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兄长……他一次次偏袒宋时,又不顾亲戚之谊弹劾马尚书,想来定是不肯为她这个妹妹做什么了,她又何须自取其辱?

    她一想起此事便愧恨难当,一路上秀眉紧蹙,眼圈儿都红红的。路上有宫人伏在道边目送王妃经过,见着她在辇上的神情,都不禁猜测她是在贤妃那里受了罪。

    自家兄长得罪了婆婆的娘家,这日子岂有好过的?一般也是阁老孙女,却为兄长一封弹章受这等搓磨,也是可怜。

    ……

    周王回到宫里时,听说王妃去见了母亲,回来又将自己关在寝宫不出来,自也怕她受了委屈,连忙闯进宫里问她如何。

    桓元娘得了这么个好婆婆,倒觉着周王都比平常顺眼得多,难得向他露出个笑容,柔声道:“殿下不必担心,贤母妃对我极好,是为我兄长做事有差,连累外祖获罪,娘娘怕我心中不安,特召我进去安慰的。”

    周王这才放心地舒了口气,拥着她说:“母妃是最贤明的人,自然不会怪责于你。不过此事说来却也不是舅兄的过错,他只是查那些无才无德的庸将,谁知兵部中竟有许多尸位素餐、只知为自家捞好处而不顾军士百姓生死之人,犯下累累罪责,拖累了祖父。”

    他倒有些讶怪她会觉着兄长不该弹劾这乱相,但转眼又替她想出了理由——她孤身在宫里,又无亲朋庇护,唯能依附自己,此时怕自己为了外祖家事迁怒她,不得不先自诬服尔。

    周王压下心中那一丝异样,怜惜地拍了拍元娘的背,说道:“咱们不提外面的事,你又写诗文了?可否与我看看?”

    他抬眼看向桌上还未写完的那张纸,却发现纸上不是诗文,而是一封信,信当中还有个“空一格”的“周王”。

    桓元娘大大方方地将信拿给他,含笑应道:“贤妃娘娘待我犹如亲生,我自然也要还报。我已修书给祖父,请他务必再上奏章替外祖父洗脱罪名。”

    周王却不能以王妃之举为荣。他看着纸上不见多少亲情,字里行间只顾批评她兄长不念两家亲眷之情,不该弹劾亲家的短信,有些僵硬地说:“此事不合适你说。太祖当年有训,后宫fu人不能干政,你与老先生写些亲情便罢了,何必写这些东西?”

    第109章

    桓元娘这封信终究还是没送到她祖父手上。

    周王一句“后宫fu人不得干政”提醒了她:她如今已是周王的王妃,只须孝顺圣上、贤妃, 管好宫里的事, 令周王可放心在前朝办差。若动辄牵扯到桓家势力, 贤母妃和周王殿下也要觉着她炫耀家世,没有做皇家媳fu的自觉。

    马尚书若有事, 周王一定会亲自营救,她所以做的只是尽新fu之职,善事翁姑, 以便在圣上面前为周王殿下多添几分份量。

    但这天下佳物都要先敬天子, 她们重华宫中之物也都是上赐, 若献上去也没甚趣味。幸好她当年在闺中时也做得一手好针线,当今圣上又有了春秋, 不如绣一部佛经献上。

    恰好大伯母李氏受公公之命到宫中来见她, 她便请伯母寻一寻前朝名家抄写的经书, 拿来给她作绣样。

    李氏夫人见她未受搓磨, 贤妃与周王反而比从前对她更好了,不禁念了声弥陀:“正是有佛祖保佑姐儿, 姐儿才得了这样的造化, 赶上恁好的婆母与夫婿。明日我便叫你伯父和哥哥们一齐到市面上寻经卷, 你一针针地绣了, 自家也沾些佛xing, 也有佛爷庇护。”

    她知道元娘在宫里过得好便安心了,辞别侄女儿出来,恰遇着周王回来, 连忙避道行礼。

    周王对王妃亲长都颇为客气,扬手叫她起来,叙了寒温,问她与元娘说话说得可尽兴了没,又请她无事多进宫陪陪王妃。

    李夫人谢了恩,也将王妃说要为圣寿节准备针线一事告诉与了周王。周王便道:“此事合该我这做夫婿的来寻,怎好麻烦伯父伯母?伯母安心回去歇着,我自然寻得一份当世仅有的佳作给元娘。”

    李氏连声感激他对元娘用心,安心地离开皇宫,回去跟丈夫、儿子说了此事,又道:“虽然周王殿下要替王妃娘娘寻书,可我想此事既是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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