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真是。”尹晟麟说:“非得自己逞强,要是真出点儿什么事芜念怎么办?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刘得淏撇嘴:“爱怎么办怎么办。”

    “你呀,就是嘴上不承认。”

    尹晟麟和刘得淏找到了大部队,芜念先给了刘得淏一巴掌,又哭着抱住他。

    “你打我?”

    “你要是再敢丢下我,我就打死你。”芜念摆出一副不讲道理的神情:“要死也是一起死,不许丢下我!”

    “我手上有血,正好是吸引血尸的好机会。即使我牺牲了,你们不就都得救了吗。再说了我当时可来不及想太多。”

    芜念说:“我看你还是想挨揍。”

    李润凛对尹晟麟说:“齐王殿下,这边几间都是摆放供品和陪葬的冥器,那边几口棺材也可以弄开。”

    刘得淏看了看已经开的棺材,把手伸进去,对士兵们说:“学着点儿,我这是望闻问切里的‘切’,摸一遍就知道有多少好宝贝。嗯……这里面的,值钱。带走,全都带走。”

    “这个棋王真是拼了老命了,为保住一个破墓竟然使出这种手法,不过这里面好东西是真多。要是一般人来盗,保准对付不了那四具血尸。咱们十好几个人还折进去几个呢。”

    尹晟麟问:“这个和我重名的诸侯王到底什么来头啊?”

    “我要是帮你打败童文,保住尹氏江山,你会保我一生荣华富贵吗?”刘得淏反问。

    “你就是不帮我,我也会。”

    “明白了吗,棋王就是这个来路。和我差不多,保皇一派。”

    尹晟麟点点头:“按理说,这是忠臣,又是你们一刘家,盗这个墓,也算是为难你了。”

    “行行,赶紧打盗洞出去吧。”刘得淏挥挥手,打发尹晟麟去指挥大家往外搬东西。心想:我和芜念的煽情还没煽完呢,这孩子老是来打断我们。

    刘得淏问芜念:“你是第一次跟我盗墓吧?”

    “是啊,也算长见识了。”

    “你还记得下墓前我跟你说过一句话吗?”

    “记得。”芜念说:“留意每处细节,墓中之道往往在自己眼中。”

    刘得淏让芜念仔细回想一下,第一道机关前的墓壁刻字。棋王说,有多盘棋等待大家来下,棋盘连锁机关是第一盘棋,血尸是第二盘棋。那么,会不会有一盘终极的棋局在等待大家呢?

    “可是再往前是真的没有路了。正主棺也验完了,确实是棋王正墓。还会有什么棋局呢?”

    刘得淏说:“棋王活在东汉中期,是有功之臣,亦是世外之人,不活在历史之中的人,往往能参透历史的道理。”

    两人来到壁画前,壁画的后几幅,不止画了棋王得道升仙的过程,丰富的背景更是表现了乱世中的些许无奈。尤其是最后一张,画风最诡异,龙蛇相斗,仿佛预示着东汉后期外戚涉政导致灭亡的必然性。

    汉质帝时,外戚梁冀掌权,因一句“跋扈将军”毒杀年仅八岁的皇帝。

    汉桓帝时,宦官掌朝政,政治腐败。

    汉灵帝时,卖官鬻爵,“黄巾起义”爆发。

    汉献帝时,江山大乱,战祸四起,天下三分。

    虽说棋王没有预知未来的本领,但他早已参透这天下的大道,历史的运行和时间的前进是具有必然性的,无论是谁都无法改变,与其想要改变它,不如静静观望,不去打扰。

    “可现在我们已经身处其中,不可能再以观望的态度来对待。其实我们窦国现在的局势就像那时候一样,外戚执政,权利分散,天下已乱,我们要做的不是棋王,而是那个年轻气盛、风华正茂、一身肝胆的棋王。”刘得淏说:“最后这盘棋,我们无论如何都是输,因为我们做不到棋王的那种完全的解脱。大家都是被束缚的人,即使看得透,也不可能再脱身。”

    尹晟麟拿着两个做工精美的白玉手镯,递给刘得淏“我看了看,就相中这个,你们俩留着,当来这个墓的留念吧。”

    刘得淏接过来,用布包好“还不干净,回去再清洗一下。我没有戴这些东西的习惯,回去后送给念念和童姑娘吧,的确是上品,殿下果然有眼光。”

    几人最后拜了拜,离开了这座被掏空的墓。

    ……

    王吉祥带着货和一大批人马北上,火速前往莒国,尹晟麟已经联络好了收购者,这么多宝贝,也算便宜了他们莒国。张撼云等人筹备军队的工作也开始进行,至少渭城的百姓现在已经明白,童文现在已是罪不可赦,应当齐心协力,攻打皇城,剿灭逆贼,营救皇帝,有很多男儿已自愿参加勤王军。尹晟麟整编军队,合为贝豹军,亲任主将。

    “三哥,别忙了。这些军中的事务,我还是能处理的,再说了,有杨老将军他们帮我,不必担心。”尹晟麟说“你在墓里已经很危险了,而且我总觉得芜姑娘有些生你的气。”

    刘得淏嘱咐道“城防的那几件事情一定记清楚了,这是最关键的几天。”

    “明白,明白。”

    刘得淏回到住处后,听到院中有小孩子的声音,走进一看,原来是张撼云将军。

    “张将军好,听闻您一直在整理军务,定是非常繁忙。今日来我这儿,想必是有什么事情吧?”刘得淏撇了一眼正在陪刘墨玩耍的芜念,笑道“她就是这样,小孩子脾气。”

    “掌尊大人,末将有一事相求。”

    “您尽管说。”

    “这个孩子叫刘墨。”张撼云指着他说“他是被我救来的一个孤儿,我出生入死的,连自己的孩子都得寄养在他人家中,没有办法照顾这个孩子。我想了很多天,觉得把他交给你收养是最妥当的,你心不在朝政,必定今生活的逍遥,等这一切平定了,可以带着他享受一世荣华,也或者一世悠闲。正好他也姓刘,收作义子,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我想问问你是什么想法?”

    “这……”

    芜念跑过来拉着刘得淏的胳膊“你就让他留下嘛,我可喜欢小孩子了。”

    “我不是不想,只是这世道多变,我们本身就在风口浪尖之上,怕以后出什么事,岂不是会辜负张将军和他的父母?”

    “不会的,不会的。求你了,掌尊大人。”芜念开启撒娇模式,摇着刘得淏的胳膊“哥哥,淏哥哥,我能照顾好她的。”

    刘得淏无奈只好点头同意“好好,这事就这么定了。”

    “那就谢谢掌尊大人了。”张撼云道“我军中有些事,先走一步。刘墨,张伯伯走了。”

    芜念拿着刘墨的小手给张撼云道别,刘得淏出门送张撼云离开。

    “那你以后叫他什么啊?”芜念指着刘得淏,问刘墨。

    “爹。”

    “那我呢?”

    “姐姐!”

    “哈哈,真听话。”

    刘得淏从门口走回,问芜念“你真的会照顾孩子?我以前怎么不知道?”

    “我……我可以慢慢学吗!”

    刘得淏摇摇头,微笑着走进屋里。芜念叫住他“你干什么去?还不过来看孩子!”

    “我不是鲁班大师吗!去给他造些小玩意儿,看小孩子嘛,还是我在行,尹晟麟就是我看大的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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