一步之遥,如何能算得倒霉?

    还有司马公,耶耶曾经说他此生难逃刀斧之祸,现在,他不仅仅是大汉史官,还兼任司天监,隐隐有执我大汉文坛牛耳之势,看不出刀斧之祸在哪里。”

    云音摇头道:“耶耶在我很小的时候曾经跟我说过很多奇怪的话,其中一句就是我的诞生简直就是一个奇迹,就因为有我,他才觉得自己是一个人。

    耶耶以为我年幼,记不住这些话,却不知我记得很清楚,小的时候不理解,长大之后就觉得很奇怪。“

    霍光闻言嘿嘿一笑,拿指头点一下云音的鼻尖道:“这世上最神秘的人其实就是耶耶。

    不光是我有这种感觉,安世,梁赞他们也有同样的感觉,不断地学我西北理工的学问,就一次次的拔高对耶耶的评价。

    到了我这个地步,就觉得耶耶绝对是神!

    此次进京,我一定要弄明白刘据手中的许负的五道箴言到底是什么,褚狼,狗子办事不利,五年了毫无寸进,简直是丢了我云氏的脸。”

    云音摇头道:“莫要跟我说这些,我只想知道耶耶会给这个孩子起一个什么名字。”

    霍光笑道:“我也很好奇。”

    孩子吃饱了,也悄悄的睡了,云音陪伴着孩子,等她们母女睡着了,霍光却穿上了软甲,提上宝剑离开了卧房。

    在家将们的注视下,霍光骑上汗血马,单人独骑离开了营地,今夜,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离开营地不到一里地,黑暗中不断地有骑士跟随在霍光身后,跑出十里地之后,一支五十个人五十匹马组成的武装骑兵队伍已经完全成型。

    又跑了二十里地之后,路边钻出一个挑着暗红色灯笼的黑衣人。

    霍光跳下战马,低声问道:“如何?”

    “马合罗的营地在一里之外,已经安歇。”

    “目标何在?”

    “匈奴丞相江充的密使就在马何罗身边。”

    “确定马何罗不知江充密信?”

    “确定,就连密使也不知密信的内容,谢宁将军很肯定。”

    霍光回头瞅瞅身后的骑士,拉上蒙面巾子道:“第一目标江充密信,第二目标江充密使,余者,挡路者杀!”

    一个黑衣骑士越众而出抱拳道:“公子不必涉险,我们去就足够了。”

    霍光抬头瞅瞅昏暗的下弦月道:“我要第一时间评判江充密信对我们事业的损害程度,出发!”

    即便是黑夜中,五十一人依旧纵越如飞,片刻时间就来到了马合罗营地。

    一个不大的营地静悄悄的矗立在河湾处,大汉人现在已经形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只要在野外,必定会沿袭军队的做派,安营扎寨,尤其是远走凉州,西域的商队更是如此,这是无数人用血跟命总结出来的教训,现在,没人再敢嫌弃这样做麻烦了。

    四个黑衣人熟练地匍匐着向营寨靠近,而站在营寨上的守卫却东倒西歪的打着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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