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无论是患难见真情, 还是为了各取所需,总之吴王和许昌王合作愉快,父慈子孝比亲父子还亲。下头的属臣幕僚们也安心——若是吴王有个三长两短,却没了继承人,他们不就白忙活一场吗?

    可人要是年纪大了, 想法就会变得执拗偏激,尤其是下头再有jiān臣一挑拨,那事儿就变味了。吴王穆芸开始越想越不对味:他拼死拼活省吃俭用在宣州积攒实力,若是不能成事还罢,毕竟称帝于他也算痴心妄想;若是真能成了——岂不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别的都不说,只他百年之后,许昌王继承皇位,那灵位上尊的先祖定然不会是他,而是他那早死的先太子三哥。他这侄子还一门心思想着武帝陛下遗旨中以“嫡出”这一条将皇位传承给他呢,总不可能改换门庭,真认了吴王为父。

    穆芸抑郁了,一方面没儿子是硬伤,哪怕是过继的,以后也不见得会一心一意认他。另一方面,都说老小孩老小孩,年纪越大越任xing。普通老头儿任xing起来大约也就和儿女闹一闹别扭,可吴王不一样,他和所有帝王一样,一旦任xing起来,便是“我死后,哪怕洪水滔天”(1)。

    他想的也光棍:去岁带兵“勤王”的事儿基本就算是反了穆岚的朝廷,等这位小圣人缓过劲儿总有找他算账的一天。他没什么子孙后代的富贵安危需要考虑,也没必要给自己多留后路,与其慢慢谋划便宜了许昌王,不如干脆自己疯狂一把。

    想想十五万长途跋涉的奴炎人都能轻易在三日之内破了京畿营的防守,赶着小皇帝逃到并州去,若是自己带上二十万大军,是不是就可以轻易夺取京城?对于如今的穆家子弟来说,正统民心都是浮云,谁坐稳了龙椅占据了京师,谁就有胆子自称帝王,将别家统统打成叛逆。

    穆芸的计划似乎很好,可他忘了最根本的一条——如今的宣州根本不足以支持他的梦想。哪怕连续两年丰收,然前有天灾让百姓流离失所,后有苛捐杂税酷吏盘剥,宣州早已民不聊生,哪里还能经受得住他再增赋税兵役,强征壮丁入伍?

    沈淑窈早在去岁便收买了穆芸身边的心腹,几乎是第一时间便知道了他的打算。大小姐脑子一转,当机立断给天师道弟子下令:“吴王无道,宣州百姓凄苦,正待我民丨主丨教救世助人,匡扶正义!”

    有明白人一听就知道了——不就是趁乱打着传教的名号抢地盘么?

    若是给太平地儿挑事,或许天师道弟子们心里还要打个突,可宣州是什么地方?那地儿的百还真是过的非同寻常的艰辛。xing子里本就带着几分英雄式浪漫主义的江州儿女一点儿心理负担没有的齐刷刷应了,打上包袱卷便悄摸溜进了宣州。

    沈淑窈将人撒出去,自己却仿佛一点儿不担心,甚至有几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悠闲态度。每日里不是端坐在青龙山上打坐修炼,吸收天地之灵草木之精,就是便是偶尔下山开坛讲道,听的一众百姓狂热不已。

    以张瑞阳为首的天师道弟子并不如圣女大人这般轻松,却也并没有想象中的危机四伏艰苦卓绝。他们本做好了抛头颅洒热血、用生命捍卫百姓们生存权利的打算,可没想才入宣州境内,便有漕帮、岑家yào铺和沈家镖局的人马前来接应,替他们将先期准备事宜完成了十之七八。

    不仅如此,宣州各处还有名为“子弟兵”的山林豪强,里头的好汉口里说的心里想的,与天师道的教义竟是十分相合。再一听张瑞阳的来处,那边大笑:“要人要钱要粮食,我们都给你们包了。只需你们振臂一呼,宣州境内一半儿地方都能立刻起事给你们响应支援。”

    张瑞阳要是再看不明白这局势,他文会会长也就白当了这两年时间了。合着人家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他们就是来当个名义上的领头羊的。

    说不清是子弟兵想拿他们当顶在前头的傀儡,还是他们夺了人家的功劳。总归两边目的相同,一方负责制定计划和嘴pào,一方负责领兵作战和善后。两支人马合作共赢相处愉快,却在宣州境内掀起了一股“叛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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