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呵!

    啪!

    一記破空,一步強踏,一股氣息。飛快、強勁、俐落,充滿了內斂的力與美,卻又十分暴力,肉打肉,骨碰骨,一碰一響,清晰短促,又直撞人心。

    此時的杜丹小嘴微張,蹲在院子一隅,看人練拳。

    中國功夫啊~~

    她看得差點沒流口水。

    院裡正在對練的是東方穆謹的兩位隨侍,秋落和冬藏。之前杜丹整天忙得團團轉,對這四傻的印象除了沒事找事做就是變態和無聊,沒想到,這隨侍可不是叫好玩的,真有本事!

    意外撞見這兩兒練功,她不敢打擾,將自己縮成顆球似地蹲在一塊圓木後頭,這塊木頭是當椅子用的,但她此時把它當遮蔽物用了。

    實在是院裡那兩人一來一往,打得飛快,她很怕一個不小心會被掃中。

    但怕歸怕,她還是忍不住想看。

    尤其當看到其中一人閃過一掌,借力使力一蹬就上了屋頂時,她差點沒跳起來用力鼓掌喊安可。

    輕功啊!媽媽呀~~我看見輕功了!!!

    她內心激動得臉蛋泛紅,卻又得強忍住。一雙小手死命抓著身前這塊木頭,激動得牙都咬緊了。

    那兩人從地上打到屋頂,又從這屋頂打到另一個屋頂,最後回到地上,最後兩人對了一掌,各自分開後,十分默契地收了勢。

    「丹丫頭,偷看什麼呢。」

    還沉浸在激動中的杜丹,聽見自己名字,差點沒跳起來。

    反正她蹲在這肯定早就被發現了,沒人阻止,應該是不礙事,她收斂一下激動的情緒,還算冷靜地迎了上去。

    「秋落爺、冬藏爺,早呀。你們這是在練功呀?」

    冬藏只掃了她一眼,一語不發,轉身便走了。

    秋落拍了拍她的頭,笑嘻嘻道。

    「是呀,怎地,那麼早就過來了?」

    「給你們送早膳呢。」說到這,她才想到自己帶了早飯過來,急忙回去搬被她扔在路邊的桶子。

    她將吃食擺上廊下的桌上,一如往日般地張羅。

    秋落走了過來。「不是說不用妳送了,我們自個兒會去拿。」

    「不礙事,反正我也要過來的,聽趙大媽說您等都還沒去用膳,想說就一併送了。」她說。

    「多事。」這時,擦完汗的冬藏過來了,聽見她的話,冷哼了聲。

    杜丹也不理他,反正這人嘴巴就這德性,她也習慣了。

    現在呢,她已經不是先前的全能丫頭了。

    她被東方穆謹親點,直接在院裡候傳伺候,等級一下三級跳。她這才知道,原來這四傻,不是真的驕慣的爺,除了衣服讓人洗,院落另外有人來灑掃外,他們從吃食到自個兒住的地方,都是能自己收拾的。

    可見先前她一下攬了多少人份的工作。

    「哎,妳也別叫我們爺了,還是喚聲哥吧。」秋落邊吃東西邊跟她抬槓。「爺這是外人叫的,妳現在跟在少爺身邊了,也算自個兒人。」

    冬藏眼神冷冷地朝他們掃了一眼,卻沒吱聲。

    「秋落哥。」杜丹也嘴甜,順著就叫了聲。秋落笑了,她又轉頭過去瞧了一語不發吃著東西的冬藏一眼,也叫了聲。「冬藏哥。」

    冬藏動作頓了下,卻沒說什麼,一會兒,才應了聲。

    「嗯。」

    這聲嗯,看來是接受了。

    少爺的威力呀。一句話,她的身分就不同了。

    杜丹也覺得好玩。本以為那天扯破臉後她的日子會更不好過,沒想到卻是苦盡甘來。

    其實她也知道自己那天說得有些多了,不過,東方穆謹一句話,這四傻態度倒真立即不同,管他們心裡是不是有其他想法,反正大夥表面上和氣,她也就繼續裝乖。

    瞧現在呢,衣服不用她洗了,灑掃也另喚了小廝來負責,這下還真閑了,她習慣性地早早就到院裡來,這會兒就坐在廊下,和秋落聊起天。

    「秋落哥,你們剛才是在練功呀?」

    「是呀。」

    「這功夫是每天得練嗎?」

    「肯定的,可不能落下。」

    「那我能學嗎?」她一臉興趣。

    秋落差點把豆漿噴出來。

    「妳要學?!學這做啥?」

    杜丹被他的大反應嚇了一跳。「沒做啥呀,就看了很神氣!」拜託,輕功耶!中國功夫耶!那玩意兒在她上輩子早失傳了。「我聽說,那江湖裡的大俠,都能在天上飛來飛去!」

    秋落哈哈大笑。

    「想飛呀?得,得!妳有空就來找我,我教妳。」

    一旁的冬藏似乎也似笑非笑地哼了聲氣。

    這時的杜丹還沉浸在輕功美夢中,殊不知這將會成為她接下來非常長一段時間的惡夢。

    他們在廊下聊著,沒多久,見沐醒從少爺的屋子出來了。

    沒多久,向晚也跟在東方穆謹身後出來了。

    東方穆謹瞧見杜丹,朝她喚。「丹丫頭,來書房。」

    杜丹咚咚咚地跑過去了,沐醒和向晚朝廊下去用膳,冬藏很自覺地跟在杜丹身後走,較晚些,吃完飯的秋落也跟著往書房過去。

    這院裡的人,默契十足,不用交待也知道該做什麼事。

    書房裡,杜丹站在案前,拿著墨條,磨著墨。

    東方穆謹是個雷厲風行的主兒,這會兒杜丹入了他的眼,考校過了,人就真的直接抓身邊教了。

    「這墨,記得拿正、拿直了。」杜丹一邊操作,東方穆謹也細細地教。「同我們練字,磨墨也講心正。不可急躁,若磨急了、重了,出來的墨粗生沫,色澤無光。緩了,費時且墨浮。用的水得注意,水不清,墨便雜。水寧少勿多,磨濃了再添。得保持墨直力勻,指腹按推……」

    書房裡,是東方穆謹的聲音。他的聲音平和,清晰。杜丹也學得極為認真。

    如此試了幾回,她便抓到了節奏,試了幾次墨,也明白東方穆謹的喜好要求,不過一個時辰,便上手,知道什麼時候得添水再磨,不需要一旁的秋落提醒了。

    不過她偶爾還是會失手,只要東方穆謹一下筆,停頓。

    字未完,那筆一收,她就知道墨錯了。

    但東方穆謹也有耐性,壞了便壞了,讓冬藏將紙換了,不忘跟她解釋。

    「剛才的墨過濃了,筆滯,不好運筆。」在冬藏將紙收掉前,他在紙的其他地方畫了兩筆解釋。「若過淡,滲紙,色淺,也寫不好字。妳磨墨別急躁了,力道也要捉穩,別下太重或太輕。」

    「杜丹記住了。」

    杜丹急忙應下。這是門功夫,她確實不懂。這會兒,她是極為認真,老老實實地在學。

    冬藏和秋落非常有默契,一人收紙,另一人舖紙,刷刷兩下就把紙攤平了,讓案前的主子繼續練字。

    這練字,是件很嚴謹的事兒。是門功夫,還是門養氣養性的功夫。

    心得穩,中正平和端正,姿勢挺,運氣,手穩。

    總之和杜丹上輩子拿起鋼筆、鉛筆、原子筆刷刷刷地便龍飛鳳舞猛寫不同。

    就這麼跟在東方穆謹身邊一段時間,她拿出她工作時總會冒出來的強迫症,無敵認真地把書房裡侍候的工作都給學齊。

    強迫症的成果,當然是教東方穆謹非常滿意。

    --简体版--

    呼!

    呵!

    啪!

    一掌破空,一步强踏,一股气息。飞快、强劲、利落,充满了内敛的力与美,却又十分暴力,肉打肉,骨碰骨,一碰一响,清晰短促,又直撞人心。

    此时的杜丹小嘴微张,蹲在院子一隅,看人练拳。

    中国功夫啊~~

    她看得差点没流口水。

    院里正在对练的是东方穆谨的两位随侍,秋落和冬藏。之前杜丹整天忙得团团转,对这四傻的印象除了没事找事做就是变态和无聊,没想到,这随侍可不是叫好玩的,真有本事!

    意外撞见这两儿练功,她不敢打扰,将自己缩成颗球似地蹲在一块圆木后头,这块木头是当椅子用的,但她此时把它当遮蔽物用了。

    实在是院里那两人一来一往,打得飞快,她很怕一个不小心会被扫中。

    但怕归怕,她还是忍不住想看。

    尤其当看到其中一人闪过一掌,借力使力一蹬就上了屋顶时,她差点没跳起来用力鼓掌喊安可。

    轻功啊!妈妈呀~~我看见轻功了!!!

    她内心激动得脸蛋泛红,却又得强忍住。一双小手死命抓着身前这块木头,激动得牙都咬紧了。

    那两人从地上打到屋顶,又从这屋顶打到另一个屋顶,最后回到地上,最后两人对了一掌,各自分开后,十分默契地收了势。

    “丹丫头,偷看什么呢。”

    还沉浸在激动中的杜丹,听见自己名字,差点没跳起来。

    反正她蹲在这肯定早就被发现了,没人阻止,应该是不碍事,她收敛一下激动的情绪,还算冷静地迎了上去。

    “秋落爷、冬藏爷,早呀。你们这是在练功呀?”

    冬藏只扫了她一眼,一语不发,转身便走了。

    秋落拍了拍她的头,笑嘻嘻道。

    “是呀,怎地,那么早就过来了?”

    “给你们送早膳呢。”说到这,她才想到自己带了早饭过来,急忙回去搬被她扔在路边的桶子。

    她将吃食摆上廊下的桌上,一如往日般地张罗。

    秋落走了过来。”不是说不用妳送了,我们自个儿会去拿。”

    “不碍事,反正我也要过来的,听赵大妈说您等都还没去用膳,想说就一并送了。”她说。

    “多事。”这时,擦完汗的冬藏过来了,听见她的话,冷哼了声。

    杜丹也不理他,反正这人嘴巴就这德性,她也习惯了。

    现在呢,她已经不是先前的全能丫头了。

    她被东方穆谨亲点,直接在院里候传伺候,等级一下三级跳。她这才知道,原来这四傻,不是真的骄惯的爷,除了衣服让人洗,院落另外有人来洒扫外,他们从吃食到自个儿住的地方,都是能自己收拾的。

    可见先前她一下揽了多少人份的工作。

    “哎,妳也别叫我们爷了,还是唤声哥吧。”秋落边吃东西边跟她抬杠。”爷这是外人叫的,妳现在跟在少爷身边了,也算自个儿人。”

    冬藏眼神冷冷地朝他们扫了一眼,却没吱声。

    “秋落哥。”杜丹也嘴甜,顺着就叫了声。秋落笑了,她又转头过去瞧了一语不发吃着东西的冬藏一眼,也叫了声。”冬藏哥。”

    冬藏动作顿了下,却没说什么,一会儿,才应了声。

    “嗯。”

    这声嗯,看来是接受了。

    少爷的威力呀。一句话,她的身分就不同了。

    杜丹也觉得好玩。本以为那天扯破脸后她的日子会更不好过,没想到却是苦尽甘来。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那天说得有些多了,不过,东方穆谨一句话,这四傻态度倒真立即不同,管他们心里是不是有其他想法,反正大伙表面上和气,她也就继续装乖。

    瞧现在呢,衣服不用她洗了,洒扫也另唤了小厮来负责,这下还真闲了,她习惯性地早早就到院里来,这会儿就坐在廊下,和秋落聊起天。

    “秋落哥,你们刚才是在练功呀?”

    “是呀。”

    “这功夫是每天得练吗?”

    “肯定的,可不能落下。”

    “那我能学吗?”她一脸兴趣。

    秋落差点把豆浆喷出来。

    “妳要学?!学这做啥?”

    杜丹被他的大反应吓了一跳。”没做啥呀,就看了很神气!”拜托,轻功耶!中国功夫耶!那玩意儿在她上辈子早失传了。”我听说,那江湖里的大侠,都能在天上飞来飞去!”

    秋落哈哈大笑。

    “想飞呀?得,得!妳有空就来找我,我教妳。”

    一旁的冬藏似乎也似笑非笑地哼了声气。

    这时的杜丹还沉浸在轻功美梦中,殊不知这将会成为她接下来非常长一段时间的恶梦。

    他们在廊下聊着,没多久,见沐醒从少爷的屋子出来了。

    没多久,向晚也跟在东方穆谨身后出来了。

    东方穆谨瞧见杜丹,朝她唤。”丹丫头,来书房。”

    杜丹咚咚咚地跑过去了,沐醒和向晚朝廊下去用膳,冬藏很自觉地跟在杜丹身后走,较晚些,吃完饭的秋落也跟着往书房过去。

    这院里的人,默契十足,不用交待也知道该做什么事。

    书房里,杜丹站在案前,拿着墨条,磨着墨。

    东方穆谨是个雷厉风行的主儿,这会儿杜丹入了他的眼,考校过了,人就真的直接抓身边教了。

    “这墨,记得拿正、拿直了。”杜丹一边操作,东方穆谨也细细地教。”同我们练字,磨墨也讲心正。不可急躁,若磨急了、重了,出来的墨粗生沫,色泽无光。缓了,费时且墨浮。用的水得注意,水不清,墨便杂。水宁少勿多,磨浓了再添。得保持墨直力匀,指腹按推……”

    书房里,是东方穆谨的声音。他的声音平和,清晰。杜丹也学得极为认真。

    如此试了几回,她便抓到了节奏,试了几次墨,也明白东方穆谨的喜好要求,不过一个时辰,便上手,知道什么时候得添水再磨,不需要一旁的秋落提醒了。

    不过她偶尔还是会失手,只要东方穆谨一下笔,停顿。

    字未完,那笔一收,她就知道墨错了。

    但东方穆谨也有耐性,坏了便坏了,让冬藏将纸换了,不忘跟她解释。

    “刚才的墨过浓了,笔滞,不好运笔。”在冬藏将纸收掉前,他在纸的其他地方画了两笔解释。”若过淡,渗纸,色浅,也写不好字。妳磨墨别急躁了,力道也要捉稳,别下太重或太轻。”

    “杜丹记住了。”

    杜丹急忙应下。这是门功夫,她确实不懂。这会儿,她是极为认真,老老实实地在学。

    冬藏和秋落非常有默契,一人收纸,另一人铺纸,刷刷两下就把纸摊平了,让案前的主子继续练字。

    这练字,是件很严谨的事儿。是门功夫,还是门养气养性的功夫。

    心得稳,中正平和端正,姿势挺,运气,手稳。

    总之和杜丹上辈子拿起钢笔、铅笔、原子笔刷刷刷地便龙飞凤舞猛写不同。

    就这么跟在东方穆谨身边一段时间,她拿出她工作时总会冒出来的强迫症,无敌认真地把书房里侍候的工作都给学齐。

    强迫症的成果,当然是教东方穆谨非常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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