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友彪这话得到了在场一些玄师的认同。

    “是啊,要是最后还是要搬家才能解决问题,那咱们何必大老远跑过来呢?”

    他们同付友彪的出发点不一样,付家有没有钱财,这与他们没有关系,他们更为关心的是,这样一处风水奇局,该如何化解。

    付友彪一听其他人支持他的话,眼睛立刻亮了起来,立即接口道:

    “是啊,小神仙您特意驾临寒舍,看出了此地风水症结所在,不尝试化解一番,先前那一番心思岂不是白费?”

    “只要您肯出手为我家化解危机,付某必当重谢。”

    付友彪软磨硬泡,再加上其余众玄师也想看这风水局的化解之法,最后在莫道长的要求下,虞夏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付友彪。

    “其实要想留住判官鬼帽这条财脉,倒也并非是什么难事。”

    虞夏这一句话让付友彪神色一喜,紧接着便听到虞夏接下来的话。

    “只须阴阳颠倒即可,先把阳宅舍了,然后再迁祖坟过来埋葬于此,付家的生意仍会越做越发达。”

    “阴阳颠倒?”

    有个玄师有些不解地问道,就这么简单吗?

    虞夏点了点头,笃定道:“确实如此,此地本就是个错位之局,阴宅做阳,才会接连死人,只要拨乱反正,将一切恢复到正确的位置,此局便解了。”

    虞夏话因刚落下,便听到一声冷笑,却见徐灏从人群中上前一步,指着她道:

    “一派胡言,要是风水局这么好改,那天下玄师那么多培龙补砂、开渠引水和风水镇物的手段岂不是毫无用武之地了?”

    众人一愣,正要思考他话中之意,又听徐灏道:

    “付宅风水问题之所以拖了这么多年,就是因为他们不想搬家,结果你这风水之法,最后还是要他们搬离此处,这是真的在化解此局么?”

    徐灏见众人被他说懵了,神色有些松动,心下得意,趁热打铁继续道:

    “我们谈的是化解之法,而不是毁局之法,你休要偷换概念糊弄旁人。”

    莫道长瞥了一眼徐老太爷,揶揄道:“你这孙子,可真是爱坏事。”

    徐老太爷一脸无奈之色,“横竖也就这些年了,他爱折腾,便由他去吧。”

    这时候场中又站出一个人来,对虞夏躬了躬身。

    “虞先生。”

    虞夏回头一看,此人身穿洗得泛白的青色麻袍,头上道髻扎得一丝不苟,一点凌散在外的发丝都没有,面容刚毅,明明不过三四十岁的年纪,脸上却刻满了风霜的痕迹。

    此人不是黎望山人,又是何人?

    黎望山人自上次丢了脸面之后便变得沉默寡言起来,整日在屋中待着,也甚少与人交往,众人心知他这是无颜面对他人,夹着尾巴做人呢,却不知这时候出头又是所为何事。

    “虞先生,”只见黎望山人神情肃然,依旧是端方之色,一个三品中年玄师对虞夏一个小丫头用着先生的敬称,丝毫不觉尴尬的模样。

    “虞先生,我深知您是个有本事的人,此地的风水问题所在,在场这么多人,最后还是您给看了出来,我黎望对您心服口服。”

    黎望山人这话让其他人不住点头,不说此地风水如何化解,虞夏是第一个找出此地风水问题所在之人,这是事实。

    她的本事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这实在无法否认。

    “只是方才徐小友说的也不无道理,若是搬家便能解决问题,这付家人也不至于拖了三年,死了那么多的无辜之人了。”

    说着,黎望山人又朝虞夏鞠了一躬,“所以我希望您能够认真地思考此地解决之法,毕竟付家人最初的想法是不想搬离此处的。”

    虞夏赶忙将黎望山人扶起,环顾了众人一番,见其他人都是深以为然的表情,无奈地叹了口气道:

    “非是我不好好解此地风水,而是这个地方,只能用作阴宅。我所能做的,便是退而求其次,让付家人搬离此处,同时保住付家荣华富贵。”

    说着扭头看付友彪,“不知付老爷是否认可我的建议?”

    付友彪急忙点头,“能保住这条财脉我便心满意足了。”

    其他几个风水师却觉得付友彪到底是普通人,就这么轻易被糊弄了,只听黎望山人又开口问道: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虞夏朝着黎望山人镇重点了点头。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黎望山人盯着虞夏看了会儿,见对方眼神清亮,神色极为认真,心知对方确实没有蒙骗他,便了然一叹。

    “既然如此,黎某便不再多嘴了,全凭虞先生指示。”

    说着便又退回了原地,站到了人群后面。

    可是有人却不吃虞夏这套。

    徐灏一声冷哼,“有没有其他方法全是你一张嘴说,这宅子耗费了不少人力钱财建造,说舍弃就舍弃,到时候要真照你说的用来变成阴宅却没有任何效果,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付家人这一番心血?”

    “那你倒是说说你有别的办法吗?”

    顾大宝忍不住了,站到了徐灏对面,呛声道。

    “或者在场众人还有其他办法吗?”

    见众人都默不作声,顾大宝轻蔑一笑。

    “你们不信虞姑娘的话,又想不出其他办法,就这么吵个不停,那干脆索性让付家人自生自灭好了。”

    付友彪一听立刻心头一跳,急忙朝众人摆手。

    “别,诸位高人可千万不能不管此事啊,这可干系到付某的身家性命啊!付某一家老小,可都指望诸位了!”

    只要能保证这条财脉,即便是舍弃了付宅,那也比住这里什么都不做等死强啊!

    沉默许久的南非溪也开口道:

    “风水一道,本就玄妙。谁也不能完全确信能点到真穴,这是需要时间来验证的。若诸位对虞姑娘心存疑虑,那你们想想,真的有人可以保证永远点到一个绝对大吉福运速发之地吗?”

    众人一愣,是这个理。

    风水本就玄虚,谁也不能保证这个穴绝对是一处良穴。

    先前那郭通的师父,那么有名望的一个风水师,可不就错把鱼游釜底穴认成了鱼翔浅底么?

    众人这么想着,才发觉他们对虞夏的要求似乎过高了。

    常言道:“山川尔能语,葬师无食所;草药尔能语,医师无食所。”

    意思是,如果山川草药会说话,那么这世界上葬师与医师便都没饭吃了。

    对于医术来说,最初的时候谁也不知道草药的药性如何,都是靠不断地失败与尝试才总结出经验来的。

    风水一道亦是如此。

    从不失手、点即吉穴的风水师,那可是要与先知山人、杨公等传说中的神人比肩了。

    若怕出错便犹犹豫豫不点穴了,那天底下还要风水师干什么?趁早舍弃了风水一道算了。

    这时候微笑着旁观了半天的莫道长终于开口了:

    “是与不是,总要试过才能知道,便依虞丫头所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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