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又有一个兵卒气喘吁吁跑过来禀报:“启禀幢主,五公主正带着她的五千人马赶往元帅行辕,两军遭遇必然有一场血战!”

    “不好,若是两军发生血战,金陵大营就完了,正好便宜了柔然人!”花木兰脸色再是一变,她心急如焚。

    “不能着急,此时千万不能乱了阵脚,否则不但救不了俊生哥哥,局面还会失去控制,到时候闹得无法收场就完了!”

    花木兰不停的在心里告诉告诫自己、暗示自己,此时决不能乱了方寸,她连续深呼吸几次,脑子逐渐恢复了清明,立即对花魁说:“你马上去骑快马赶往大娥山禀报永昌王,把金陵大营发生的事情告诉他!”

    “是!”花魁抱拳答应,转身快步离去。

    花木兰又对花海大喝:“传我命令,营所有将士备好战马兵器弓弩紧急集合!”

    “是,幢主!”

    裴进、高修、高旭和薛安都等人带着大队人马正跑步往元帅行辕方向而来,看着就要吃哒行辕外,这时突然从西北方冲来一票人马拦住了去路。

    骑马在前面带队的薛安都脸色一变,当即勒马停下举起拳头大喝:“停止前进,锥形阵——立——”

    “轰”所有人都停止了前进,在薛安都的命令下,第一营迅速以薛安都为锥子的尖头列阵成为了一个箭头,所有人都把盾牌立在身前,长矛斜向前上方,后面赶上来的第二营和第三营分别在后面补上,三个营在很短的时间内摆成了一个巨大的椎体形状。

    这就是锥形阵,这种阵法推进速度快,但防御力量弱,因为后背露出太多,若是被人在后背一冲,必然溃散。

    但很显然,此时薛安都根本就没想过要防守,整个金陵大营能作为辎重营敌手的也就是新增援而来的五千步兵,由拓跋玉灵统带,就是前方拦路的五千人马。

    锥形阵的部署,一般主将在最前面带队冲锋,最适合勇猛武将的一种阵型,也有人把它叫做锋矢阵,由于前面的士兵排列非常密集,所以非常适合冲锋突击,其他军阵也有冲锋突击的功能,但只有锥形阵在冲锋突击时最具穿透力。

    拓跋玉灵看得眼神一凝,她举起长枪大喝:“圆形阵,防御——”

    阵法其实并没有多复杂,在骑兵大规模出现之前,也就是先秦时期以前,打堂堂正正的正面交锋战,一般以方阵、圆阵、锥形阵使用最多,其中锥形阵主攻,一般把车兵摆在最前面用于冲锋;圆阵主守;方阵攻守兼备。

    如今双方都没有车兵,也没有骑兵,都是步兵,因此好些种阵法都用不上,而且如今两军相遇,时间紧迫,也没有足够的时间部署复杂的阵法。

    兵将们听了拓跋玉灵的话之后,立即以她为圆心在她周围布置成一圈又一圈的圆形阵,最外围是刀盾兵和长矛兵,内圈是弓箭兵。

    薛安都扭头往后看了看,见高修和高旭都打来旗语表示准备完毕,当即大喝:“弓箭手准备——”

    薛安都打算连续发射几轮箭矢,再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对面,一举冲垮对方的军阵。

    弓箭手们纷纷张弓搭箭,弓弦拉得咂咂作响。

    双方剑拔弩张,眼看着就要发生一场血拼厮杀。

    就在这时,大量马蹄声响起,只见花木兰手持大刀,身披大红披风,一手执缰绳打马飞奔而来,身后大量骑兵紧随而至。

    “住手!都给我住手,谁也不许妄动!”花木兰一边策马一边大喊。

    双方七八千双眼睛都向花木兰和她身后的骑兵们看来,双方紧张的气氛也随之一缓。

    花木兰带着她的两百多骑兵横在了两军阵前,“律——”所有骑兵都停了下来,只剩下战马的喘息声和不时的响鼻声。

    花木兰打马面向辎重兵军阵,对薛安都大声喝问:“薛安都,你们想作甚?”

    薛安都拿着枪杆抱拳厉声大吼:“花幢将,我等只想让元帅行辕放了我家都统,谁若阻拦,今日唯有玉石俱焚!”

    花木兰只觉浑身发寒,这辎重营好大的杀气。

    她定了定神,高声劝道:“难道你们起兵就能救出赵俊生吗?你们是否知道你们这是闹兵变、是叛乱!”

    “哈哈哈······兵变又如何?叛乱又如何?老子早就受够了鲜卑人的鸟气!今日元帅行辕若不放了都统,所有人都得死!”

    在锥形阵后方的裴进这时立即高声大喊:“花将军,你与其劝我们收兵,还不如去劝劝元帅行辕的人,让他们放了我家都统,然后各自退兵回营,要不然今日这事无法收场!”

    此时元帅行辕的寨墙上,安原、古弼等一大票将官文吏都神情紧张的看着对峙的双方。

    古弼急得跳脚,对安原咆哮:“安原,安大帅!我是怎么跟你说的?我让给你不要轻举妄动,现在好了,我看你怎么收场?”

    主薄看安原脸色不是很好,只好对古弼说:“哎呦,我的古监军呐,都这个时候您还责怪元帅有用吗?还是想想办法平息乱局、解除对峙吧!若再不想办法,一旦两军交锋打起来,局面失去控制,整个金陵大营就完了呀!”

    古弼大声反驳:“你们也知道后果啊?动手之前为何不想想清楚?这数千辎重兵已经被赵俊生操练成虎狼之辈,又对他死心塌地,岂是轻易能动得了的?”

    喘了一口气,古弼走到安原面前脸色严肃的问:“安大帅,你想不想平息事态?你若现在还想着杀了赵俊生以解心头之恨,你就当我没问,你想怎么干就怎么干,我不管了,我这就打马返回平城!”

    这时一个背后插着旗帜的骑兵从远方飞奔而来,两军对垒的情况吓了他一跳,但他还是拼命的打马一口气跑到元帅行辕门外大叫:“紧急军情——大娥山紧急军情!”

    古弼立即大声道:“说!”

    “永昌王派小人前来禀报元帅和监军,柔然大军对大娥山堡猛攻两日后,于昨日夜里偷偷撤走,如今大娥山已经解除危险,永昌王想要率军出关搜寻柔然大军下落,请元帅和监军准允!”

    古弼听了这个情况,脑子转得飞快,他立即对安原说:“既然大娥山已经解除了危机,还是让永昌王速速率军返回金陵大营,仅仅靠五公主的五千兵马只怕制不住辎重营!”

    安原听完思索一下,认为古弼说的有道理,如今辎重营已经失去了控制,一旦这些显露凶残,只怕连拓跋玉灵的五千人都不是对手。

    他立即对信使下令:“你速速返回大娥山告诉永昌王,不许他带兵出关搜寻柔然大军,令他率军火速返回金陵大营!”

    “是,大帅!”信使连水都没来及喝一口就又打马向大娥山方向飞奔而去。

    这时安原一把拉住古弼,“古将军,若换做是你,你被下属算计差点被柔然人杀死,你能咽下这口恶气?”

    古弼盯着安原:“那你告诉我,赵俊生为何想要设计让你被柔然人杀死?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想除掉赵俊生!我就不明白了,他到底碍着你什么了,你为何要置他于死地?难道就因为他是汉人?难道就因为他显露了一些才能让你忌惮?我看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现在好了,你这下踢到了铁板吧?人家也不是泥捏的!”

    主薄见安原被怼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他只好硬着头皮帮安原说话:“监军,您到底帮哪一边的?现在不是说谁对谁错的时候啊,您还是快想办法平息事态吧!”

    “滚开,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古弼大喝一声,伸手拨开主薄,对安原说:“大帅,你若想平息事态,这事你得听我的。第一,把赵俊生交给我,暂且由我来看管;第二,我会想办法去接触辎重营的人,与他们的领兵之人见个面,带他们与赵俊生见一见,宽他们的心,缓和一下局势气氛,这两点旨在拖延时间,等到永昌王率军返回了,咱们再做计较,你觉得如何?”

    安原一想,如果永昌王带领人马返回,他这边就不用再惧怕辎重营了,三千骑兵加上五千步兵,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小小的辎重营?

    “好,本帅答应你!不过我可告诉你,你若私自放了赵俊生,别怪我跟你翻脸!来人,去把赵俊生交给古监军!”

    古弼走寨下墙带着亲兵们去关押赵俊生的营帐,营帐内放着一个木笼子,赵俊生就被关在笼子里。

    古弼走进来对身后之人挥了挥手:“打开!”

    木笼子被人打开,赵俊生坐在笼子里不动,看着古弼问道:“古监军,你这是何意啊?”

    古弼笑着拱手:“让赵都统受委屈了,本监军来接赵都统去我那儿住两天,我敢保证,这两日没人敢动你!”

    赵俊生不为所动,“古监军,你最好还是把话说清楚一点好,否则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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