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年末,岁暮天寒,谷溪的身子也重了起来,就越来越少出门。

    正好趁着这机会,她又把之前扔下的专业知识给捡了起来。

    陆承瑾前两天给了她一套房产,他说,其实是给宝宝的,她想着,她也得给宝宝送点什么好迎接它的到来。

    思来想去,就对那套小别墅动了心思。

    不是有个花园吗?那她自己设计一下送给宝宝不是很好?

    她近来没什么精神,天气不好,身子又不利索,压根没有精力去想她和陆承瑾的问题。之前的那事儿,也已经在陆家翻篇儿。她无从查起,只好暂时搁置。

    于是每天都把自己扑在设计上。

    陆承瑾近来下午不到五点就会回老宅来。

    他公司在城中心,车程近三个小时。谷溪一算,他两点就得离开公司,对他光明正大偷懒有些不齿。

    陆承瑾微微笑,亲了亲她,走向餐厅,一边听着阿姨讲谷溪今天吃了些什么,午觉睡了多久,一边把回来路上买给谷溪的小蛋糕递给一旁的佣人,让人拿去加热。

    谷溪在客厅对他横眉冷对:“那蛋糕要冷着吃。”

    陆承瑾走过去,忍不住又想亲她嘴角,被她闪开,他有些无奈,一把拉住她:“别这么活蹦乱跳的。”

    他越来越像个老妈子。谷溪不想理他,绕过他上楼。

    没一会儿他也跟着上来,谷溪眼神都没给他一个,他也不在意,自己拖了把椅子过来在一边坐下。

    他是来监督她不要长时间对着电脑的。

    这无赖。谷溪翻翻眼,拿过一旁她今天已经看了一大半的书,打算继续看。

    她最近已经有了大体的设计思路和规划格局。毕竟是中式设计,风水绕不开,她又实在不精通这方面,只好看书恶补。

    手上这本书就是讲风水的。

    正看了两排字,书突然被抽走了。

    谷溪回头,看到陆承瑾皱紧了眉,沉着一张脸,看着本应该在她手上的那本书。

    “你干嘛?”谷溪也皱了眉,伸手要把书拿回去。

    陆承瑾眼睛黑压压的,把书拿得远了些,缓缓看向她,一边深吸了一口气,问:“你看这个干什么?”

    谷溪收回手,觉得他奇怪:“风水是我设计思想的一部分。”

    他继续深呼吸,脸沉得像有风暴来袭:“不要用这些。”

    这下谷溪是真的被惊住了。她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

    陆承瑾这人虽然一直有傲慢独裁的标签,但也一直很尊重人。在他不熟悉的领域他从来不过多发表看法,更不要说这样命令别人。

    这是她的舞台,他第一次有这样的态度。

    “你怎么回事儿?”谷溪觉得有些不可理喻,“你现在在做什么你自己知道吗?”

    陆承瑾一直在深呼吸,似乎在压制着什么,他可以放缓语速但似乎无济于事:“不要用这个。不准用。我不喜欢。我不同意你用。我知道这不尊重你,但是我请求你不要用这些。”

    他已经有些语无伦次,眼神也开始有些失去焦距。谷溪终于发现他不对,立即站起来扶住他的胳膊。

    陆承瑾在她扑过来的一瞬间把她压进怀里,头埋在她的颈窝处。头发上的芳香味充盈在鼻腔,他大口喘着气,紧紧抱住怀里的娇小身体。

    谷溪迟疑着双手环住他的腰,抱住后一切都自然起来。她轻缓地拍着他的背,等他平复。

    她有些茫然,而在心尖漫上更多的,是隐隐的心疼。她想质问他为什么不尊重他想问他到底怎么了,却又不愿承认地想着好好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他不难受不要这样狼狈。

    谷溪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她张了张嘴,什么音都发不出来,耳边的喘气声在慢慢平息,她却突然感受到有带着温度的液体沿着她的锁骨滚落。

    她抱紧了怀里的男人,一瞬间,什么都想不起来。

    隔着一道门,楼下客厅的落地钟敲响了五下,钝重又显得微小的声音,却像针一样,戳破了这间屋子里的沉闷。

    陆承瑾直起身体,头昂着,谷溪只能看到他的下颔。两人已经不是紧密贴合了,她还是没撒手,他也松松地环着。

    谷溪轻声道:“我答应你。”

    陆承瑾的声音从半空中来,他依然没有低头:“谢谢。”

    谷溪抱得紧了些。

    陆承瑾的声音有些低哑,带着隐约的鼻音:“我对这背后的东西……恨之入骨。”

    谷溪想起陆家奶奶的封建迷信,眼珠不受控制地转了一圈,书房里严格按照着“书桌坐吉,书柜坐凶”的说法,书桌靠着北面的墙,东南的角落有一盏灯,这全是风水上的讲究。

    她突然后脊生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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