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父皇写请辞折子,又给远在汉中的皇兄写信,请他派人来安置这部牧民。

    反正他是“大将军王”,只管打仗就够了,别的就是个“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姚郎中将齐王与众人书信谨慎地收进怀里,带着侍卫急匆匆奔向汉中。

    比起天寒地冻的凉城,汉中此时却已有了几分春天的气息。田间新草未绿,但房间屋后总会斜chā出几枝腊梅;透过富庶人家的玻璃窗,却能看见一盆盆金盏银台的水仙、清幽雅致的兰花,舒着碧叶开在窗台上。

    到得周王府中,这春意便更浓了。

    不光有庭间寒梅、案头盆花。姚天使宣旨、分信之后,留下陪周王用膳时,席间上的更都是冬季难得的蔬菜,清鲜无比——

    哪怕在京城里,这个天气也未必吃得着这么多新鲜菜蔬。

    姚郎中吃得惊艳,感叹道:“汉中这土地真与别处不同,难怪能种出这样多祥瑞来。”

    周王笑道:“这也不是土地不同,又有暖房,更兼我们这里宋知府擅长农桑,所以冬天也种得出各色菜蔬。”

    宋时在桌上做陪客,闻言赶忙谦虚:“这都是前人的经验,我不过擅于总结罢了。”这辈子不要提,他上辈出生时,这些发明化肥、农yào的专家都已是前人了。

    姚郎中笑道:“是了,下官只顾着杨大人要我托付宋大人,帮他们想些举措安置内附的鞑靼部民之事,一时竟忘了桓大人当年代宋知府献嘉禾的场面——”

    那时是周王在殿上指挥,桓御史亲自打开箱子,取出了整整一箱的祥瑞给人看!

    一箱!

    他在京为官数年,见过的祥瑞加在一起都没有那个箱子大!他到现在想起来,还觉着胸口一阵阵热血奔涌。

    他都不知道桓凌是怎么能那么稳妥,连指尖儿都不颤地把那些嘉禾献上去的。若是他在堂上出那样的风头,只怕两只手都要激动得拿不住盛嘉禾的盒子!

    他偷眼看向桓凌,只见他也似忆起旧日在殿前的荣光,眉目生春,掩不住一点欢喜得意之色,强作淡定地布菜斟酒,代周王尽地主之谊——

    大概就是招呼小太监给周王布一筷,再招呼太监给他布一筷,再伸手给宋大人夹一筷,轮流安排,也不知是周全还是紧张到自己都顾不得吃了。幸而宋大人就坐在他肩下,时时记得给他挟菜舀汤,还不至于让这位佥都御史饿着。

    姚侍郎看到他也不是那么镇定,心里感到了一丝丝安慰。低头吃一口米饭,也觉得香软滑糯,又有点嚼头,满口新米的香气,比在京里吃的普通粳米仿佛好吃许多。

    可惜他到汉中不是时候,若到夏秋收麦收稻的时节,只怕能看见满田的祥瑞,那是什么模样?这汉中用的是天上电,吃的是祥瑞谷粮,还是人间之地么!

    甚至不只汉中,他往凉城传信时,路过大同府都听说有种得出两歧之麦的了。若是宋知府稍加点拨,在凉城安置牧民一事还算得上什么大事?只怕不建经济园,光教他们种地也养得起这一部的人了。

    姚郎中不禁看了宋时一眼,问道:“只怕朝廷大军春暖后又要深入草原,不能周全此事,不知殿下有何安排,宋大人可有什么主意?”

    周王殿下刚看了他弟弟的信,知道二皇弟一心要为国征战,安顿边民之事,自己做兄长的,又负担着镇定九边之责,少不得要担待,便道:“也没什么主意。本王记着大同府是有煤矿的,上回巡至大同,还听说他们也学着三皇弟和宋知府的举措,建了个炼煤厂。或许可令人于凉城附近寻一寻有什么矿,若都没有,不如便叫他们的壮劳力到关内做工,老幼就在凉城少放些牛羊。”

    说完又问宋时:“宋先生以为如何?”

    宋先生以为……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吧,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他便问姚大人:“可曾见了那些牧民?他们带着多少牲口?”

    姚大人只记得多,却是数不出来:“看着多,但牛马都瘦,听说是冬天大雪,草料不足,往回搬人时有许多冻毙的,往回行军时也杀了些牛羊吃肉……”

    惭愧,因为草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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