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咸阳城人流如织,一如往日。

    秦宫之中,年轻的秦王淡然地放下了来自雍都的消息,再过一年,他将在雍都加冠亲政。

    最近他新收罗了一位奇人,尉缭,以此人之才,当得大任。

    另外,还有一件事。

    “宣南郡李瑶。”秦王突然道。

    内侍不敢怠慢,此时是已近正月(秦国十月为正月),正是南郡太守李瑶回咸阳述职的时间。

    不到半个时辰,出生陇西李家,一门两侯的狄道侯李瑶匆忙来见。

    “听闻你家有儿郎已是傅籍(服役)之年?”秦王悠然问。

    这是要提拔我家儿郎了?李瑶心中一喜:“不敢欺瞒陛下,全族之中,小儿李信已过十六,一心报效,虽有年少轻狂,却用极是用心。”

    秦王深深看了他一眼,道:“如此,便征入禁卫之中罢。”

    “谢大王!”这可是大王的护卫亲信啊!李瑶大喜,跪拜叩谢!

    第3章 种田

    初秋的清晨已略见冷意,朝阳初升,槐树里的村民拿起农具,三三两两地走向田地里。

    花婆子用茅草束起斑白的头发,看着冷灶空罐,叹息了一声,一名十来岁女孩裹着粗麻布,小心地走到婆婆面前,低声道:“我昨晚本想去捡些柴禾,让里门监遇着了,不许我去……”

    “罢了,先收将粟米收些回来,你去隔壁借些麦饭。”花婆子心中有些愧疚,“我先去田间看着,最近多有贼人,你来送饭时仔细着些。”

    离自家地里还有半个时辰的脚程,若是耽搁久了,到午时阳光强烈,便要多吃苦头了。

    女孩应了声是,老太婆便提起耒耜,背上背篓,推开房门的一瞬,阳光有些刺目,让她抬手挡了挡。

    她家是陇西李氏的佣耕,不只是她,整个槐树里都是李家的佣耕和隶臣妾,周围数百顷土地也尽是李家的田地,正想着,便又听见里正那熟悉的大嗓门,又提起他们李家的功劳,她都会背了。

    “信公子,这便是当年李太守助昭先王打下南郡时得到的封地,足有六百多顷,我们槐树里的地大多都是下田,土贫水少,所以都种的是麦子,只是如今已是秋收,您要种什么,怕是都得等到明年了。”今天的里正声音却是很小心,虽然习惯xing地大声,却带着颤音,让花婆子好奇地看过去。

    却见一名高大威武的少年郎一身华服,不悦地道:“竖子大胆,怎么都是下田?定是匡我,这岂非有意在江兄面前落我颜面么,速速给我换了上田来!”

    里正满头大汗:“信公子,这是家主吩咐的,您有所不知,按《田律》,这些麦田便罢了,擅改良田是重罪,当罚一甲或是城旦,若是累犯,是要罚为隶臣妾的!哪怕是您也要夺爵来抵。”

    秦律一出,信公子立时便有些悻悻然,甚是不好意思地对好友道:“实在对不住,是我失察。”同时给他解释,罚一甲就是一副铠甲,约是一家庶民半年的收入;城旦就是修城墙、修完为止;隶臣妾就奴隶。秦法里犯了罪,家人的军功爵位可用来抵消处罚。

    “无碍,我素来喜食麦饭,此地正合我意。”旁边的公子笑道。

    花婆子轻啐了一口,听不下去了,快步走开,麦饭何等割口,只有她们这些最下等的佣耕和隶臣妾会吃,这些公子哥儿,就会胡说。

    山间路虽然不好走,但她熟悉地方,很快便来到自家的耕地,一片稀疏的麦田被阳光映成金灿的颜色,将耒耜拿起,她将麦草一丛丛挖出,不到半刻,便满头大汗。

    她有些想念家里从前那把铜刀,麦草柔韧,宝贵的兵器才能割断,可惜她两个儿子参加了前些年的伐韩之战,将铜刀带了去,自此一去不回,媳fu带着孙子改嫁,只留下一个孙女,便只能无奈种麦。

    麦虽难吃,却能远比粟米好打理,产出也多,麦杆是牛马喜欢的牧草,能抵做税,可是就是这麦草也太难收割了。

    过了一会,孙女快步过来,将一碗麦饭给了婆婆,让她去一边歇息,自己拿起耒耜,帮婆婆收拾麦草,她力气小挖不起麦草,便将麦粒从穗上撸下,熟练地装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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