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李牧被换的事情,严江没有败他信心,与他说起了家中还有多少地,多少人,过得可还好。

    侍人收了赏钱,自然知无不言,他家有两个孩子,去岁饿大饥,不得不卖掉一个,又两次大战,客商大减,这酒楼生意大不如前,幸而东家仁义,只是减半了酬劳,并没有赶他们走。

    严江吃完后,找了去岁住的那处房间,与陛下一起凭栏远眺。

    一群麻雀在远处的宫廷的屋檐跳跃,这时,身后传来一个惊讶的声音:“先生?”

    严江回头,便见到一名身量拔高,俊美挺拔的少年。

    “张良?”严江微微一笑,“好久不见。”

    “是啊,”张良神色复杂,“你来邯郸,赵国怕是麻烦了。”

    “哦,此话从何说起?”严江拍拍栏杆,示意他过来,“我先前可保下了一人xing命。”

    张良走到他身边,目光复杂,神情甚是凝重:“先前李牧进宫,未见邯郸黎民聚集,想是已被困入宫廷中,郭开小人如此行径,想是早被秦人收买,如此,赵焉能不灭。”

    当初严江救他一命,赠了钱财后将他赶走,他一路来赵,先是求见张家在赵国的旁枝,然后便在庇护下游说赵国春平君等宗室,希望他们能连韩抗秦,只要自己能得再现苏秦合纵之能,必能救回秦国受苦的父兄。

    可是赵国上下几乎都被秦国钱权腐化,一个个鼠头蛇尾,连春平君这个唯一在赵太后身边说得上话的,想的也只是和郭开争权夺力,根本没有一点抗秦之心!

    他心中郁闷,这才过来以酒解愁,却不想,又遇到了严江。

    “那子房你说,这错,在秦还是在赵呢?”严江反问。

    “赵为朽木,内有蠹虫,朽木虽大,却难经风雨,如今又有暴秦催折,内因外患jiāo错,必然倒塌,”张良神情冷漠地像颗石,“但若非秦军压境,虽是朽木,未必没有回春之时。”

    赵国的郭开任用亲信,收刮无度,早已触怒诸大夫,若非秦军几次打断,大夫们早就拥立公子嘉,到时民心所向,必能剿灭jiān妄、重振国势,所以,其因还是在秦。

    “子房错矣,其因非在秦,而在赵,”严江指着远方宫阙道,缓缓道,“赵烈侯分晋立国至今,赵传十二代君王,十一次都是政变而来,内耗成风,有名臣良将而不能留,四战之地,于民私斗妄杀,于朝不审而诛,虽大战多胜,国土越战越少,被灭不过早晚罢了。”

    张良微微皱眉,似是遇到什么想不通的问题,严江一时兴起,就给他讲起其中关键,就他游历赵国来看,赵秦同出一脉,风格相似,但败的一点也不冤枉。

    赵国基本没有法制这个词,轻侠杀人,投入一强权门客之下便可护佑,乡村互殴以争水争地,都是人多说了算。但民间就算了,赵国朝堂之上,居然也是这么玩!

    廉颇见蔺相如一个平民比他位置高,就叫嚣遇到一定要他好看;

    蔺相如硬拖着赵王去和秦王约会绳池,约会前还硬要赵王下令“未免不测,一月不归就立太子为王”——也亏赵惠文王能忍,若换成秦王政,怕是当场就要把他做成兵马俑。

    赵武灵王废了太子退位后,却又反悔想把太子复位;

    说好秦国拿太原地换河西,结果秦国给地我才说不想换了;

    李牧有地有兵,便觉得自傲可以不在朝里找靠山;

    赵奢连着赵国国王一起骗,打赢阏与之战……

    赵国真的没能臣吗?不,他们的能臣名将从不比秦国少,甚至不像秦国的文相都是外来人才,他们有自己的培育的土壤,但是这些能臣一个个都太有xing格了,权力的游戏自有它特别的玩法,只按自己的意思来,那就会成为输家!

    也因此,这些能臣反而让才能不高的君主们无法忍受,赵偃为何任郭开任用心腹,不就是因为朝野不听指挥么。

    说到这,严江冷笑道:“赵偃令廉颇jiāo兵权,廉颇当时既然敢把来接任的乐乘打回去并逃往魏国,就别怪后来会“廉颇老矣,尚能饭否”。李牧既然一个选择都不做,就别怪赵王猜忌,无论古今,墙头草自古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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