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叩见母后。”尹晟麟本该回京见陛下后立即见皇后,可事务繁重,竟是忙不过来。

    “快起来!我的皇儿,你怎还是这般消瘦,这南境战事复杂,吃了不少苦吧?”

    “临行前就便对母后讲过,定要得胜凯旋而来。”尹晟麟说“儿臣之事过于繁忙,忙完后又去给太后请安,这才刚从太后娘娘宫中赶过来。还望母后见谅。”

    “好皇儿,母后怎能责备你的。今晚就留在母后的宫中,母后让膳房为你备好了你平日里最爱吃的。”尹晟麟可是皇后尹王氏的宝贝,虽然当年不太情愿让尹晟麟去南境,但最终还是同意了。男儿之志在保家卫国,也没什么不好。

    尹晟麟道“多谢母后费心,我常年在边境,甚是想念这宫中的佳肴。”

    “那就留在长陵,可别再出去了。”

    “是,儿臣回京后便将兵符交与陛下,南境暂无大战,而且儿臣这些年在外,也想念长陵的亲友了。”

    皇后对太监吩咐道“传本宫话,请皇盗王爷、太子还有王家姑娘和童家姑娘来。”

    尹晟麟笑了笑“母后对儿臣甚是了解。”

    “没有你皇兄和盗王,我这宫里哪留得住你啊。”皇后说“这次南境凯旋,近些年就不必在行兵了,太后正信天竺佛教,不主张军中之人杀伐太重。你留在母后和你皇兄身边,京城大家都可相互照应,再者说,你年纪不小。和童姑娘的婚约,你还没忘吧?”

    “不可能,我说过很多次了,只能拿岸苏当妹妹,这事情没得商量。”

    “你出生之时,先皇还未离去,他便做主和童家定下了此门亲事。童丞相如今当权,如能和童家联姻,对你皇兄的前途来说,也是件好事。我是了解你的,你还是很相中童姑娘的,只不过怕一旦童丞相和太子的关系过于紧张,你自己在中间不好调和罢?”

    尹晟麟说“母后误解了,儿臣绝不是这般想法。儿臣并非是一个在乎自我利益之人,若是这门亲事能促使皇兄和丞相关系缓和,儿臣甘愿接受此门亲事。”

    “你这样讲,听上去倒是像你皇兄逼的你了。”皇后问“皇儿,你对这事究竟有什么自己的想法?你在外征战时,是否遇见过心上人,有也无妨,齐王妃又不是只能有一个。”

    “母后多虑了,儿臣常年征战,军中之苦,岂是一般女子能承受?我这将军领好了头,豹炬中才不会有携带家眷参军的情况。儿臣先律己后治军,在外自然无女伴。”

    “那便是了。童姑娘和童丞相不同,她又不知政事,只是一个女孩子罢了。”皇后说。

    “一切都听母后安排。”

    ……

    “臣刘得海叩见皇后娘娘。”

    “儿臣尹晟龙叩见母后。”

    “小女子岸苏叩见皇后娘娘。”童岸苏容色清丽、气度优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柔情绰态、举止不俗。

    尹晟麟虽说有些不情愿,但母后的意愿只得顺从。

    “王纹呢?”皇后问道。

    “回皇后娘娘,王姑娘被太后娘娘请去了。是否要请太后娘娘和王姑娘一起过来?”

    “太后就喜欢你们这几个孩子,要是都让我抢自己身边来了,她找谁说话谈天去?她年纪大了不方便乱动,就让王姑娘陪着她吧。吩咐膳房,我们先用膳,待到明日,晟龙晟麟你们两个,再一块儿去陪陪太后娘娘。”

    “儿臣明白。”尹晟麟和尹晟龙道。

    宴席间,尹晟麟向众人讲述了他出兵黑国的英勇战绩……

    “你们猜猜井枫县那一战,主意谁出的?”尹晟麟问。

    “想必是你师父杨老将军吧?”皇后说。

    “我就说你肯定猜不到。是皇盗刘掌尊刘得淏,他的打法总是出其不意。”尹晟麟边说边给童岸苏倒上产自西域的醇酒。

    童岸苏赶快拦住了他“万万不可,您是亲王,怎能给我一寻常女子斟酒。”

    皇后说“姑娘不必拘礼,来我宫里没有那么多礼数,你瞧瞧盗王和太子,多么放得开。”

    “小女子虽受教不多,但深知不能让齐王殿下亲自为我斟酒的,这种事情我来就好。”童岸苏从尹晟麟手中拿过酒器,给皇后、太子、齐王、盗王倒上酒。

    “晟麟,你看这童家姑娘,知礼数,懂礼节。是个好姑娘啊!”

    尹晟麟心想我知道是好姑娘,那您也没必要这么强调吧?

    刘得海说“我看童姑娘和齐王真的是天造地设,郎才女貌。齐王征战沙场,军功累累,后功成身退,甚是有大丈夫之风度。童姑娘生于名门望族,知书达理,又美若天仙。太子殿下,您觉得呢?”

    “甚好甚好。晟麟啊,不是我说你,皇兄都已经纳了太子妃,你可不能落后于我。”

    童岸苏被夸地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下了头。

    尹晟麟环顾四周好啊你们两个,原来是早和母后商量好,来当说客了,看我出宫之后不揍你们两个。

    “这事情还看你们个人,我也不强求,但毕竟不能违先皇之意。”

    “儿臣明白。但此事急不得,且等年关过后,让母后或皇兄携儿臣亲自去丞相府商议。”

    尹晟龙用一个犀利的眼神看了尹晟麟一眼呵,终于开窍了。

    刘得海也用一个赞许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不错不错,甚是满意。

    尹晟麟回敬了一个鄙夷的眼神你俩完了。

    大约过了几个时辰,便有人看见有三个身着皇家服饰的公子在长陵的小巷中穿梭。其中还有一个喊道“我让你们两个坑害我,我这终身大事全毁在童岸苏手里了。今天不得活捉你们。”

    “童姑娘挺好!你的福分啊。”太子说。

    “咱们是多久没这么闹过了?”刘得海问。

    “喝得有点多……”尹晟龙扶着尹晟麟“后面那群太监还没追上咱们呢啊?”

    “谁让你们跑这么快。”

    “今晚我不回东宫了,就在你齐王府里住,咱们兄弟几个,回去接着喝茶,叙叙旧。”

    “那我得给公公们报一声。”刘得海说。

    “你齐王府兵还保护不住我不成,不必再麻烦禁军亲自跟着。再说了,以你们两个的武功,我还不放心?”

    “走,那就都跟我回府。”尹晟麟说“我喝得也有点多,还是等公公们和侍卫过来吧,咱们坐马车回去。”

    ……

    腊月十三日。

    “念念,前面便是京城了,是我成长的地方、小时候的乐园,是我的归处,但不是我的归宿。”刘得淏说。

    芜念问“这长陵是繁华锦绣之城,你为何一直对此反感?”

    “长陵虽代表了繁荣,但也代表着皇权。皇权所在之处,必是人人勾心斗角。我不喜欢这些东西,人情世故,是父亲的江湖。我的江湖,是天涯无尽。”

    “你得答应我,不许气你父亲啊,我只是来装样子的,不想卷进你们之间的矛盾。”

    “放心吧,我和他没那么……顶多就是打起来。”

    “你……”

    “不是你想的打,是切磋,切磋。”

    “你打得过他?”

    “当然打不过!我当年为什么离开长陵你知不知道?”

    “你自己说是为逃避练武。”

    “对啊,我确实挺喜欢习武的,但是你们刘教头老拿我当他的兵练,那可了不得。确实我不是吃不了苦,就是很看不惯他那种一人独大的样子。”

    芜念有些迟疑,拉着刘得淏的衣角问“那要是真打你怎么办啊?”

    “没事,我大哥和二哥护着我。再说了,还有你,你和我大哥联手,能把他打趴下。”刘得淏得意地说。

    “我可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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