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国渠的关中,只是地广人稀,开垦的土地还不够多而已。

    初时,严江还疑惑,为何这里人烟如少,直到路过一处村落时,见到一处葬礼。

    入葬的男子瘦小单薄,枯瘦如柴,只是腹部大如满月,高高隆起,显得诡异而惨烈。

    而村里许多人皆有此病,身形瘦小,肝脾肿大。

    严江只看了第一眼,就知道这是血吸虫病。

    两千年后,这种病在国内已经很少见了,他有一次去洞庭君山游玩时,正好遇到一只扫镙队,他们带着手套穿着胶靴,把沿途河岸浅滩的小螺扫得干净。

    但在南亚东南亚的很多地方,血吸虫依然是非常顽固的一种传染病,他们团队在拍苏门达腊虎时就有人不慎中招,进了医院,而除了西yào,当地治疗吸血虫,最简单有效果的办法是用吃南瓜子和吐酒石。

    然并卵,南瓜目前还在美洲大陆茁壮生长。吐酒石则是两千年后的固色剂,得先酿出葡萄酒,然后除醇得到粗酒石,再和苏打反应生精酒石酸,最后加锑合成。

    合成过程是当年在国内做小做仿葡萄酒记录片时了解的,这是葡萄酒的一个副收入,但这个年代,还是先算了吧,就算湖南有全世界最大的锑矿,也远水救不了近火。

    严于是对于这种情况,他束手无策,只能遗憾地路过了。

    而后他继续前行,终于明白为什么如今长江流域的人口比不过黄河流域了,这里的血吸虫病太广泛了!而且不止人有,黄牛也有,被感染人畜成为新的污染源,又将它传染给别人。

    这种病初期很难看出来,却会严重损伤寿命,所以严江一路走来,发现南阳郡人口的平均寿命比关中低上好几年。

    更可惜的是这种病几乎遍布了长江的所有支流,人们对这种病也习以为常,把它叫蛊虫病,湿润之地,无论细菌还是病du威力都被放大,这里依然保持地一些楚地的祭祀风俗,比如崇拜火焰,崇拜山川神灵。他们都认为楚巫能治这种病,所以很多南郡庶民盼望着楚人能收复故土。

    也因为南阳郡与楚人jiāo流频繁,秦国在这里的有重兵驻守,防止生变,前任南阳太守就是李信的父亲。

    严江从武关向南绕了一圈后,东北而上,在晚间带上陛下,去拜访了南阳郡守腾。

    郡守腾如今已是五十许人,须发斑白,对他这位秦王近臣十分礼貌,让他吃了这里特产的南方茶水,谈起了如今燕国飘摇,秦王威加天下,实在是让人敬佩。

    严江没兴趣聊这些,直接提道:“我至武关而来,沿途多见蛊病,郡守可知?”

    这话问得太不客气,郡守腾的笑容瞬间僵了僵,才淡定道:“蛊病本是寻常,南疆之地,多厉障之气,非一朝而生之事,不知次卿提及此病做何?”

    “吾有一计,可除蛊病。”严江直接了当地道。

    “哦?请先生说来。”有需求就有地位,这位脸上写着“你是无理取闹来的?”的郡守瞬间连笑容都准备好了,亲手为上卿倒了茶水敬上。

    “郡守可知咸阳有一物,为金胶?”严江正色道。

    “自然知晓!”郡守腾也做过咸阳内史,微笑道,“上卿取草制胶,先为箭,后做轮,再后来,为墨者做为鞋底,名传天下。”

    橡胶草虽然产量有限,但耐不住它好用啊,无论是做车轮还是做鞋底,都会带来一种让人有“草,世上居然还有这么好东西”的感受。

    所以虽然已经开始在北方贫瘠土地上大规模种植,依然供不应求,价比黄金,再加上以硫磺熏后皆为黄色,所以又称“金胶”。

    “太守只需让秦墨以胶为五指之套,广抓此螺,不出数年,此病止矣。”严江从一个口袋里倒出一堆细小尖螺,淡然道,“蛊虫之病,全因触碰此螺而起,灭螺之后,疫病止矣。”

    郡守腾认真看了看那小螺,突然笑道:“就因此螺?”

    “不错。”严江淡定道。

    “那何需美胶,”郡守腾捻须一笑,道,“南郡蛊病者众矣,以金收螺,必得庶民大索之,如此,疫乃止矣。”

    “不可,如此一来,无病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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