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船行起来,春夜河面的微风拂面,非常宜人。

    不必哑仆动手,克莉丝亲自上前抬了门帘,然后又一次愣在了原地。

    舱内很温暖,像是白昼一般明亮,天然蜂蜡做的蜡烛静静燃烧着,都固定在青瓷的小缸里,用来隔离、防止引火的水里泡着意大利佛手柑,不仅没有烟气,还非常好闻。

    土耳其地毯正中有一座大桌案,上铺着赭红色的织锦,餐具已经摆放好了,银制的刀叉,白瓷餐盘,被水晶烛台上的光源映照得闪闪发光。

    克莉丝并没有看这些,甚至根本掩饰不住面上的惊讶,就直直看着招待她的主人。

    男人就站在桌案后,还是一件裁剪合身的黑色长袍,和那天餐馆的样式不太一样,少了金线和俗气艳色的腰带,全身唯一的颜色点缀是颈后依稀透出一点边沿的熟悉发带。

    没有戴风帽,没有沾大胡子,乌黑的长发被束好,毫无保留露出了那张苍白英俊的面庞。

    半年不见,对方面目变化不大,整体气质却比过去更压抑沉凝了。

    克莉丝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

    就像她去索漠时,以为逃犯会趁机离开,结果他没走,结果后来她认定他死心时,他又不告而别了。

    这个理想主义者果然不能用基本逻辑来判断,永远都能超出她的意料。

    对象显然将她的错愕当做了久别重逢和意料之外的吃惊,一本正经说:“又见面了,先生。”

    克莉丝回过神。

    “如果是其他人,看到这种场景,面前还站着一个以为不用再见、极度无礼的人,或许会觉得这是一场梦呢。”

    她讥诮说:“不过我从不做梦,所以我能分清什么是现实。”

    马赛时也是这样,年轻人很少直接发火,反而会用一些不列颠人才懂的幽默挖苦嘲讽。

    在拜会新邻居都有规矩流程的阶级环境长大,自己单方面结束雇佣关系离开,少爷没有直接扭头就走已经很好了。

    听到熟悉的语气,爱德蒙抿了笑意,宽纵跟着换回了英语:“会突然离开,是因为我急着去继承一笔遗产。”

    欧洲人并不重视所谓的“香火”,对有没有孩子,大部分人其实都很无所谓,但是他们却很看重遗产继承。以免现有的财富和地位传到后代导致姓氏的阶级降低,他们极少分割祖产,庄园土地和爵位都会由长子继承,其他孩子一般只能拿到一些钱,如果是受疼爱的幼子,父母最多在生前替他规划一个体面的职业。

    这个年代,突然有远房叔叔死了,他又没有孩子,某个人作为最近亲属,因此继承这笔天降横财,一夜暴富,其实是很常见的事情。

    近到克莉丝认识的罗切斯特夫人,远到现在名声正盛的拜lun勋爵,都曾是遗产获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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