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姓名的尸骨,也会统一葬入一个公用的大墓xué。

    在奴隶远远多于公民的罗马,这一特赦撼动整个底层。

    ……

    平静的海上,戴头巾的水手捞上来一筐鱼虾,一艘翻新的白船驶在海面。在暖日的烘烤下,挂着黄帆的白船象一枚煎在海面上的煎蛋。

    韦尔巴端一盆撒满蒜蓉的煮海虾,掀开草帘,犹如细缝的眼睛往里一瞄。

    罗德背对着他,站在舷窗前,朝向蓝白水彩般的海景。长及肩胛的黑发乱飞,落回到笔直的肩膀。黑色的剪影以某种艺术的形式,嵌入蓝白的远景里。

    韦尔巴忍不住多看一会,把海虾送到跟前,随着他一起望向窗外。

    “你的骨头全好了?”韦尔巴斜过眼睛偷瞄他,探问道,“你站着的样子,让我想起广场廊柱上的天神的浮雕。”

    罗德侧过脸,韦尔巴赶紧把目光移走。

    “我们离开岸边多远了?”罗德坐到床边,拿起一只虾,掰掉虾头。

    “不到两个罗里。”韦尔巴说,“不过我们今天早晨才启程。新船的船桨和风帆堪比角斗士手里的盾牌,划起船来,速度快得好象有神对着船的屁股吹气!”

    罗德剥开虾壳,语气冷清地问:“那批瓷器,我们赚了多少钱?”

    “差不多十万个赛斯特斯。不过我又花了三四万翻新我们的船。”韦尔巴看着他,也跟着他的动作一起剥起虾。

    “要成为贵族阶层里的骑士,需要四十万赛斯特斯的财产。也就是说,我只要再来回鼓捣个四五趟,就能成为一名带金戒指的贵族。”

    韦尔巴动作熟稔地剥掉虾壳,抽出虾肉递给罗德,“不过……这些都需要你的帮助。”

    罗德看一眼递到手边的虾肉,没接,“这倒不一定。”

    他捏着虾尾,眼睛瞄向窗外,说道:“以我对皇室的理解,他们会很快垄断丝绸和瓷器的买卖。即使尼禄不想这么做,他身边的顾问也会让他这么做。”

    韦尔巴吃掉手里的虾肉,“我就说嘛……你是不可能这么快就忘记什么皇宫和主人的,一有机会就提起他……”

    他晃了晃扎满小辫子的脑袋,“你的主人,最近总被平民们挂在嘴边,尤其是那些长久受屈辱的奴隶。当然,是夸奖。”

    罗德递到嘴边的虾肉又放下来,“怎么了?”

    “他发布了特赦令,不仅释放株连入籍的奴隶,还准许安葬犯人的尸体。”韦尔巴说,“说真的,每个新皇帝都会特赦,但都是释放一些犯了小罪的富人,没一个象他这样照顾到奴隶和死人。我手下的水手,绝大多数都是逃跑的共用奴隶,这两天他们撺掇着要回城。”

    罗德冷淡一笑:“怪不得最近甲板的灯彻夜长明,原来他们商量着回去领特赦的资格。”

    韦尔巴笑道:“他们可不止想领资格。特赦那天,据说要举办一场空前绝后的狂欢。”

    他咂着沾了酱汁的指头,“也可以理解为,死刑犯的集体葬礼,据说有戏剧、斗兽和赛马,不过这些是看腻了的老项目,最令人期待的是新发明的海战表演。”

    “海战表演?”罗德转过脸来。

    “没错。剧场的舞台灌上水,注成一个人工湖,几艘船上的角斗士们假扮海盗,举着三叉戟和锁链做打斗表演。”韦尔巴说,“听上去挺有意思,你想去吗?”

    “不去。”罗德果断地说。

    韦尔巴摸出拴在腰间的皮袋,松开草绳系带,从中拿出一张质地平整的羊皮纸。

    “这是盛会的宣传函,每天都有小官员在街角分发,上面列着确定了身份的犯人。比起只能挤在一个墓xué的无名尸,他们更加幸运。”

    韦尔巴把纸展开,送到罗德眼前。

    “一个不识字的水手给我这个,想让我帮他看看上面有没有他父亲的名字。他的父亲因为掩埋一个被雷电击死的人而被处死,要知道雷电可是来自木星的旨意,谁也不能偷走木星的祭品。”他无奈地挑起眉毛,“可惜……我也不识字。”

    罗德接过羊皮纸,“他父亲叫什么?”

    一边问,他一边飞快扫过一行行名字,圆润的指甲象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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