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降卒们从城中走出,青州军便立即开入城内,做他们最擅长的事情。但和以往那种带奖励性质的破城后准许掳掠三日不同,此时所缴获的需上交后再论功行赏。

    两地黄巾战俘接近一万人,加上被羁押在大营里的足有一万五千多。这比自己当时带来参战的部队数量还要庞大。

    俘虏们被陷阵营押到了城外,剥光了战甲只留下一件单衣,蹲坐在城外等候着处置。

    随军的官吏们立即忙活开来,对俘虏们一一问明姓名籍贯,登记造册。

    被丢在地上的兵器和被剥下来的衣甲也被收拢到一起,对方起来如同一座小山丘一般。

    这些事情李璋都不太关心,依旧焦急的等待着城里头的消息。

    “禀中郎,刘辟带到。”

    李璋白了刘辟一眼,仍是高坐马上,死死盯着城门口的动静。

    刘辟匍匐在踏雪的跟前,换了一副谄媚的表情对李璋说道“李中郎用兵如神,刘某愿为中郎马首是瞻。”

    “本中郎让你说话了吗?按营里的规矩,本中郎没说话,他却先开口,当如何处置?”

    两旁的亲兵二话不说,架起刘辟拖到了后边,扬起马鞭对着屁股便是一顿狠抽。

    原是在豫州称王称霸的刘辟哪受过这样的苦头,被鞭子抽的惨叫连连,还抽不到二十下便昏死过去。

    “李中郎!李中郎!中郎不是答应将刘辟交由何某处置吗?”

    从战场上退下的何曼已在医官的护理下,包扎好了伤口,急冲冲的跑回到城门口,见刘辟已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怕亲手报仇的机会就叫这一顿鞭子给抽飞了。

    “来人,何曼也抽二十鞭子。本中郎需让你长长记性!小五你来动手。”

    方才还气势汹汹的何曼,见到来人乃是小五,顿时蔫了半截,不加反抗便被亲卫拖了下去。

    “皮粗肉糙的,先扒了他的裤子!这便是营里的规矩,中郎不发话,谁也不许说话,从今往后,你便是营中士卒,今日需让你先懂得规矩!”

    “刘辟这狗贼都不用扒裤子,为何我就要扒!”

    十几名陷阵营的士兵嬉笑着一拥而上,死死的摁住何曼,白乎乎的肉臀便暴露在众人的视线里。

    小五一鞭接一鞭,满月顿时变成了残月。

    “够了够了!二十鞭够了!这都二十多了!还抽啊!”被死死摁住的何曼也放下了尊严,可怜兮兮的向小五告饶道。

    “怎么?欺小五爷我不识数是吧?原本我大哥要抽你二十,小五爷我加十鞭,既然你会数数,那你就数够五十吧。”

    鞭子一下又一下的抽在何曼的腚上,被打服了的何曼一声惨叫加一声报数,终于熬完了五十鞭子,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行了,抬到医官那里去,好生医治。以后再也没有什么何渠帅,只有本中郎手下士卒。”

    正在众人哄笑着看着何曼被抬了下去,城门口闪出一匹快马,马背上的传令兵在李璋跟前翻身下马,禀报道“禀中郎,城内共计有粮米十八万石,加上城外各处储藏,共计有二十五万石粮米。”

    李璋心头一块大石总算落了地,重重的舒了一口气,这趟出征最重要的目的总算是达到了。

    “立即命令营中民夫,将其中二十万石分批运往鄄城。青州军负责护送,也一同返回鄄城。另外告诉程太守,此次大战立功将士的奖赏,及阵亡将士的补贴,他可要如数拨发,如若不然我便带着人亲自上鄄城讨债去。”

    “黄巾俘虏,全数留在原地。飞报陈留向主公报捷,请主公任命官吏遣派将领前来武平接管。”

    “所获兵器及衣甲,撤军时运回濮阳流民营,交给匠作区处置。留待日后主公用兵,便可继续供给兵器。”

    随军书吏一笔笔记下命令,润色一番后便交给了负责送信的骑兵。

    “禀中郎,在城内治所的地牢里发现了龚都,浑身上下皆是伤痕,气息奄奄。要如何处置?”

    当武平城遣来使者,而使者却不是龚都之时,李璋心里头就隐隐感到不妙,但也不曾想到作为渠帅和豫州二把手的龚都此时落得如此的下场。

    再看看依旧昏迷在地上的刘辟,一阵怒火涌上心头。

    “龚都也送到医官那里,好生医治,务必把他救活。”李璋手指了下地上躺着的刘辟说道“冷水泼醒,本中郎有话要问他!”

    其实刘辟早就已经苏醒过来,趴在地上装死狗免得继续挨揍。听到李璋语气似有不善,不待亲卫提来冷水,便地上爬起,挣扎着爬到了李璋跟前。

    “中郎饶命,中郎饶命啊。我定知无不言。”

    “本中郎且问你,龚都可是你的结义弟兄?”

    刘辟猜想着对方问这话是出于什么样的意思,龚都是李璋释放回武平劝降的。不止没劝成,自己这边还仗着兵多,想要趁夜袭击对方。这下倒好,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反倒成了阶下囚。

    “是。但龚都入狱并非我意。只因他归来后为中郎做说客,当众辱骂那杨司马乃挑拨离间之小人。杨司马便以他为敌营细作,扰乱军心为名,逼我将他锁拿拷打,又逼着我等出兵袭击曹营。我亦是身不由己啊,中郎明鉴。”

    “你可知龚都被俘之后,依旧没有出卖过你?本中郎软硬兼施,晓以大义,他才答应回去劝说尔等归顺我主。即便你不愿意归顺,又怎能眼看着自己的结义弟兄被毒打成这样?杨司马早已离去,你却依旧将他关在地牢之内,又待怎讲?”

    刘辟一时语塞,人是杨司马下令打的这没错,但自己不放他出来,是怕这归顺曹操的头功让自己龚都得了,自己做了那么多事情,反倒不如一个首战即被俘的龚都。只是碍于黄巾将领们的情面,自己也不敢对龚都下死手,就依旧把他说成是李璋派来的细作,关押起来,连伤带饿,让他死在地牢里就算了。却不曾想因此而让李璋大动肝火。

    “说不出?本中郎替你说了吧。你这是拿自己的兄弟来纳投名状,龚都也好,何仪也罢,不过是你的垫脚石。若有一日有人拿更大的荣华富贵来换本中郎的首级,恐怕你也会毫不迟疑吧。”

    话语之中明显带着杀气,刘辟以头抢地,连声告饶。

    “放心,你已投降,本中郎从不杀俘虏。带下去,和颍川的降卒一起看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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