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不着黑衣贼人表情,却是清楚他不为所动。

    东方穆谨再沉声:”便是冲着我来,拿女人做质,非男子汉当为。”

    在相爷想着法子要救回杜丹之际,就见那衣衫凌乱不堪的人儿,在众目睽睽之下,奶娃儿似地攀紧了挟持她的贼人。

    “……小冺……”

    听见几不可闻的微弱叫唤,黑衣男子紧了紧手臂。

    刚才”利用”过某人,稍稍缓过神智的杜丹,知晓不能在此处上演活春宫。可仍难受的她,直觉使了力气,抱紧让自己感到心安的身体。

    东方穆谨不知杜丹打心里信任他眼中的贼人,还以为她同刚才般神智不清。

    见汗湿衣裳曝露她身子模样,又将身子紧紧贴在那男人身上……想刚才那身子在自己身上的触感,一股不同于往的怒意刺激得相爷呼吸重了些许。

    他强按下心中火气。

    冷静再瞧,便能发现黑衣人只是将杜丹挟在臂弯中,并无凶器胁迫。当然,面对杜丹这般娇小又意识不清的女子,空手足矣。而杜丹抱紧贼人,贼人却是将她稳稳托住,举止瞧来没半点恶意、生疏。

    相爷看出不对了。

    或许这贼人不是冲着他来……

    “你夜闯相府,所为何事?”有所猜测,相爷没轻松,反倒心一沉。

    黑衣人仍是不答,却在此时,一旁有了动静。

    喀!

    有弓手的木弓给掉到地上。

    宛如预告,接二连三,陆续有弓落地,伍长不及喝骂,便有人一头栽倒。如此失误失态,绝不该发生在这些精锐士兵身上,立即有人高喝──

    “有毒!屏息!”

    然已来不及,人墙一乱,黑衣人挟着杜丹迅速突围。东方穆谨没下令放箭,还能活动的护院、士兵纷纷上前阻拦,却没人是那黑衣人一合对手,教他轻松上了屋顶。

    东方穆谨脸色铁青,还嫌不够混乱,另一端传来武器交击声,竟有另一拨黑衣人杀进府内。

    申屠冺上了高处,发现另一头的混乱,他抱着杜丹,往不同方向跑。

    杜丹在他怀中不时蹭动,一边轻喘。

    “小冺……”

    “小冺……”

    她一连唤了几声,专注甩开追兵的申屠冺才应声。

    “别怕,我带妳回去。”

    “不……不是……”杜丹浑浑噩噩的,晃了晃脑袋。”……有刺客……有别人对不对?”她听见护卫喊叫的内容。

    “嗯。”

    “爷……相爷有无危险?”

    “不知。”申屠冺挟紧她,又上了一道墙。

    他动作轻快,身上人儿的存在完全不影响他活动。没一会儿他便甩开追兵,得以稍微放慢步伐。

    他先从怀里掏出药丸,凑到她嘴边,杜丹自然地张嘴,将药吞下。

    药效神速,不过三息,便能感受体内酸痒减轻几分,身子轻松,脑袋便能运转过来。杜丹扯动申屠冺衣服,喊了两声要他停下。在确认暂时安全的情况下,申屠冺依她意愿,慢下脚步。

    他将杜丹放到自己面前,几日未见的妻子先顺顺气,待站直身,劈头便道:

    “小冺……相爷是我师父,我不能见他危险不救!”

    杜丹直奔重点。

    浑噩的脑袋经过一路,总算将刚才的动静串连起来。申屠冺为救她,使毒放倒了府内不少护卫,此时竟又遇上刺客袭击。她不知道受到影响的护卫有多少,却担心东方穆谨因而遭遇不测。

    不说东方穆谨与她关系,即便这些日子自己遭了罪,对方待自己是真心是恶意自己分得出来。加之如今混乱有自己因素在内,她不能见东方穆谨有意外。

    面对眼前人儿的紧张,申屠冺露在面罩外的眼透着困惑。

    杜丹不会知晓,她失踪五日,家中三夫婿几乎快将京里给翻过一遍。

    她人入府衙后便失踪,三爷硬闯府衙,与人多次冲突,烦得魏子鱼差点没把他拿下。二爷大爷亦几日没能好睡,全力找寻。若非谷逍遥发现那日找上门的人,所问之事有怪,做了手脚,让申屠冺放出门内养的黑虫闻香一路找过来,谁能知晓,杜丹人竟被关在与宅里众人八竿子打不着边的相府里?

    虫子才带回讯息,家里三人商议,决定由他入府探情况。

    而今杜丹却说,把她关在这儿的相爷是她师父?

    “小冺你不晓得,我幼时被人牙卖到大户人家做事,当时伺候过爷,是他诸多教导,又给我提了身分,否则我现在人许还在那户人家里刷衣服……更不可能远游遇上你……”杜丹飞快解释。”我一小孤女,爷没看轻我身分,正经在册上给我记了名,成他学生。小冺,爷是我恩人!”

    申屠冺眉心仍没松,却是懂了她意思。

    那人是她恩人。

    “我先送妳到安全的地方,再回去。”

    “这里便安全了,刺客全冲着爷去,府里护卫不会伤我。时间要紧。”杜丹有些急。

    此时再与申屠冺对上视线,从他清明的眼中,她忽给明白,这位夫婿定已察觉许多事──虽不像谷逍遥有对狗鼻子,申屠冺五感亦敏锐惊人,她毒发与东方穆谨有过碰触,定会染上味道,他不可能没发现。

    若是大爷或三爷,此时要不得言语挤兑几句,表达不满。但她催促,二爷干脆点头。

    “好。妳躲好,我待会儿回这儿接妳。”

    见他调头就走,杜丹突然唤住他──

    “小冺!”

    申屠冺望回来,杜丹眼热。三个夫婿里,唯有他,会在此时二话不说,全心成全她想望。

    自己何德何能,能得如此疼爱她,如此无怨无悔付出的男人。

    “……你小心。”

    虽然隔着面罩,杜丹知道申屠冺朝她一笑。他利落地上墙,转眼消失在视线中。

    再度回到适才的路口,已打成一片。

    申屠冺先是在高处看过,稍早弄倒护卫的药是谷逍遥给的,但术业有专攻,他没谷大爷那不晓得从阴过多少人的经验中磨练出来、呼吸间要人倒便没人能站的神技。

    他刚才撒药,失去行动能力的不少,更多的是受到影响而动作显慢的。

    如此一来,相府护卫人数众多,在战力受损的状态下,却是与二十来名刺客打得不相上下。

    以相府主场条件还打得这般混乱,申屠冺刚才那一搅局功不可没。杜丹担心不是没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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