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杀了三百人,花了十多天,这才来到井径处。

    王翦大军与李牧大军在此地僵持。

    王翦大军居于井径山上,二十万大军营垒分明,士卒每日都在修城墙,做箭楼,整兵器。

    从出兵如今,已经过去了整整三个月,除了第一场相遇时有试探xing的互攻,两军便在山上山下住起,成天无所事事,士卒们心中烦闷,上下皆请战,被王将军按下了。

    严江带着陛下白天在王翦军中打了一转,陛下见军容有序,上下齐心,甚是满意。

    又去问王翦将军现在如今情况如何。

    王翦将军微微一笑,滴水不漏道:“数日前,已知密信知会王上。”

    严江点头,又说了几句,便离开,回头问陛下。

    陛下骄傲地爬字母表告诉阿江,王翦在和李牧僵持了数月,发现这只刺猬真不好下口之后,就给他一封信,信中说“大王,花钱的时候到了。”

    收到信的他于是将信转给了尉缭,事情正顺利进行中。

    严江秒懂,于是又去了山下的赵军大帐。

    他素来胆大包天,在周围山林里找到一些常用外伤止血yào,做了处理,便打扮成医家学徒,在赵国粮队路过时偶遇了一下。

    于是便被推荐去了赵营,做了一个小小的医官,被李牧副将司马尚的军医治下听令,二十多万赵军,医官只有数十人,按他们的说法,只有士官将领才有资格被医治,普通士卒大多只能自己抗着,每逢大战之时,包扎止血yào品有多余者,都会给轻伤者用——重伤,哦,就放那吧。

    是以一场大战,战后陨命者,可以占军队损失的三分之一。

    严江有些同情赵军,因为秦军在这方面强多了——嗯,在他种了棉花后,纱布和蒜yè至少是军需了。

    陛下被他用颜料染成了一只黑鸟,说这只大乌鸦,所幸士兵见识少,倒没人多说什么,只是因为常常有饥饿的士卒想将它抢去吃,所以大王鸟失去了跟随的权利,只能白天自己出门找个树梢挂着,免入人口。

    是的,饥饿,严江在赵营呆了一个月,万万没想到,这才几个月,赵军的存粮就有不继之兆。

    赵王迁根本没有让国内征粮,而是李牧以统帅之权,去周边郡县要粮,而赵国默许他的行为。

    可凡送粮者皆知,若无统一规划,那粮草损耗,中途转运,所花人力物力,都是极为恐怖的。

    这赵国是要凉啊,一时好奇,于是严江让陛下捉了只兔子悄悄烤了,请客自己的上级医官打听。

    陛下非常支持阿江的行为,它在阿江一路驯养下早已非吴下阿蒙,很快抓来肥兔子两只,还去秦营抢了王翦的椒盐包,给阿江的事业添砖加瓦。

    没想到这只兔子太香,正好引来了医官的好友,副将司马尚。

    司马尚四十许人,虽为将领,长得却十分儒雅,在一众将领中十分显眼,还写得一手好字,大多李牧的军令都是由他草拟,严江请两位吃饭时,也讲起了游离诸国的见闻,旁敲侧击。

    陛下在一边认真听。

    这问题还出在赵王迁的身上,这位少年被郭开一手教大,整日与宫人厮混,几乎从不上朝,国之大事皆决于郭开,此事让赵国的贵族大夫们十分不悦,渐渐形成了一个“倒郭”集团。

    这个集团和郭开都示好李牧,希望李大将军和自己组队,杀对方一个片甲不留。

    先前代地受灾,两方相互推诿,一定要李将军加入一边,才愿意给粮,气得李牧直接用税赋救灾,并且威胁不救代地,下次别怪他无情了,于是贵族们在要挟下,不情不愿地给了一点,这事让李牧与邯郸的关系急转直下。

    司马尚表示对如此形势下还在争权夺利的赵国朝堂太失望了。

    严江和陛下四目相对,都没话说。

    虽然司马尚没有明说,但剩下的消息都够他们想清其中问题了。

    “倒郭”集团要的必然是李牧参加废赵王立新王;郭开要的是李牧受他控制。

    李牧选哪个都是错,但严江想,换他,他会选郭开。

    李牧这个时候屈服于郭开,愿受控制,把“倒郭集团”收拾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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