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堂之后,陈一鸣、蒋方、李广泰、钱度、冯喜五人便一同匆匆赶往皇宫,向张凌阳陈述刘文轩一案的审理结果。

    “这么说来,刘文轩真的没有贪污受贿?”

    “启禀陛下,千真万确,臣命人细细盘查了一番账簿,上面记载并无出入。”

    “至于刘文轩私纳同僚之女为妾之事,虽然有碍风化,可到底没有触犯大周律法,以臣的意思,不如将刘文轩降级使用,不知陛下以为如何?”这是闻风赶来的内阁首辅张致远,在了解了刘文轩一案的审理结果之后说出的话。

    张凌阳却不认同张致远的观点,说道:“刘文轩一案,虽然并未查出其贪腐之事,然其所作所为,确实有伤朝廷体面,如果以后还任用刘文轩为官,只怕有损朝廷颜面。传旨下去,户部尚书刘文轩革职还乡,另择礼部左侍郎郑永基为户部尚书。”

    “陛下……”张致远张了张口,最终话到嘴边,还是未说出。

    而左都御史李广泰对于张凌阳的决断,倒是并无一丝反对,这就使张凌阳有了几丝好奇。

    毕竟,郑永基是什么样的人,想来李广泰是一清二楚,可此时却不见其发表一丝意见,便问道:“李爱卿,你没有什么意见?”

    李广泰回道:“回陛下的话,臣并无意见。”

    张凌阳幽幽的看了李广泰一眼,而后说道:“既然如此,就这么办吧!”

    “臣等遵旨!”

    张致远等人出宫之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张凌阳在用过晚膳之后,并未点绿牌子,而是径直去了高贵妃的寝宫。

    这些时日,在张凌阳的开发下,高贵妃已经解锁了一些新姿势。

    对于其他嫔妃来说,可能是极难为情的事情。

    可在高贵妃这里,却能‘从善如流’,任凭张凌阳调教。

    ……

    第二天早朝,张凌阳便命司礼监掌印太监孙胜宣读了关于处置刘文轩的圣旨。

    到了下朝之后,郑永基还有些迷糊。

    毕竟,郑永基也牵连到了刘文轩一案之中。

    原本,郑永基心中还十分忐忑,以为自己会受到一些处罚。

    不想最后自己不但没有受到处罚,还升了官!

    升到了户部尚书的职位上。

    要知道,六部之中,除却吏部之外,户部可是最吃香的。

    毕竟,户部主管着天下钱粮。

    可随即,郑永基便又高兴不起来了:因为户部没钱了!

    现在,户部的库银只剩下五十万两。只要边疆再来一次战乱,亦或地方上再来一次天灾,这最后的五十万两库银也要见底了。

    到时候,户部没有钱粮,身为户部之首的户部尚书,自然也就成了皇帝第一个问罪的对象。

    “怪不得,怪不得朝中没人反对,原来是打得这个主意!”半路上,郑永基终于想明白了前因后果,故而一脸的便秘之色。

    回到家中,其夫人张氏见郑永基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便问道:“老爷,可是朝中发生了什么大事?还是刘文轩的案子还未审理完毕,又牵扯到了老爷?”

    郑永基摇了摇头,闷闷不乐的说道:“都不是,老爷我升官了。”

    “哦?”张氏一听,脸上不由露出欣喜,急忙问道:“老爷升到什么位置上了?”

    郑永基道:“户部尚书!”

    “这是好事啊,老爷为何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张氏疑惑不解的问道。

    “唉!”郑永基长叹一声,说道:“关键是眼下户部库银只有五十万两,这叫我如何兴奋的起来?”

    “不会吧!”张氏的表情十分惊讶,“咱们家的存银就不止五十万两,国库竟然只有这么一丁点银子?”

    郑永基愁眉不展的回道:“所以,老爷我才为难啊!”

    张氏劝解道:“老爷也别太过为难,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只要好好想想,总能想出来钱的路子的。”

    郑永基不耐烦道:“银子又岂是那么好弄的?如果好弄,国库的银子早就塞满了,也不用老爷我现在发愁。”

    张氏却撇了撇嘴,不以为意道:“这有何难,只要老爷按照妾身的办法,保管你不仅能弄来银子,还能彻底坐稳户部尚书的位置。”

    “什么办法?”见张氏说自己有办法弄来银子,郑永基急忙问道。

    不过,随即郑永基又瞥了下嘴角道:“你的办法不会是开当铺、放高利贷吧!”

    张氏嗤笑道:“妾身即便再不懂朝政,但也明白什么该做,不该做的。妾身的意思是,听说扬州那边的盐商都极其富有,老爷不妨在他们身上打打注意。”

    “可那些盐上背后,站着的人可没有几个是老爷我惹得起的,还是不惹为妙!”张氏的办法,不失为一个有效的办法,郑永基也是十分心动,可随即又想到那些盐商的背景,眼神中不由露出几分胆怯。

    “老爷也就这点胆子!”见郑永基这幅模样,张氏不由讥笑道,“只要有陛下在背后支持,谁敢惹老爷您?即便老爷以后遭人弹劾,只要老爷能为陛下弄来银子,陛下就会一直庇护您的。”

    “夫人言之有理!”郑永基细细一想,张氏的话还真有几分道理,“过几日老爷我这就写一封奏折,待早朝时呈送陛下。”

    之后的几天,郑永基一直在户部兢兢业业的工作,并不断的翻阅户部历年来的税收,心中越发的明悟起来。

    这日,早朝之上,郑永基依旧没有上这本奏折,而是等下朝之后,方才前往养心殿求见张凌阳。

    “郑永基?他来做何?”张凌阳一听是郑永基求见,心中有些疑惑,便命小太监将郑永基请了进来。

    见礼之后,郑永基便道:“启禀陛下,臣郑永基有本要奏!”

    “说来听听!”张凌阳示意小太监将郑永基手里的奏折送来。

    郑永基道:“昨日早朝之上,陛下任命臣为户部尚书,臣深感责任重大,不胜惶恐。为报陛下皇恩,臣在下朝之后便立刻前往户部查看历年来的税收存档,发现江南盐税有猫腻之处,故而方才前来回禀陛下。”

    抬眼偷瞄了张凌阳一眼,发现张凌阳正看着奏折,眉头紧锁,郑永基便大着胆子继续说道:“臣从户部的存档之中发现,大周开国之初,江南一年盐税共计六百余万两白银,可到了如今,每年盐税竟只有百余万两。与开国之初相比,大周人口增加了不止三倍,可盐税却已经不足当时的两成,故而,臣方才前来求见陛下,请陛下下旨彻查江南盐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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